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第 3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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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了两年的系统第一次醒来就发现自己宿主躺在浴缸里闭着眼睛，顿时坐不住了，急吼吼的叫着莫如是的名字。
“莫如是！莫如是！莫如是你醒醒！”
莫如是睁开了翠绿的双眼，“好久不见，统哥。”狡黠的眨着眼睛，“现在可以把一切都告诉我了吧？”
“先休息吧，等一觉睡醒，等明天太阳照在你身上的时候一切就清楚了。”等真的到了这一天系统反而退缩了“可以先好好想想之后想干什么。”
莫如是撇着嘴，窝在自己的床上，闭上了眼，他现在就像是破壳的飞鸟，面对外面的世界不敢踏出第一步，仍然会顺应以前的行事来，但是壳已经破了，破壳的使命已经结束了，接下来是高飞还是蹒跚前行是飞鸟的选择了，但是没关系，可以先歇一会。
系统感慨的看着陷入睡眠的莫如是，一切都要结束了，它也要回归数据的洪流了，和其他专门制作的系统不同，它只是一段数据，简单的程序，辅佐完实现愿望就结束使命的程序。也许有一天会在世界的数据库里相见，系统这样想，静静的等待天边太阳刺破云层，照在这个城市上空。
莫如是第一次睡了一个安稳觉，在没有人在旁边的情况下，让倦怠的灵魂沉入深海，得到了宁静，让人不想醒，但只要是梦就会醒的，在梦中，他梦见太宰治从楼上一跃而下，失去饲主事实让猫瞬间清醒，“啊……”耀眼的阳光透过窗帘照了进来，莫如是微微眯起了眼，今天阳光正好，是个晴天。
熟练的换上了新外套，今天不想穿黑色，想了半天，从衣柜里翻出了那件压箱底的驼色风衣，穿上衣物，娴熟的从窗户翻了出去，所谓赴约，就是这样，他走在长满樱花的堤岸边，看着落叶随风飘入河水中。
最后，是声音先打破了这份沉默，它自暴自弃的说“就这样活着不好吗？”
“是挺好的，但是这不是我的职责了啊，我只是单纯完成一下‘我’的心愿。”莫如是看着夏日早晨的河堤，碧绿的湖面上漂浮着浓绿的藻类，绿色的叶片随河水流动。
“那就放弃，在这里停下。”声音粗暴的下了定论。
“棋子这种东西也是有自己的看法的啊，自己的选择和浑噩的活着这是完全不一样的。”莫如是淡淡的说。
“这个人世并不值得，在清醒世清醒活着你会死的。”声音试图劝阻。
“那就死了吧，人总是要死的，只是清醒的活着总比浑噩的死去好。”莫如是轻声说，落花自枝头飘落，散入河中。
声音发出叹息“你是怎么发现的？”
“两年前我跳崖那次，你的无所谓的态度，这个世界是有壁的，以一种粗暴的方式结合在一起，导致了力量体系的混乱，体系的混乱也导致很多已知的东西变成了未知的，比如人类死后的灵魂形态，到底是灵魂游荡人间还是归于幽冥或者灵魂消散，执念变成咒灵，壁的存在是让结界发挥效力，以达到勉强的稳定，这是我的理解，但你说，天元结界碎了就碎了，能够清楚知道结界破碎后后果，一定是能知道壁的作用的，此世的神灵或者说相关的存在，无所谓的态度那么我猜是更高位的存在。”
莫如是咽了口口水，缓了一下，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有点累“让我确定的是昨天在薨星宫，你明确说出来了天元死后的结局，如果是太宰治那种头脑清楚，逻辑严密的人一定早就确定吧，我只是一个能力点在理解上面的普通废物魔术师，能够知道尚还未知道的存在，是高位神灵往上，虽然统哥说的那些灵魂相关理论我没放在心上，但是统哥很少说废话，这个灵魂理论一定是和世界挂钩通用型的，能够知道世界通用型知识，还有尚未实现就一定知道结果，无视壁的结界的只有世界本身。”
莫如是侃侃而谈，“如果有一点例外我都不会信啦，但是这结论都摆在眼前我不信也不得不信了，你的目的是什么呢？世界？”
系统：。神秘学天赋高到灵感EX都只能当被动的普通废物魔术师？这个槽点太多一时不知道怎么说。
眼前的世界变成了灰色，飘落的树叶停在空中，流水不在流动，枝头振翅的飞鸟刚刚张开翅膀，“我只想让你活着。”世界幽幽的说。
