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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番外7 珍贵礼物 ...

  •   每一年的新春佳节,沈透都会和沈柔一起回港城,但今年有些特殊,他已经怀孕九个月了,不适合坐飞机长途跋涉,便留在了文山君庭,把沈何他们都接来云城,和宋初衡过在一起之后的第一个新年。
      在这之前,他花了两个月的时间,亲手织了一件深蓝色的毛衣,装进绑着蝴蝶结丝带的礼盒里,想要当做新年礼物送给宋初衡。
      说起送礼物,他第一次给宋初衡送东西,还是在宋初衡生日的时候,他挑挑拣拣,总共支出五万六千的存款,买了一款对他来说昂贵的,勉强符合宋初衡身份的男士腕表,拆开包装,悄悄放到了衣帽间的中岛展示柜里,与那些名贵手表摆在了一起。
      宋初衡毫不知情,生日那天起床,沈透在衣帽间帮他系衬衫扣子时,自然而然就顺手挑了那块手表帮他戴上了,玻璃柜上的手表总共有三十多块,虽然每一块都价值连城,但宋初衡,应该不至于,记得每一块都长什么模样吧?
      偏偏宋初衡就是记得,每一款他都戴过,款式一清二楚,沈透自己的那几块手表,他也是了如指掌,所以沈透想悄无声息送生日礼物的念头立刻被他打消了。
      盯着手腕上的新手表看了几眼,宋初衡眉毛微挑,他的手腕比较大,所以每一款手表都是定制的,表带比正常的要加宽两节,现在沈透给他戴的这款,在他的印象中并没有出现过,但表带的尺寸却非常适合他的手腕宽度。
      一般,他是不会收别人送的手表的,因为那些人不熟悉他的手腕尺寸,而现在这块新的手表,为何如此堂而皇之的出现在展示柜里,还戴在了他的手上?
      仔细思索,只有一种解释了。
      “这表怎么有点眼生?我最近好像没买新的手表。”宋初衡对着镜子,整理着衣袖,不经意间说。
      “你手表这么多,每天都不重样,眼生很正常。”沈透合上展示柜的玻璃门,有点小小的别扭,他总是不肯暴露自己的心思,所以这生日礼物送得遮遮掩掩,不想叫宋初衡知道,有些欲盖弥彰。
      “是吗?好像有点紧了。”宋初衡用拇指和中指指尖捏住机械表的表身,扭了扭手腕,唇角不可察觉地掀起一抹弧度。
      “怎么会紧,我特地……”沈透下意识微捷眉,片刻后反应过来,自己是被套话了,立即住了嘴,抬眼看向穿衣镜中的宋初衡,对上他戏谑的眼神。
      “特地什么?”宋初衡从镜中幽幽地看着他,咬字加重了音量,“特地抓着我的手腕量了一遍,然后偷偷叫店家专门定制的?”
      真是坏胚,就爱戏弄人,沈透被戳穿了,老脸一红:“谁给你定制了。”
      一想到沈透背着他暗地里偷偷摸量他的手腕,宋初衡就热血上涌,心脏发热,回身挑起沈透的下巴:“那你脸红个什么劲?遮遮掩掩的,送我生日礼物有那么害臊?怎么不当面送?我难不成会吃了你?”
      沈透索性摊牌了,扣下他轻佻的手:“我是不想你得意。”
      宋初衡荡漾极了,低笑着挠他的手心:“对啊,我现在是挺得意,还有点欣慰和惊喜,我老婆春心大动,知道跟老公互送礼物,心意相通了,真是可喜可贺。”
      什么春心大动,真是肉麻话,沈透听得头顶冒烟,拉住他戴着手表的手,光明正大瞧了那手表几眼,发现别人是人靠衣装马靠鞍,而宋初衡则是靠自己就已非常显眼,腕表只稍微锦上添花。
      按理说,他不该在意两人之间的经济差距,但宋初衡实在是比他富裕,赚得也比他多,叫他莫名其妙就惆怅起来,抿唇说:“你戴惯好的,要是不喜欢,就拿去退了,等我攒够了钱,再给你买个更贵的。”
      尽管他已经用了一半的积蓄,但宋初衡平日在外,抛头露脸,戴个五万块的表,是显得有些寒酸的,据他所知,宋初衡每一款手表,都要两百万起步,实在叫人养不起。
      拿去退了?
      嘶——这可不兴退。
      宋初衡收到礼物不知道有多美,得知沈透还要给他买更贵的,简直飘到天上去了,这说明什么?说明沈透心里有他,说明沈透在意他!这辈子,夫复何求!
