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兰城通缉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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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霄一被通缉，第二日就上了《妖精什么都报》。一阵狂风吹来，小区围墙外那颗高大的梧桐树枝丫摇晃，无数刚刚染了个红色秋意的树叶被席卷上天，四散飘飞，想来是无数妖精都在阅读这份报纸。而花花五圣在这大风中上下飞舞冲刺，尖叫不停，玩得兴奋劲儿过了才肯抬着个叶子吭哧吭哧地回家。
叶子上面自然报道了对重霄将军的通缉令。此妖胆大妄为，作恶不断，巡逻天际却损害四极之柱，幸得长老会及时发现补休，这才免除天崩地裂。而重霄则不知悔改，怀恨在心，报复社会，行凶兰城。
听小花磕磕巴巴地念完，宫翡沉默半晌，“四极之柱是什么？”
“就是女娲补天时撑起天空的四根柱子啦！”二花说。
宫翡万万没想到如此远古的传说竟然是真的。而蔡文强直接笑出来，“这不就是给人当保安结果偷偷拆人家房梁天花板。”可话说回来，他可不信这一套，地球是地球，天空就是对流层，平流层等等，可不是女娲斩断神鳖的手足当柱子撑起来的。
“他拆柱子干什么？”宫翡又问。
“如果让尊贵无比的花花五圣去天际巡逻，”大花极其有耐心地说了一个很长的句子，“我们比他拆得更早。”
余下几只鸟纷纷点头赞同。
“对，第一天就拆。”
“在高处飞来飞去就不好玩，还天天瞅着四个大柱子挡路，好讨厌的。”
“他应该从最底下开始拆嘛。这样哗啦一下就倒了。”
“对哦对哦。还可以找其他鸟一起拆。我们就很乐意帮忙啊。”
几只鸟围一圈开始认真讨论拆柱子的各种方法。
宫翡瞬间明白她实在不应该以人类的思想去揣度妖怪的思维。想想在云梦泽见到的那只博士帽九头鸟，也是脑回路清奇。而花花五圣满嘴跑火车，除了它们的占卜可能有点用。
对了，占卜。
宫翡接到同事小周的消息，说是那王道士的道观建得极快，才短短几天就近乎完工。建筑队赶着去下一个工程，因此不分昼夜干得极为卖力。
所以，离宫翡被桃木剑钉在墙上也不远了。她默不吭声地回到卧室，找出当初占卜时留下的半根蓍草点燃，试图再次看看预言场景，希图能再找到什么关于眼下风波的线索。
轻烟白雾缭绕之中，果然又缓慢浮现出一个画面——还是同样的道观，一个人被三把桃木剑钉在墙壁上。
然而，这次预言显示被刺杀的人不是宫翡，而是白泽。
宫翡不可置信地瞪着那画面，嘴唇颤抖，伸手试图去抓握什么，然而只是抓了个空。蓍草很快燃尽，那画面也逐渐消失。
她猛地站起身，感觉从头到脚都被淋了冰水一般。预言，竟然会随着时间改变。
宫翡飞速地思索着，突然抓起外套哗啦一声推开卧室大门，“白泽呢？”
“他好像去找朗怀臣了。”蔡文强靠在窗边抽烟。他刚刚去侧卧没发现有人。“你也要去找朗怀臣？”
“嗯。”宫翡说完就匆匆出门。
蔡文强看着她面色凝重，也没有多问。按照宫翡主持正义的价值观，朗怀臣杀了碧螺，嫁祸重霄，绝对不是一个好人。然而……她思考了一个晚上似乎思考通了。她的天平已经开始倾斜。
不知为何，蔡文强突然想到了打游戏时看到的海妖神话。海妖人身鱼尾，在惊涛骇浪中以美妙的歌声勾引船上的水手。最后水手吻别脖子上的十字架，头也不回地跃入水中。
然后呢？蔡文强没有打过那一关，也就不知结局。
……
夜色浓浓，更深露重。
白泽看着站在市中心鼓楼上的朗怀臣身上分离出好几只半透明的妖物，或飞或走，逐渐消失在这漆黑的夜色中。
他如今当然明白，曾经跟宫翡一起在摄制棚发现的一只巨型妖物的影子，便是朗怀臣的分身。
“你是怎么做到的？”白泽站在他身边，一同俯瞰夜色中的兰城。
“敲碎灵魂就好了。”朗怀臣慢慢地说。他的灵魂就像一只充气的气球被扎了一个破洞，内里的氢气便可以顺着那个破口散逸而出。所以眼下白泽就像完好无缺的气球只能自己捏扭成不同的形象，而他却能从内里分化出另一种脱离自己身体的妖物。但也因为灵魂破碎的原因，那另外形成的妖物无法拥有完全形态，只能半透明。
“这不可能。”白泽谨慎地皱眉。灵魂破碎，妖怪只有死路一条。
“所以我们才是世间的唯一。”朗怀臣终于说出关于自己，关于白泽的秘密，“你为宫翡而死，灵魂破碎，可不知为何姑妈竟然将你复活，抚养至如今的我。因为灵魂破碎，我历经千辛万苦，反劣为优，才拥有眼下的能力。也因为灵魂破碎，我丧失了所有曾经身为白泽的记忆。”这一刻，他终于开始改口，称呼自己为白泽。
“我们的生命，并不开始于青岗林场，而开始于千年前的淮河之畔。她救下流浪被欺的我。因相遇于晨光下的淮河之畔，遂被唤曰，淮晨郎。”
白泽心中一震，朗怀臣，何不就是淮晨郎倒过来？
“千年之后，我于青岗林场苏醒，对前事一无所知。但等为了宫翡身死后，虽然失去了身为白泽的这段记忆，可我记起了千年前是如何让主人沉睡。”
“你既然失去白泽的记忆，为何知道会因宫翡而死？”白泽又问。
“姑妈说的。她救我一命，不至于在这点上骗我。”朗怀臣柔声回答。虽然他暗地里与姑妈希望唤醒主人的计划背道而驰，但依旧信任姑妈。那是千年前便协同作战的队友。
“只可惜，她根本不知道当初——也就是眼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白泽沉默了。
“宫翡来了，你出门跟她说过吗？”朗怀臣突然问。
白泽一愣，摇摇头。他假装自己去睡觉了。
“那你快回。倘若让她发现你在此，岂不是回去又得教训你。”朗怀臣微微一笑。
白泽迈出一步，又犹豫着回头，“你……”
“怎么？”
“杀了碧螺。”白泽盯着他，喉头滚动，“很对。”
朗怀臣微微眯眼。
果然，他们是同一个人。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兰城通缉令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