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 2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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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有劳姑姑费心。”程才人也没有别的路径可选，咬咬牙向张忠炳的内应行了一礼。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现在没任何筹码，所以只能任人差遣，等她成了皇帝的宠妃，别说是正三品的绣衣卫指挥使，就是内阁的首辅大人兼太子少师也奈不了她。
程才人的野心来去匆匆，不等后台的内应离开便彻底歇了。
宫里的宠爱虚无缥缈，还是要靠宫外的势力作为仪仗。
但……
一想到她进宫的缘由，饶是被以小家碧玉的模式给抚养长大的程才人都不禁心慌。
南直隶的三司与金陵府的争斗往小的说的地方内斗，往大的说是中央在与地方夺权，和太宗时把各地的亲王、郡王削得只剩空名在身也没有区别。
参考清末的起义是从南方而起。同理，距离的限制让西北地的朝廷对东南的掌控十分脆弱。
更麻烦的是此时已有比较成熟的航海技术、造船技术。
东南地也不是后世的“东莞制造”，还是有可以自足的耕地与熟练工人。再不济，他们与骆越、弗南有贸易关系，可以从中购买粮食。
也是因为这个缘故，太|祖设南直隶以避免东南拥兵自重。
但……
“也不知我阿妈如今过的如何？”程才人的父亲在常州府“颇有名气”，惹过的仇家不计其数。她入宫前就有人上家里闹事，最后被南直隶的布政使给打了回去。
你以为是对方良心发现？
不，是对方觉得此事还有利用价值。
正如清末的清末的四大奇案。
你以为是青天大老爷？
不，是中央与逐渐坐大的地方夺权。
一介举人。
一介寡妇。
哪配上头为其伸冤。
不过争权夺利的借口罢了。
也是因为这个关系，程才人的父亲在女儿动身前嘱咐她要成为皇妃。
“被选上也好，爬床也罢。无论如何，你都要为陛下生个皇子。听懂了吗？咱家的性命就掌握在你的手里。”程才人的父亲比任何人都清楚为官做宰的冷酷心肠，更不信有雪中送炭一说。
开玩笑，历朝历代被罢免、流放、抄家灭族的大官大族不计其数，怎么只有不到一成……不！是零点一成的送碳例子？
你的同僚把人送走，你却在那儿巴巴地送碳。怎么，是对同僚以及裁决的上层有所不满？不想在这儿继续混了？
程才人比养心殿里的景德帝还辗转反侧，一直熬到寅时的眼角开始暗沉才莫名其妙地哭出了声。
与此同时，兴庆宫的皙颜堂里，曹王姬……亦可称之为大曹贵人对着姐姐好心送来的生活用品冷眼不语。
直到宁嫔的掌事女官想要告辞，她才端着小巧的下巴冷冷问道：“姐姐何时去请皇后将我调去她的安和宫？”
宁嫔的女官恭恭敬敬道：“这事儿怕是不好商量。”
“哦？姐姐入宫这么些天，居然连这个面子都没打下。”
“倒不是些面子问题，而是娘娘不能乱了宫里的规矩。”女官回道：“您是娘娘的妹妹，小曹贵人是贵太妃的侄女，往后还有某某太妃的侄女、某某太妃的外甥女要入宫面。若是都借宫里的关系调来调去，逼得皇后给这面子，给那面子，岂不是让宫里乱套。”
说罢她还警告对方：“娘娘在宫里虽没受到曹家的波及，可也不能保证陛下今后不会想起曹家。”