      “退什么?不能退!这还是你第一次送我礼物,我简直求之不得,哪能不喜欢?但凡我有一丝嫌弃的念头,就叫我天打五雷轰,你呢,不用老是想这么多,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送东西也是讲究情趣和心意,不谈贵贱,只要是你给我的,我都恨不得当宝贝供着,管他多少钱?”这个生日礼物他不知道有多稀罕,当着沈透的面证明心迹,宋初衡在腕表表盘上亲了好几口,印上自己的唇纹,打上自己的烙印,“再说了,我工资卡都上交给你了,你还没安全感就有点不尊重我了啊,怎么还担心起这个来了,我就是戴个两块钱的手表出去开会,他们也不敢说什么。”
      什么啊,喜欢就喜欢,咋还亲上了,沈透用指尖抹去表盘上的唇印,心里发笑。奇怪的虚荣心却不肯褪去,沈透想了想,就握着宋初衡的手低声说:“那不一样,我想用自己挣的钱,给你撑点门面。”
      他现在,就喜欢看宋初衡贵得要死的模样。
      给他撑门面?宋初衡简直要摇尾巴了,转而低头亲沈透的嘴角,眼里漫上深深笑意:“老婆,你怎么这么可爱,嗯?刚才还偷摸给我送礼物,现在就要给我撑门面了。”
      呼吸相缠,沈透脸热,眼睛微躲:“不可以吗?”
      “可以,当然可以,透透,以后你多给我送点礼物,好不好?”宋初衡贴近沈透的鼻尖,蹭了蹭,沉沉叹息说,“我实在是太喜欢了,从来没那么喜欢过,喜欢你的礼物,喜欢你。”
      “好吧。”浓烈的爱将心田铺满,沈透眼睫微扇,抬手抚上他的脸,在鼻尖相触间轻声对他说,“生日快乐,初衡。”
      平日里,沈透总是宋初衡宋初衡的叫,这样除去姓氏的亲昵称呼,倒是少有,这两个字,经沈透之口念出来,仿佛带着缱绻,柔软而甜蜜,真是叫宋初衡喜欢得紧。
      “再说一遍。”
      “生日快乐。”
      “喊我的名字。”
      “……初衡。”
      “以后就这么喊我。”
      “……不。”
      “不什么不,不叫老公就算了,连名字都不愿意叫,我还是不是你男朋友了?”
      “不是天天喊你宋初衡吗。”
      “那意思能一样吗?初衡初衡,这里头含情脉脉,情深如许,体现了你对我的深深爱意,少叫一个字,你对我的爱就多一分,多喊一次,我们之间的感情就会越来越亲密。”
      “……什么含情脉脉,不害臊。”
      “你什么时候见我害臊过,透透,你知不知道,刚才你喊我初衡的时候,满心满眼都是我,你是不是好爱我?嗯?”
      “不,是你看走眼了。”
      “走不了,平生没见你这么看过我,那眼神甜蜜着呢。”
      “谁甜蜜了!”
      小样儿,宋初衡亲了沈透一通,问他:“甜不甜?”
      沈透目眩神迷:“唔……甜。”
      滚烫的亲吻让人想起来还有些害臊,窗外雪花纷飞,宋初衡昨夜喝醉了,在床上睡得有些沉,还未从梦中醒来。沈透肚子圆滚滚的,抱着宋初衡的手臂,窝在他身边取暖了一会儿,又趁他熟睡亲了他英俊的脸庞,才轻手轻脚地起床。
      掖了掖被子,沈透将装着毛衣的大红礼盒摆放在床上显眼的位置,确保宋初衡一睁眼就能看见后,就挺着大肚子去给宋航发红包了,继第一次偷摸送礼物失败以后,他就不藏着掖着了,光明正大的在宋初衡眼皮子底下织毛衣,然后再光明正大送给他。
      宋初衡还在做梦。
      岁暮天寒,冬日拨开了稀薄云层普照大地,窗外正悄然落着一场纷纷扬扬的太阳雪。
      阳光辞去旧秽,迎来一场新雪,意寓祥瑞新生,幸福安康。
      卧室里暖气环绕,穿衣声窸窸窣窣,他站在穿衣镜前打领带。
      新年伊始,所有事物都焕然一新,他当然也要比往年英俊帅气几分,穿上了价值不知道多少个零的略显沉稳的酒红色西服。
      “你打领带做什么?今天不是放假?”身后传来沈透的声音,沈透刚从被窝里苏醒,就被他闪瞎了眼。
      即便在梦里,他的老婆也是软乎乎的,好看及了。
      他的走过去,一本正经在沈透额头上落下一个早安吻。
      “当然是为了在新年第一天帅醒你。透透,新年快乐。”
      沈透浑身沐浴在松柏味的信息素里,伸手揪住他垂落的黑色领带,瞅他两眼,说:“……你怎么这么臭美。”
      他捏住沈透脸颊上的软肉,哼笑道:“我臭美,你衣服可不比我少吧,是谁肚子没大就开始身材焦虑的?新买的衣柜里都是谁的衣服?昨晚就说了一句你屁股肉变多了,你就开始愁眉苦脸,你的眼泪难道是我哭出来的?”