周遭环境迅速褪色，白色的细碎小花开满了原野，想星星坠落在了大地上，莫如是环顾四周，已经不是有樱花存在的堤岸，“这里是……？”他瞪大双眼，观察着这片新的环境。
“世界的内部，世界灵魂存在之所，真正的里世界。”远处一棵高耸如云的大树伫立，一看就是嫁接的，白色的丝须从天空飘下，凝聚成了人形，勉强辨认出来的五官处镶嵌着红色的光团，白色丝须渐渐凝实，从中透出的黑暗像一个个漩涡，搅碎人的理智。
“唔！”血系里的疯狂又开始上涌，“不要试着理解，它的存在对你来说太高了，世界之外的思维情感对世界里的人来说都是难以理喻的。”系统熟练的拉起马赛克，将莫如是的理智拉回。
对于箱子里的人来说，它们都是不可言说不可视之物，永远无法理解。
从这方面来说，没有点满神秘学天赋的御主真的很不错，如果是莫如是的灵魂，估计当场结束，没有后续，神秘学天赋太高在面对人类无法理解之物的时候是个负担。
人形停顿了一下，然后变成了莫如是的样子，“这个样子可以了吗？”翠绿的眼睛闪着亮晶晶的光，看着理智渐渐回笼的莫如是。
“……你能变个样子吗……”莫如是痛苦的闭上眼，他不是很想看到自己的样子出现在奇怪的东西上面，尤其是发现自己曾经有过一定的自恋倾向以后。
世界没有说话，它格外好脾气的变了样子，身形拉长，驼色的风衣在身后飘荡，黑色的发软趴趴的趴在脑袋上，白色的绷带缠在手上，露出了那双鸢色的眼睛，莫如是更一言难尽了，“能换个人吗？太宰治的话你不觉得难受吗？”
世界停了下来，它现在变了一半，“啧，你说的没错。”世界用太宰治的声线冷淡的说，然后形体再次变化，最后变成了聪明的侦探，驼色的英伦风风衣，头上的贝雷帽也是一比一完美复原，“那现在就好多啦。”世界变成了江户川乱步的姿态。
碧绿的眼睛和翠绿的眼睛相对，莫如是还第一次和侦探没有情感的眼睛对视，有点新奇，贴过去，试图摘掉贝雷帽，“想要我活着是什么意思？”他贴着世界变成的侦探，审视着世界，“就是字面意思啦。”世界这样说，“你怎么想都行，我不想让你死。”它静静的看着那双翠绿的眼睛，无论时间怎么变化，那双眼睛都是一如既往。
谈话陷入了僵局，莫如是先打破了僵局，“缺的那个英灵是谁？”他问世界“我应该早就见过他了。”
“安格拉曼纽，被拜火教冠上此世全部之恶，然后杀死的普通男人。”世界淡淡的说，“也是导致大圣杯被污染的元凶。”
大圣杯？莫如是表情茫然，那是什么？“唔！”鲜血从口中溢出，白色的丝须穿过胸口，挖出了黑色的球体，丝须散发出洁白的光芒，迅速治愈了刚刚造成的伤口，球体托在白色丝须上，然后外壳融化，变成了黑色的人形，“哟，好久不见，master。”他握着像树杈一样的武器，对莫如是打着招呼，“六年不见，还以为你彻底忘了。”
注意到莫如是迷茫的表情，“你果然忘了啊，把那七天的记忆全部。”安格拉曼纽意味深长的说，“你现在做好准备了吗？”
系统发出叹息，“想好要干什么了吗？”他温和的问着莫如是，“抛弃一切因素，知道要做什么了吗？”还是个孩子啊，灵魂的磨损不可逆，五年的时间于其说是复原不如说是前面诸多自我人格的补全，身体早已成熟，内在却是个接触了太多不可接触的孩子，他被迫成熟，急切成长，现在终于可以停下脚布考虑以后要干什么了。
莫如是陷入思考，一时半会他还真打不上来，抛去所有因素的话，他还是想开一家书店，和现在的一样，可以看见织田作之助在里面写作，他靠在沙发上，温暖的阳光透过落地窗，照在窗边的花瓶，在不同的时节干应干的事，花开的时候就去看花，花落的时候就去看月亮，想拖着太宰治一起去看日出，不管他的想法，只管自己。
然后门口有一个巨大的枫树，趴在树下睡觉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如果书店实在开不下去就去种土豆，想一直看各种各样的书，想去看各地不同的风景，想带着身边的人一起去看，如果不乐意那就一起在家里待着，一起待着就很好。
系统静静的等着莫如是的答案，已经六年了，这一点时间不算什么，它想起莫如是以前说的话，现在想当真没错，人的一生运气都是守恒的，只是是不是更糟的区别，前面的幸福就需要后面的悲伤痛苦来弥补。
就像前六天的幸福全部在最后一天葬送一样。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第 36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