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冯伟驾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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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救了她，你也会杀了她。”
即翼山凶兽的预言，终究成为现实。
曾经那个攀在岩壁上哭着喊救命的小女孩，如今被开膛破肚，坠入深渊。
九头鸟，灭绝。
未帮，灭绝。
“什么叫……青藏高原的天变了？”宫翡慢慢呢喃。青藏高原的天空难道跟其他地方的不一样？在她的人类常识里，那里只不过离天更近而已。难不成这也意味着妖界的青藏高原更容易受天气变化影响？比如九头鸟的聚居地云梦泽也是受天气影响而干涸……
所以这一连串事情最终回到了最初的原点——初识冯伟的那一晚，他说上古凶兽借助千年古莲重返人间，改变气候，重返大唐。
事到如今，宫翡不用猜也知道白泽口中那个救下他的恩人，那个教会他七十二变的女人，也就是朗怀臣一直侍奉的主人。纵然他不说，但那个女人一定就是冯伟寻找的上古凶兽。可是……那个女人真的跟眼下的天气变化，妖界族群灭绝有关吗？
宫翡思考着该怎么问，却突然听到了来自远处的喊声。那是蔡文强在喊她的名字。
原来，宫施惠担心女儿，不肯直接下山，只愿呆在远处等待。
与母亲汇合后，宫翡便不再好问朗怀臣什么。而宫施惠和蔡文强看到朗怀臣的一刹那，则都表情复杂。
宫翡的伤势还好，只是一些割痕和擦伤，而朗怀臣则是浑身衣服都染血。蔡文强瞧见他都这模样了还行动自如，不免震惊又疑惑。眼珠一转，他客气地咧嘴打了个招呼，“朗哥。”
朗怀臣点点头，跟他碰了碰手，转身面对宫施惠欠了欠身。不知道她的法号，朗怀臣便以俗尘的方式打招呼，温和道：“阿姨您好。我是宫翡的朋友，这段时间在玉屏州拍戏，本想找时间登门拜访，但没想到工作繁忙，中间又出了这事儿，以至在山野里见面。非常抱歉，让您也受惊了。”他就像一个普通人类一样礼貌地寒暄，仿佛聊的不是妖界残杀而是汽车爆胎这种事儿。
宫施惠看着朗怀臣，当然明白他就是刚刚那只在白雾中出没的饕餮——他是妖怪。世间有妖怪已经叫人震惊。而自己的孩子与妖怪来往，这不是一件让人放心的事情。可眼下她也不能当面说什么。而且她也很清楚，女儿从冠巾仪式逃跑就是为了这个男妖。宫施惠心下感受复杂，只点了点头，“你好，朗先生。”
“您客气了，叫我怀臣就好。”他注意到宫施惠被胡乱包裹起来的左腿，“我能帮您看看腿伤吗？”
宫施惠一愣，看向旁边的女儿。宫翡为了避免尴尬，帮母亲应承下来，“好，我也看看伤得怎么样。”如果能用上草药临时止血，下山路上她便找找草药。
朗怀臣帮宫施惠检查了伤口，发现她也脚踝脱臼了，于是马上帮她把脚踝复位。
宫施惠看着这个半跪半蹲的细心男人，自己鞋子上的泥都蹭上了他的衣服，可他似乎不甚在意。宫施惠不免再次看向女儿。而宫翡垂着眸盯着朗怀臣的动作，不知怎么地避开了母亲的目光。
下山以后，大家迅速打车去了医院。但是万万没想到的是已经夜深了，可急诊大厅人满为患，甚至有不少人躺在地铺上打点滴。
而这些人，都是《袖里乾坤》的工作人员。
忙来忙去的鲁翔率先看到了走近大厅的四人，立即疾步走过来，将朗怀臣拉到角落里，“解决掉了？”
“嗯，所有。”
“这边大家都食物中毒了，检查出来是曼陀罗。”鲁翔提醒道，他已经将昏迷事件处理为所谓的食物中毒。然后他然后深深呼吸了一下，“快换个衣服吧，你这身太显眼了。”满腔都是血腥味，他打了个喷嚏。
于是大家分头行动。宫翡去挂号，蔡文强陪着宫施惠找坐的地方。而朗怀臣几分钟后就换了一身崭新的衣服从男洗手间走出来。
“有我可以帮忙的地方吗？”
听到朗怀臣的声音，宫翡转身下意识歉意地笑着摇头。母亲的伤势并不严重，等包扎好便可以回去。可是下一秒，她的视线越过朗怀臣肩头，见到了另一个老熟人，笑容顿时凝固在唇角，“冯处长。”
“你好，宫居士。”冯处长依旧是兰城上班时那副模样，只不过添了件没有任何标签的灰色外套。他的眼神掠过朗怀臣，流露出一丝傲慢与轻蔑，很快又消失在他的盈盈笑容里，“朗先生的事业节节高升啊，听说在《袖里乾坤》剧组拍戏？”
