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 3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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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剑相碰的声音在薨星宫回响，伏黑甚尔握着拴着天逆鉾的锁链挡下莫如是从高处跃起劈下的一剑，锁链绞住太刀，迅速出拳，像男人的腹部重重击去。
莫如是腰身用力，在落地一瞬换位，舍去了魔力凝聚的太刀，出掌和拳相对，强大的后坐力让两人都微微后退，莫如是没有来记得喘气，手臂发麻，趁这一瞬间向前换手抽出太刀。
伏黑甚尔也是这样想的，绞着太刀的锁链收紧，刀卡在锁链里，莫如是借力后拉，魔术回路浮现，强化魔术发动，硬生生的将锁链拽动了几公分，幻术随之发动，伏黑甚尔恍惚了一瞬，裹挟锁链的太刀向自己劈下，另一把太刀从腰边横斩，伏黑甚尔扯过天逆鉾，挡住横斩。
魔力做的太刀是具有原本特征的防物，具有原本的所有特性，在这样的拉扯下，哪怕是神器也经不起折腾，太刀本就脆，嘎吱一声，锁链碰撞，刀身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后碎裂，一击不成，两人迅速后退。
“你这个小鬼的术式还真是一如既往的麻烦。”伏黑甚尔发出冷笑，他看见了他难以忘怀的女子站在不远处，就像他们第一次见面的那样，眸光清亮，带着点点道不清的愁，像梅雨一样绵长。
“但对你没什么用。”莫如是从里衣扯下布条，缠在自己手上，阴沉的看着伏黑甚尔，虽然太刀只是魔力凝聚的，但是莫如是并不喜欢它们在自己眼前折断。
和这个麻烦的男人打总是少不了折断的，少有的庆幸是所幸只是魔力凝成的，魔力从手心涌动，再次随机成形，这次的刀形变幻，极美，新月的花纹斑驳。
两个人谁都没有先动，静静的对视，死死的盯着对方，想要做到将对方斩首，对双方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伏黑甚尔又看见了那个温柔的女子，像照在生命里的遥遥星光，不刺眼，她对自己微微一笑，时间仿佛又回到了当年，“真是可惜。”他挥起天逆鉾，挡住了莫如是这能斩断时空的一击，“我还想看更久一点的。”
那个女子就像冬天的小雪，将过去痛苦的过往统统掩盖，掩盖在这纯白之下，让自己觉得还有救，然后春风一吹，就像雪一样，消融了。
露出了肮脏贫瘠无可救药的真实。
血迹从伏黑甚尔身上留下，刀痕交错，“不愧是神技。”他嗤笑“和之前挠痒痒的攻击完全不同。”跨越时空的剑技在这具精壮的身体上留下痕迹，天逆鉾从莫如是的肩膀处捅穿。
但从身体的强度上来说，莫如是是比不上天与咒缚的。
天逆鉾拔出，鲜血迸射，“就是不知道肩膀受伤的情况下你还能挥动几次呢？”
莫如是面无表情，拔刀回身，留了两年的黑发被斩断，刀如月光，铺在空中，斩断这逝水时光。
伏黑甚尔野兽般的直觉发动，天逆鉾挥动，没有挡下这纤纤月光，他看见那女子在月下对他回头向往，每夜归家时她也时这样，血液流出，浸湿了黑色衣服，“哼。”随意包扎上伤口，握着天逆鉾，看着已经脱掉黑色外衣的男人。
翠绿的眼睛漠视人间，如同观察人类的非人之物，黑色的里衣已经被扯破，缠上伤口，两人都知道，下一次出击，就是分出胜负的时候！
筵山山麓，五条悟躺在薨星宫的门口，他第一次遭受这种挫折，濒死状态下，人的脑子可能会更容易注意到平时忽略的细节，所以濒死升级是有道理的，因祸得福领悟了反转术式，正在等反转术式修复伤口，他不会这么简单的放过那个男人。
夏油杰带着天内理子用咒灵跑出来的时候，看见了在门口昏迷的黑井美里，虽然衣服上有大片血迹，但呼吸平稳，莫如是没有说谎，夏油杰让咒灵带着黑井美里，准备离开薨星宫，他刚刚听清楚莫如是可是打算把整个薨星宫炸上天的，不能留在这里。
他们撞上了刚刚起来的五条悟，五条悟满脸血污，准备向薨星宫正殿走去，“快走，悟！”夏油杰看着五条悟，“再不走整个薨星宫就要炸了！”伸出手，试图带着五条悟一起走。