言下之意是曹家都是什么风评，你比我这女官有数。非要皇帝想起曹家的不当之处，顺带迁怒你和你姐就高兴了。
曹王姬也不能说其没有道理，但还是被对方的态度小小气道：“赵姨娘托我给姐姐带句话，希望她能照顾妹妹，我与在这大乾宫里相扶相持。”
“自家姐妹，自然是要扶持一二。”女官还是不为所动：“只是娘娘能力有限，更没有个能耐父亲帮她太多，所以还请贵人谅解。”
曹王姬的脸色顿时变得黑如锅底。
女官瞧着也是不免叹了口气。
好好的曹家嫡女不做，偏要进宫去受委屈。再者，皇帝是什么性格，曹王姬又是啥性格，难道曹家真的没数？送了宁嫔还要送个曹家的嫡女？真是把武襄魏国公的脸面丢得一干二净。
“贵人还是早早休息。”女官不想沾这麻烦，秉着她们惹不起还可以躲躲的龟缩心态赶紧告辞。
曹王姬可从未想过进了宫是这等待遇。
悼太子在时，她是闺中独一无二的太子表妹，是要去做太子妃的天之娇女。可是姑母早早去了，悼太子也英年逝了。虽然还有隔房的堂姑撑起门楣，但终究与悼太子时没法相比。更别提那隔房的堂姑也是废物，不仅没把曹氏的皇子扶上帝位，甚至都没混得一个太后之位。
越想越委屈的曹王姬在铺好的床上偷偷哭泣。
因为是勋贵出身，所以她能带个婢女进宫服侍。
瞧着小姐在那儿痛哭，同龄的婢女也不知该干些什么，只能去找兴庆宫的掌事女官要些鸡蛋，免得明日小姐顶着两只灯泡出门见人。
………………
宁嫔派了女官去给兴庆宫的大曹贵人送东西的事也没有瞒人，更没避着兰堂阁里的小曹贵人。
贵太妃虽指了这个侄女入宫，但也没有关照于她。即使是在宁嫔送了代表亲近应急被褥，贵太妃也没有表示，仿佛是当这个侄女并不存在。
对此，小曹贵人没有抱怨，而是借着灯光抄写《地藏菩萨本愿经》。
她的侍女倒是为她忿忿不平，但也明白宫中人杂，谨言慎行比容貌出色还要重要。
“您明日要拜见皇后，不如早早熄灯歇息。”
“明日只有宫女宦官守着凤仪，哪里需要我去拜见。”小曹贵人头也不抬地回复她道：“掖挺还有一群秀女未定着落，陛下又非前朝灵帝，哪里会让她继续呆在宫里。”
“所以明日继续殿选？”
“八成是这样。“
小曹贵人只比同宫的大曹贵人小了一岁，但却显得十分沉稳。
也是因为她够漂亮，而且聪明，所以才被选中成了二房代表。
不过现在不能称其为曹家二房，因为他们已经分家，所以该叫武德将军府。
“掖挺东苑还有赵家、崔家的姐姐等着入宫。”经过那场殿选风波，小曹贵人也看出皇帝不喜曹家，更不喜与曹家类似的勋贵之家。然而后宫之所以没采选民女，贵女勿入，就是因为平原郡夫人给先帝带来太多伤害。
众所周知，太宗的继后没有子女，元后的嫡子无一长大，所以挑了资质上乘的先帝给继后抚养，同时追封先帝的生母为淑惠贵妃。
太宗在时，先帝的母家不敢张扬。直到先帝做了皇帝，他的母家才敢放肆。
其中又以先帝的外婆，也就是平原郡夫人最为过分。
更麻烦的是各朝都以孝道治国。
先帝当上大乾皇帝时，平原郡夫人父母已逝，丈夫已死，唯一的孩子就是已与太宗合葬的先帝生母，说是无敌的三无之人也不为过。
如此祖宗，先帝还能说些什么。
见子如见父，见女如见母。
也是因为平原郡夫人的丰功伟绩，先帝在给景德帝选东宫妃时特别在意出身品格。
曹王姬比宁嫔小了仅仅半岁，但是先帝就是指明庶出的宁嫔而非曹王姬这嫡女入宫。
若是曾为曹家撑腰的悼太子能活到大婚，估计也与曹家的嫡女没有缘分。
“你且挑了沉香剪绒缎去做床能搭膝盖上的轻薄毯子，记得要素净密实的里子，不要弄得太过的张扬。”
“贵人这是要送给谁？”