      沈透有些羞恼,愤愤甩开了领带,咬唇嗔了他一眼:“还不是因为你儿子。”
      他坐到床边,揽住沈透的腰,咬住沈透的耳尖低声说:“就算不是因为我儿子,我看你也天天穿得跟大学生似的,为人师表,都二十八九了,也不觉得害臊?”
      “之前衣服都是柔柔给我买的。”沈透耳尖抖了抖。
      “衣服是她买的,天天照镜子穿得花枝招展的是你吧?”
      “……宋初衡,你要跟我吵架是不是?”
      “宝贝,我哪敢,我只是想表达你人比花美,臭美是人之常情而已。”
      “……”沈透冷眼瞪他,“你存心气我呢,再这样说话就分手。”
      “好好好,我不说了,你乖乖的,肚子里还揣着崽,要保持心情愉悦!”他见好就收,摸了摸沈透的脑袋,拿起桌上的一瓶茉莉香水,对着手腕喷了喷,说:“新的一年,也要喷老婆味的香水,祝愿我们宋想想平安降生,将来臭臭美美,长得跟他爸爸一样好看!”
      论哄人,宋初衡还是有一套的,沈透忍不住笑了,扭身又揪住他的领带,把他拉近,吻了他的唇角,温声说:“宋初衡,新年快乐,平安顺遂,喜乐无忧。”
      他心里当即炸开了花,把香水瓶放回原位,低头热切地吻怀里的人:“新年快乐,老婆大人,即使你大着肚子,也还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
      沈透顿了一下,难得温柔地回吻他,轻声说:“你也是。”
      老婆对自己颜值的认可与赞美令宋初衡美飘了,从美好的梦境中转醒后,嘴角还带着满足的笑意,摸了摸身边的空床位,沈透已经不在床上,他刚起身要去找人,再讨要一次早安吻,结果就看到了沈透放在床上的礼盒。
      宋初衡挑了挑眉,将礼盒拆开,看到沈透给他织的新毛衣后,心里更美了,赶紧拎出来穿上,整个人简直容光焕发,硬是把沈透织的毛衣穿到了大年初五,才爱不释手地脱了,放进洗衣机里让毛衣接受洗礼。
      鞭炮在寒冬中炸开火红的碎花,毛衣在阳台上随着风雪摇曳,新衣服晒干后,一个新的生命,开始在沈透的肚子里跃跃欲试,挣扎着想要呱呱落地了。
      沈透起初还不以为意,觉得只是孕期正常的疼痛,直到生殖腔痛得他后背冷汗都冒出来了,下坠感越来越明显,他才预感这是要生了,心脏怦怦直跳,忍痛给宋初衡打电话。
      元宵节,宋初衡已经休完春假,一大早就去了公司,接到电话后,听到沈透吸着气说你回来,我要生了,简直魂都飞了,赶紧捞起车钥匙驱车回家,闯红灯时差点撞车,刹车声把电话里的沈透给吓到了,赶紧反过来安慰他我还能忍,你不用这么着急。
      宋初衡能不着急么,稳了稳心神,下车把过路的被车吓到的老奶奶扶起来,甩给她一大叠现金,说我老婆快要生了,您多谅解谅解,那老奶奶嗨哟一声,没要他的钱,让他下次别闯红灯,快回家去给老婆接生去吧!
      到家时,救护车正好也跟在他身后赶来,宋初衡闯进家门,步伐极快地跑上楼,卧室里,李婶和宋航正手足无措地围着沈透转,见到他都松了一口气。
      这时沈透已经破水了,躺在床上难挨如死,大冬天,还下着雪,汗都出来了,脸上的血色全然尽失,见到宋初衡的第一句就是呼吸紧促的,饱含委屈的一个疼字。
      宋初衡心都提了起来,宛如百爪锥心,赶紧把他抱起来飞奔下楼,一边释放自己的信息素,一边安慰说:“乖,不疼,马上就到医院了,我们马上去医院,到医院就好了。”
      被抬上救护车之后,即使有alpha的陪伴,沈透依旧疼痛难忍,一路上抓着宋初衡的手,险些抓出骨节作响的趋势,牙关都在发颤,眼里蓄满了泪水,险些痛得情绪崩溃。
      孩子闹着要出来的阵痛,让他恍然回到了十年前,那时的他,孤立无援,难堪难捱,从产前到宋航出生,整整痛了十个小时,如同在生死关头死去活来,求救无门,身边只有医生的声音在游荡。
      “大出血了,孩子出不来,他的alpha呢?”