“你先带着天内走吧。”五条悟停下来看着夏油杰，咒术师脑子都是多多少少有点问题，脑子一直被过激的情绪泡着，从中获取力量，从小被这力量泡到大的五条悟自然也不是什么正常人“我要去杀了那个男人。”
“我可是最强。”夏油杰看着五条悟继续向前走，露出了让人安心的微笑，最后转身咬牙带着天内理子和黑井美里离开，他必须走了，莫如是和那个男人的斗争不是他能参与的，至少不是没开领域的他能参与的。
两个没有术式的普通人轻易又强硬的摧毁了他心中对于非术式持有者的认知，他第一次见过那样美丽冰凉的剑光，能够轻易的划开时空。
五条悟通过叁道降到薨星宫的大殿，剑拔弩张的两个男人停了下来，看着到来的不速之客。
“看来五条家的那个小鬼并不想领你的情啊。”伏黑甚尔嘲讽，他身上并不好，身上全是血痕，幻觉愈发严重，他看见那个女子站在对面，对他伸出手，像是再拥抱他，但是他这样的人是不会得到上天的恩赐的。
莫如是留的长发粗暴的一切为二，上半身衣衫褴褛，劲瘦的腰上随意用黑色布料缠着，肩上匆匆做了止血，握着太刀冷冷的看着伏黑甚尔“他领不领情和我还人情没有任何关系。”剑光如寒冰凌冽。
“谢谢。”五条悟走了过去，“你应该可以自己长好吧？”随意的问着莫如是，“人走远了？”莫如是没有正面回答，反而问了一个看起来无关的问题。
“走远了。”五条悟看着莫如是“你要炸了吗？”
莫如是用行动做了回答，指尖橙红的火焰跳动，被他丢在了早就脱掉的外套上，轰隆一声巨响从薨星宫的外传来了过来“热感式的，需要点火。”
夏油杰带着天内理子和黑井美里从薨星宫离开，一时不知去哪里，只听轰隆一声巨响，筵山着了，巨大的黑龙喷吐着火焰，将山林化为火海，金色的眼睛带着化不开的浓烈悲伤，“这是……”夏油杰怔怔地看着这宛如神迹的一幕。
随着爆炸，地底的薨星宫边上的砖瓦开始掉落，千年古迹再次遭受毁灭性的重创，正殿中间的大树高耸，这样的爆炸并没有给薨星宫带来真正毁灭性的打击，结界阻挡了一部分爆炸。
“啧，带少了。”莫如是对这个结果丝毫不意外，天元不是死的，其术式是能够强化结界的存在，在结界上的能力自然不可小觑，虽然现在是同化期，但阻挡个爆炸自然是没问题的。
少女赤裸着双脚，点在正殿中的巨树上，俯瞰着三人，五条悟抬起头，看见了金发的少女，穿着白色的泳装，带着可爱的白色发带，手里托着一个绿色宝石一样的东西，他从绿色宝石上面感受到了熟悉的力量波动，戳了戳莫如是，“你看，她手上拿着的是不是和你有关的东西。”
莫如是皱着眉，躲过了五条悟的头，茫然的抬起头，看见了金发的少女，看见了少女手中的“绿色宝石”。
少女注视到了莫如是的目光，露出甜美的微笑，眉眼带着淡淡的悲伤，然后向前一跃。
熟悉的窒息感铺面而来，理智发出尖叫，开始溃散，无法抑制的疯狂吞噬了自我，不可以，莫如是努力睁开眼，看着少女踩着空中的台阶，朝自己走来。
其乃罪人，乃七个绳结。*
火焰和龙吼在整个薨星宫回响，早已看不清周围发生了什么，金色的龙眼看了过来，看向了——那颗“绿色宝石”。
愤怒的火焰将薨星宫点燃，莫如是捂着胸膛死死趴在地上，火焰将一切点燃，一切都格外的熟悉，混乱了，一切都彻底乱了，能感觉混乱系统在脑海里发出呼喊，但是没有用，一切都没有！
“请收好它，这是御主给您的回应。”金发少女弯下腰，不可直视，不可名状的触手自少女身后张开，将那颗“绿色宝石”放入莫如是手心。
为何如此悲伤？莫如是恍惚中注视着少女，“宝石”静静的悬在空中，抑制不住的流水倾斜，缓慢倾倒，露出了原本空洞的样子，泪水不断落下。
“七十、七百级梦境阶梯。降临所至乃幻梦境。灾厄的魔都，隐秘的严寒荒野，蕃神的孤峰，未知的绝巅！其在梦境中静待来访。遥远的……幻梦境。”少女的声音响起，带着不易察觉的哀泣，黑色的邪龙发出龙吼，似乎在回应。
不可直视的大门打开，是人不可及之境。
理智彻底溃散，莫如是放任空洞将自己吞噬。
在此之前，他看见宝石发了微微亮光，在火光闪烁的薨星宫和幻梦境的交织中格外明显。
啊……他突然明了，那天是为何从决定启程，那是那天所见的，照耀前路的美丽星辰最后的华光。
那并非宝石，那是已死之人看向人间的最后一眼。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第 32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