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第 4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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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悠的丝弦声响起，将太宰治从喘不过气来的梦里拉出来，他睁开眼，空无一物的眼望着天花板，这是首领临时休息的卧室，房间里一片漆黑，隐隐约约看到有人坐在自己床头，不用想也知道是谁，“还早，接着睡吧。”
橙红的火焰跳跃在空中，火苗的光亮微微照亮这处暗室，倒映在莫如是翠绿的眼中，“这是什么？”太宰治伸手打算去触碰这跳跃的火苗，火焰灵活的躲过，“这次出去的时候开发的新技能。”莫如是轻轻笑了一声，在安静的卧室里格外明显。
“我倒是第一次见你弹三味。”沉默了片刻，太宰治打破了安静，黑夜里，翠绿的眼睛因火焰变的格外美丽，被那样明亮目光盯着，多多少少有点不适。
“因为我只会那一首啦，那首不适合现在弹，这不是正在学别的嘛。”莫如是放下拨子，琴弦发出鸣响，“等我学会别的再说或者我去学琵琶？二胡也行，外形有点相似没准学起来也一样。”
翠绿的眼越说越亮，竟比火光还要灼人。太宰治稍稍侧过头，这样的光过于可怖，稍不留神就会灼伤。
“实在不行的话就告诉我吧。”莫如是将手轻轻搭在太宰治的额头上“告诉我吧，只要你说出口，一切都会实现。”他侧身，头发垂下吗，挡住了翠绿的眼，左边扎着发带，打成蝴蝶结，水晶在火光的照耀下投射出光影，照在房间各处。
“你现在是看不到了吗？”太宰治问莫如是，“不是，只是我想听你亲口告诉我。”莫如是温和的说，“一味看别人太累了，现在我只想看我想看的。”他将一半重心前倾，双手放在枕头两边，低头看着太宰治。
太宰治清楚的看见那双翠绿的眼睛褪去一切非人特质后倒映着自己，倒映着明亮的火光，他看着自己，他透过那双翠绿的眼清晰的看着自己，他正空洞的注视着那双翠绿的眼，两双空洞的眼对视，什么都找不到。
莫如是看着那双鸢色的眼，它空洞的看着自己，安静的由它注视自己，太宰治没有说话，“我们什么都不要管，然后就这样走吧。”他任性的说，“反正你也没把港口放在心上。”
“然后呢？”太宰治轻声问，声音拉的悠长像一声不易察觉叹息，“然后我们一切种土豆吧。”莫如是笑着眯起了眼“一起去种土豆，跟我一起去海对岸吧？”他发出邀请“我们一起去看没有看过的风景吧。”
太宰治没有说话，莫如是却明白了，他皱起眉，戳了戳太宰治“我跟你说，你这样子放到我们那边可是摘棉花都没人要的啊，一棵棉花上面十几个棉桃，顶着太阳怕不是半亩地都摘不完就再也爬不起来了。“
“所以就这样跟我走吧，我带你去种土豆，不种土豆也行，开书店也行，就像现在一样，找个普普通通的店面，门口种颗柿子树，树下种上蓝色的花，想干什么都行，然后周末和织田作一起出来喝喝酒。“
莫如是声音轻柔，对太宰治描绘着他所想的未来“不可以。“太宰治拒绝了莫如是，美梦易醒，触手幸福如隔岸之花，伸出手永远无法触碰，他清楚的感知到现在自己身边人的温度，和一般人相比会偏低，闭上眼就能清楚的看到那个已死亡，现在向自己描绘着美好幻梦的人本身也只是幻梦本身。
一不小心就会碎。
“并不是幻梦，我非幻梦。”注意到太宰治内心的思绪，莫如是拉着他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脖颈，“你能清楚的感知到吧？我并非幻梦，我正在你身边。”所以请看着我，请相信我，我会陪你走完这不可见的黑夜，直到最后的结局。
太宰治手搭在莫如是的脖颈上，感受着脖颈处跳动的脉搏，他知道莫如是不是那么容易死的，但是，以后呢？他现在正如此鲜活，也只是现在，而非以后，他想起那张死亡通知单，被命运所禁锢的幻想种，所禁锢的非人，“你不应该回来的。”他最后说。
“这里并非你的归处。”这种会因结缘而死的生物还是自由的，头也不回的在光明里奔跑吧。
“你怎知我的归处在哪里？”莫如是没有笑，他蒙上那双鸢色的眼，他有点生气了，“我的归处是只有我自己决定的，想停下就停下，不想停下谁都没法让我停下。”不想走谁也别想让我走。
“就像自由的云，想走就走，不想走就变成一阵雨，谁也无法决定一朵云的意志。”
随心而动，随心停留，随心变化。