      “他没有被标记!”
      “用点力啊,再这样下去你和孩子都会死的!”
      “产力异常,他太害怕了,根本不想使劲!”
      “不能再拖下去了,准备麻醉,开刀吧。”
      那时,他是想带着还未出生的宋航想死在手术台上的,他因为肚子里的孩子痛得想死,带着恨,带着怨,带着委屈,不愿再承受生产的折磨,只是造物弄人,他苟延残喘地活了下来,宋航也平安无事。
      这一次,他又重蹈覆辙,也还是那样的剧痛。
      但宋初衡心急如焚,不断地用信息素安抚他,一遍遍亲他的额头,叫他痛就喊出来,不要忍着,又小心翼翼吻去他满头的冷汗,简直恨得不得抢了司机的方向盘一脚油门就冲到医院急诊科的模样,将他从旧梦中唤醒。
      他在不规律的疼痛中感知到第二个孩子要从他的肚子里降生了,这个孩子在他肚子里呆了九个月,他与宋初衡都非常期待他的出生,并决定给他取名叫宋想。
      宋想,带着惦念,期盼,希望,带着满满的爱和幸福。
      此后,他不会再沉湎于过去的伤痛,只因身侧的宋初衡,带给了他新的希望,让他拥有了爱的勇气。
      救护车在道路上呜呜呜行驶,在红绿灯转过一个弯,生殖腔剧烈收缩,沈透察觉自己下身流出一股暖流,带着一股血腥气息,他按照陪车护士的指导,拧眉调整着自己的呼吸,缓过那阵剧痛后,他揪着宋初衡的手,虚弱地叫:“宋初衡……”
      沈透临产,宋初衡一颗心七上八下,始终不得安稳,见沈透脆弱地喊他,心疼得不知如何是好,立即回握住他,摸着他的汗湿的脸颊,低声安抚道:“在,我在,我在这里,宝宝很快就生出来了,他闹腾你是不是,肚子是不是很痛?信息素有没有缓解一点?”
      这才哪到哪,alpha的信息素虽然能缓解疼痛,但真的只有一点而已,等会儿医生给开指,会更加的疼,要是他没力气生,搞不好还要挨上一刀,沈透看着宋初衡,觉得自己真是为他遭够了罪,他眼眶微红,忽而就哽咽了,恨得牙痒痒:“宋初衡,你待会儿,要陪我一起进产房。”
      沈透在害怕,所以句式是要求,没有询问。
      宋初衡明白他的害怕,所以稳重无比,温柔可靠地给他更多的安全感:“这是什么话,我当然要一起进去了,就算医生不让进我也要踹门闯进去,我是你的alpha,是可以进去陪产的,别怕啊,等到了医院,咱们的宝宝就健健康康的生出来了,到时候你的肚子就不会疼了,我们再坚持一下,好不好?”
      得到承诺和安慰,沈透的就眼泪止不住了,他放纵自己的脆弱,紧紧拽着宋初衡的手,喘了一口气,苍白唇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十分柔软的笑容来:“嗯,宋初衡,上一次你不在,我疼死了,都没有人牵我的手,给我加油打劲,等一会儿,你不要放开我的手,让我知道你在,好不好?”
      他想要宋初衡陪着,尽管在生产时,他很可能会丑态百出。
      十年前的遗憾,他想要在今天,要宋初衡补偿给他,要宋初衡抹去他刻骨铭心的伤痛,给他一个全新的,美好的回忆。
      只有那样,他才能毫无芥蒂的交付真心。
      宋初衡一怔,继而心口刺痛,他深深吸了口气,十分愧疚地低眉亲吻沈透带着泪水的脸颊,用温柔低沉的声音地对沈透说:“好。”
      沈透的委屈,他全都明白,沈透需要他,他自然要义不容辞,情真意切地回应他,承诺他——好,我会陪在你的身边,永远也不会离开。
      说话间,医院就到了,沈透被推下救护车,急匆匆进了医院大门,前往产科,宋初衡追着沈透,陪他生子,和他育儿,直到后来两鬓斑白,都没有松开过沈透的手。
      因为沈透,是他此生最珍贵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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