“寿康宫的陈太嫔。”小曹贵人并不急着讨好姑母。说句难听的话，她与宫里的贵太妃走得越近，皇帝就会越冷落她。但是她这曹家女的身份是摆不掉，所以为免落得一个见利忘义的名声，她还是得安抚姑母。
“还不如以民女的身份入宫来得轻松自在。”小曹贵人也还年轻，想想堪称天崩的开局就会心累：“收起来了吧！明天再抄。”
因为还有一半的秀女没有殿选，所以除了放心睡觉的王珍珠，所有人都辗转反侧。
贤妃听说渝瑾轩那儿一夜好眠也是愣得筷子悬在半空之中：“王选侍还没有起身？”
“已经起了。”掌事的女官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你说那渝瑾轩的王选侍心大吧！她又懂得早起过来拜见主位；你说她不心大吧！她又睡得如此安稳，根本不把旁人的嫉妒当一回事。
贤妃放下手中的银筷，顿时觉得没了胃口：“你且让她好好休息。殿选后有大把的时间过来问安。”
说是问安，其实每月就拜两次，比那早八还要轻松。
“诺。”
内殿的宫女刚想传话，就听贤妃继续说道：“把这燕窝炖的鸭子赏赐王选侍。”
想到女儿不日就要过来小住，贤妃又让贴身的侍女找出一对蓝田玉的四珠葫芦耳环。
“听说选侍也有一女？”贤妃似乎想到什么，提着银勺搅着一碗加笋丝的小米粥：“你去找些女儿家的东西托人送给王选侍。”
末了，她还不忘嘱托道：“记得要走养心殿的御侍路子。”
“诺。”
东西送到渝瑾轩时，王珍珠正思考着将临水镇的好友捞到身边。
她被皇帝“稀里糊涂”地指进宫时就想着要捞捞自己的好姐妹，但是选秀还未结束，加上她又不是什么高级嫔妃，所以让人来这儿反而误了对方。不过想想临水镇这穷乡僻壤挖地三尺也找不出个宫中人脉。何嫣倒好，黄忍冬在采女的身边总好过做打杂宫女。再不济，她这儿还有贤妃挡着。
宸佑宫的日子再苦，也好过在外面见个有后台的宫婢就要弯腰行礼。
贤妃的人来送贺礼时，王珍珠也舔着脸同对方提到贴身婢女。
“这怕不是娘娘可以帮上忙的。”送礼的宫女一脸为难：“莫说是贤妃娘娘，就是皇后娘娘也不能让六尚局或御前监（削弱后的司礼监）派专人侍奉。”当然，明面上是不可行的，私底却可以商量。
“是我逾越了。”王珍珠也暗骂自己过于心急，拿了一两打赏她们。
系统查到王珍珠的内心十分低落，于是将其告诉皇帝。
【她想把同乡的秀女捞到身边？】景德帝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儿呢！没想到是这点小事：【成，选秀后就派人指了她们过去。】
说到选秀，系统便也留下看看还有谁能脱颖而出。
和张忠炳的内应说得一样，剩下的秀女最高不过贵人位，其中又以郑州崔氏的女儿最为出众。
除了崔氏，景德帝还纳了新安的赵氏女和太原的王氏女，都是大乾数一数二的名门大姓。
尤其是太原王氏。
发家得比景德帝的祖宗还早，说是历经陈乾两朝的百年世家也毫不为过。
贵女那儿有三人入选，民间也没耽误一分，纳了临汾的梁氏和南阳的李氏，都是能与程才人相提并论的美女，甚至那梁氏的容貌之盛都可以去演美女貂蝉。
呵！男人。
系统在心里冷笑道。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第 2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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