“那么变成雨后又怎么走？”太宰治被莫如是逗笑了“那就随水气一起上升重新变成云，只要想走，谁都留不住我。”莫如是淡淡的说，“所以告诉我吧。”若你向我求救，我拼命也会把你带出来的。
太宰治没有说话，终究，是莫如是先妥协了“那你就在这条路继续走吧，直到走到你所求的结局为止，如果有一天飞不动，也没有关系，我总接住你的。”力竭孤鸟在海面无法停歇，但太宰治不是孤鸟，只要想接，总会接住的。
“现在就先睡吧，工作先丢一边，希望下次回来不会再让人专门把沙发搬出去了。”
这一堆加了奇奇怪怪蘑菇的蘑菇汤终究还是熬好了，莫如是一人盛了一碗，诸伏景光看着碗里飘着的奇怪蘑菇脸都青了，这玩意真的没毒吗？青色的蘑菇！
旁边织田作之助已经就着三明治喝了一口蘑菇汤“还不错。”“是的呢，毕竟毒蘑菇嘛，好吃但是一定要煮熟嘛。”莫如是笑眯眯的说，“不煮熟的话我就要去局子里呆着了。”
“里面的猪排饭味道不错。”织田作之助开始认真思考，监狱里有什么，“没有真的想去啦。”莫如是舀了一口蘑菇汤。
吃饱喝足收拾碗筷的收拾碗筷，莫如是抱着抱枕躺在沙发里，诸伏景光打扫卫生“第一次见店长换发型我还吃了一惊。”
“因为好像曾见过某个小姑年这样扎过就试了试，之前扎的麻花辫被人说太丑了，没想到这个一试就成功了，还挺简单，手自己就知道该怎么扎。”莫如是抱着抱枕，在早晨不怎么热的日光里闭上眼睛。
下午织田作去接他家的孩子，莫如是也跟着去了，他们一起沿着河岸，在织田作之助欲言又止的目光里，莫如是站在河上边绿化带的围墙上，像个小孩子一样，他本来就高，现在站的更高，可以俯视织田作之助了。
旁边日光照在粼粼河水里，盈盈绿叶扫过莫如是的头，他站在树下，突然停下，看着织田作之助披着斑驳树影在阳光下行走，“织田作。”织田作之助回头，茫然的看着莫如是。
“作之助。”莫如是又叫了一声“如果有一天，我为了很重要的事要决定回到黑暗里，你会等我吗？”他定定的看着青年。
织田作之助没有想到莫如是居然会直接这么说“你是要拉着很重要的人一起出来的吧？”明明是疑问句却是肯定的语气。
“是的。”莫如是点头“这是最好的结局，但是更大的可能是我要一条路走到黑了。”
“可是如是君既然这么说了那么一定是有计划的吧。”织田作之助微笑的看着莫如是“如是君一定会成功，一点点的尝试，如是君不就是一直这么做的。”
莫如是笑了起来“是的，我一定会成功的。“
“所有人都有想要回头的资格的，我会等着如是君的好消息的。“织田作之助注视着莫如是。
“啊，那么到时候就麻烦织田作之助了。”莫如是歪着头。
“不过现在，我很抱歉，既然这么说，我就不得不走了。”他难过的，对织田作之助笑，眼角的泪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没关系，如是君已经帮了很多忙了，孩子都大了，回横滨也很会让人少操点心了，横滨这两年比以前好多了。”织田作之助安慰莫如是“倒是如是君一定要注意安全啊。”
“嗯，我知道。”莫如是点了点头，从矮小的围墙上跳下。
“我一定会把他从黑暗里拖出来。”
“你现在就像种花家戏剧里插满旗子的演员。”听到莫如是这样信誓旦旦的说，江户川乱步不由吐槽，“但是我一定会实现的，不是吗？”莫如是在横滨的早晨里，这样趴在窗户上和乱步说这件事。
乱步早晨刚洗漱完就被窗户上的人吓了一跳，差点顺手把水杯扔过去，他听完莫如是雄心壮志后“我就说你不要乱听别人内心，现在真出事了你能怎么办。”
“啊，可是问题是，即使我不听他也一定会做的，尤其那样谋划半天不如我一步到位来的快。”莫如是挠了挠头，“但是这样你的目的就会很难达成了啊。”乱步不赞同的看了眼莫如是。
“都过去了，问题不大，很难又不是不可以。”莫如是大剌剌的说。
“那回横滨记得少给侦探社填乱子，不许欸嘿糊弄过去。”乱步警告的看了莫如是一眼。“我知道啦我知道啦。”见糊弄不过去，莫如是叹了口气。
“不过你一定会实现的。”乱步表情柔和下来，“你就是那个前面吊着胡萝卜就会一直前行的驴啊。”
“啊哈，难得的侦探毒舌，既然如此，我能得到侦探的祝福吗？祝福我一定能接住下落的他。”莫如是笑了起来，眉眼弯弯。
“既然无法阻止，那就让他去撞南墙去吧。”不过不会撞得头破血流，因为放了枕头。
“如果很多人有你这个觉悟，那么事情就会少很多。”乱步嫌弃的看了一眼别人家的黑猫“虽然可能会更糟。”
“嘛，说不定呢。”
作者有话说
第48章 第 48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