“什么风把您吹来了？”朗怀臣微微一笑。
“未帮。”冯伟扫了眼满地头疼脑热的剧组曼陀罗中毒人员，满脸写着——你是剧组的，这都不清楚？
像朗怀臣这种扎根人间，鲜少回妖界的，几乎已经被开除妖籍。他干他的人类低劣工作，在人间去哪里都无所谓。但长年累月在妖界生活的妖精们集体迁徙，尤其是到人界，可是得层层上报的大事。未帮躲过了掌妖司的管辖，私自到人间做养马拍戏的营生，由于嗑药还导致人类剧组集体食物中毒——也就是曼陀罗中毒，这可是惊动了长老会的大事。
冯伟从未收到过青藏那边妖界驿站的消息，因此这事儿他没有责任，但还是立马就飞过来了。他寻思着解决这事儿若是办得好，说不定还能得到奖赏——长老会的人参须子。
“人间也不是那么好混的。”冯伟淡淡地说。
就在宫翡怀疑这话是阴阳怪气朗怀臣还是未帮时，冯伟继续说道：“宫居士可曾听说未帮？”
“……”宫翡盯着他，“什么帮？”
“算了。”冯伟摆摆手，“不足挂齿，反正都没了。”
“怎么没的？”朗怀臣问。
“嗑了太多曼陀罗，精神失常自相残杀都死了。”冯伟瞧了瞧时间，“长老会的特工应该去调查了。”
宫翡立即看了朗怀臣一眼，而他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对了，同事都中毒了，你没中毒？”冯伟突然对朗怀臣提出一个疑问。
“他本来要来我的冠巾典礼，没去吃早饭。”宫翡立即说。
“哦？恭喜，宫道士。”冯伟立即笑道，同时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我没有冠巾，我退出了。”
朗怀臣闻言一愣，眼神微动，深深凝视着她。他的心里，有一种别样的情绪，在缓慢地爆炸。
“哎，你们——冯处长？”蔡文强从拐角跑过来，马上就呆住。
冯伟愕然地看着他如同乞丐一般的打扮，衣服破损，到处是绿色汁液和污泥痕迹。“你这是？”
“哦……”蔡文强如螃蟹一般挪到宫翡身边，“我跟人打架了。”
“伤得不轻啊。”冯伟有些同情。
“嚯，我可没输啊。”就算是撒谎，蔡文强也强要面子，“你是没见对面那龟孙子，吃个夜宵还敢跟我叫板？！小爷我当场就让他头盖骨开花了！”
“哎，你跟谁打架了？过来聊聊。”突然出现一个大盖帽。
蔡文强万万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看到警察。他顿时傻眼了，直愣愣瞅着对方反应不过来。
冯伟点点头，“他们是来调查剧组食物中毒的。”人类警察当然调查不出什么，就算知道是有人下曼陀罗的毒，但嫌疑犯早就跑了。
宫翡尴尬地拐了拐蔡文强，“那个……哥，警察在叫你。”事到如今，只能将错就错。
“啊……那我走了？”蔡文强僵硬地迈开步子，突然一抖，转身朝大门口狂奔。警察立马追过去。
冯伟并不屑于跟朗怀臣寒暄，所以也离开了。
“我送你和阿姨回去。”他顿了一下，“你还住在道观？”
“嗯。”宫翡回神，点点头，“也把花花五圣带回去吧。” 她刚刚缴费，路过妇产科，看到花花五圣趴在窗户前围观躺在保温箱里照黄疸的婴儿们。
宫翡有很多问题想要问朗怀臣，且必须有花花五圣在场。就算朗怀臣还能瞒得滴水不漏，但花花五圣向来说话顾头不顾尾，很容易能拆穿。
于是，她跟朗怀臣一起去三楼妇产科。
花花五圣正好奇地看着一个护士将婴儿抱出来交给新手爸爸，转头就看到朗怀臣过来。
“朗怀臣！我们都吃掉所有的羊啦！”三花立即挺起胸脯邀功。
“很不错。”朗怀臣微笑点头。
“那，你给我们买东西。”四花说。
“买这个。”小花刷地举起翅膀指着玻璃窗里面的婴儿，“我要这个。”它已经选好了。
“……”宫翡的大脑空白了一瞬间，“这不是你们能选的。”
“那谁来选？你吗？”大花问。
“不是。”宫翡指着窗户里的婴孩，“这些孩子——”
“你选的这个太丑了。”二花打断她的话，也举起翅膀，“我们要这个。这个好看。”
“既然宫翡选那个位置的。”大花回头教育其他几只，“我们就把我们想要的换到她说的那个位置，然后她就能买了。”
“好耶好耶，”二花欢天喜地，乐不可支地与其他几只啪来啪去地互击翅膀，热烈庆祝。
宫翡忍住心头那股抓狂的冲动，回头问朗怀臣，“你来教育它们？”
作者有话说
第46章 冯伟驾到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