26、进击的宫翡（修） ...
-
不等宫翡摁门铃，朗怀臣先一步打开篱笆上的小栅门，迎接她。他并不主动提起碧螺那事儿，只是依旧微笑着问她，“喝什么？”
“不用。”宫翡眼下也顾不得其他。瞧见有人路过，她便进了屋才问他，“白泽不在你这儿？”
“眼下不在。先坐。”朗怀臣关门，突然一怔，脚步停住，然后才继续若无其事地端来柠檬水放到茶几上。
宫翡没有发现他的分秒异常，沉默着坐到沙发上，突然开口，“你能不能找办法把莲花在我这里的消息散播到妖界？”她又补充一句，“不清楚莲花底细的不会来找我。能来找我的只能是九头鸟。”
朗怀臣愣住，他原本以为宫翡是来追责他杀了碧螺，却不料是另有请求——而且是请求自己当引子。
他端了两杯柠檬水到茶几上，然后坐下，耐心温和地问她，“为什么？”他清楚直接拒绝的话，宫翡不会答应。
“这样更快，不是吗？不要影响到白泽或者我哥，所以我来最合适。”
朗怀臣顿了几秒，没有说什么，而是站起来，“有点热，容我去换件衣服来。”他说完便回房。
主卧配套的洗手间，朗怀臣脱下黑色衬衣，里面的背心已经浸润湿透。他脱下背心，前胸赫然是几条新鲜的抓痕，深及肋骨，肉皮翻开，像是被猛兽利爪刨过一般。而就在他脱下背心之时，右胳膊上又突然出现一条红艳的裂口，鲜血哗啦涌出。
朗怀臣面无表情，将背心丢进垃圾桶，然后冲洗顺着胳膊流到手上的血液，洗手池里的水流很快变得粉红。
宫翡过来这趟不简单。他不可能丢下她出门，好在一心二用在他看来不是什么难事。所以他能够一边专心地跟宫翡聊天，一边分身于自己放出去的半透明妖兽，杀死了五只在兰城出没的九头鸟，还斩下了另一只脱逃的九头鸟的三只头颅。这些估计是重霄的手足。通缉令的巨额悬赏之下，不少妖怪都想分一杯羹，逼得这几只九头鸟暴露了踪迹。朗怀臣自己受了伤，但这不要紧。他离目标越来越近了。但不管离目标近不近，他都不会让宫翡处于危险之中。
快速将伤口包扎好，朗怀臣换了宽松的T恤衫出去，依旧是一脸平静地坐下来。“为什么突然想这样做？”
宫翡沉默半晌，虽然表情依旧坚韧，但声音却有些颤抖，“我说过，花花五圣当时给我占卜，卦象显示那道观修好，便是我出事之时。可如今重新看，卦象变了。我不会死，但白泽会死。”宫翡深呼吸一下，冷静地提起蓍草烟雾中的画面，桃木剑，清风铃，还有无数杀妖的法器。
朗怀臣一动不动地盯着她，不是震惊，也不是冷漠。他只是深深地凝视着她，良久才道，“如此重要的事情……你没有告诉我。”他脸色几变，最终指出事实。他不是生气，因为生气毫无用处。他一直以为宫翡说的预言是她会因为跟妖怪做了交易而死，而跟那道观毫无关系。
他更想不到宫翡面对她自己的命运无比安之若素，而等到白泽出事，她的态度则一百八十度转弯，从坐以待毙变为激进求生。
白泽，到底对她多重要？
“我在那个道观出事，现在又换成白泽。我绝对不能放任不管。”宫翡强迫自己冷静。
“但我不能让你冒险。”朗怀臣盯着她，“这种事情我来。”
“可是——”
“道观主人，是那个叫王发财的道人？”朗怀臣打断她。
“对，但他也是受害者，被重霄换了心脏。”宫翡摇摇头，“眼下我什么也不顾了。只要能救白泽，我什么都愿意尝试……我以为我可以做到公正无私，但我终究是自私的。”言下之意是，杀了碧螺又如何？
朗怀臣看着她，心里突然有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情绪，轻一下，重一下，像潮汐来去。这让他下意识说出了一句话，“我没想到，你会因为白泽而来找我帮忙。”像是要验证一个事实，他虽未意识到，但心里已经预设了一个答案，而他就是要亲口听到宫翡说出那个答案。
“白泽不是一个能轻易教服的人。可当初我出事，他却偏偏能主动找上你求助。”宫翡毫不犹豫地说道，“他会很多……所以，你会的，只多不少。”他的实力一定比白泽更加强悍。“我从来不相信，你只是处于食物链底端的讹兽。我也不相信，我拼了命，白泽都不能活下去。”
朗怀臣心里轰然一声，有什么尘埃落定。宫翡虽然未曾明说，但他已经找到自己想要或者暗暗期待的答案。
“用我来引出重霄——我是认真的。”她再一次强调。
“给我一晚的时间，我会找到更好的方法。”他也承诺。
半个城市之外，白泽正在夜色中居民楼的楼顶迎风奔跑，像是跑酷一样越过一栋又一栋的高楼大厦。
秋风猎猎，吹动他的衣袂。白泽猛地停下脚步，脚下是几百米高的摩天大楼。那一瞬间，他的视线转换。他从朗怀臣的角度，看到宫翡一字一句地说出那句——
“我也不相信，我拼了命，白泽都不能活下去。”
他心中一震，绷紧下巴，握紧了拳头。
秋风呼啸，白泽低头，看到空荡荡的十字街头上陈尸好几只九头鸟，头断翅落。这惨烈的场景以及浓烈的血腥味吸引了数十只妖怪围着打转。
是谁，杀了通缉令上的要犯后一走了之，不等着领赏？
……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进击的宫翡（修）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