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寻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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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这就是人类世界的衣服。”
希露捧着希叶从服装店带回来的长裙坐看右看，爱不释手，浓重的好奇心得到满足。
长裙被裹在水球里，中间用空气层隔开，到现在还是干燥的，除了皱巴没别的缺点。否则，这么大老远地带回来，衣服早就在水压之下变成一块破布了。就密封保存来说，的确非常方便，避水魔法的原理正是如此。
经历过烤鱼事件后，他特意去学了这个方法，再也不会有好东西带不回来的困扰了。
等他成功混进人类城市，兑换一些人类货币，届时要什么有什么，把整条街都搬回家。
……希叶在心中默念下次一定。
不过，水球既然可以保存物品，说不定也能让陆地生物在海洋中生存，只要记得经常帮他们换氧就好。
“对了，给你看个东西。”
过了一会，希露突然想起她还存着很多重要的东西。她从柜子里翻出了一个黑漆漆的大盒子，盒身看起来有些年代了，沉甸甸的，晃动还会响。
她当着弟弟的面打开盒子，里面一片银光闪闪，无数扇状外壳几乎晃瞎了希叶的眼。
希叶止不住地颤抖：“这……该不会是……”
“没错，是你的鳞片。”希露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脸颊，“你小时候经常和其他海族打架，每次受伤了，就会掉很多鳞片下来。鳞片这么漂亮，我舍不得扔，所以每次帮你疗伤过后，我都会把它们清洗干净放进盒子里。”
希叶颤颤巍巍地拿起一枚鳞片。保存完好，光亮如初，甚至还会随着他的心意软化硬化。
饶是他这般自恋的人鱼，发现姐姐收藏自己的鳞片也是会产生羞耻感的。
“其实我也保存了我自己的鳞片，可惜希恩姐和希墨哥都不怎么掉。”希露惋惜道，“不如，我用这些鱼鳞帮你做一件人类风格的衣服吧！”
她看起来很喜欢长裙，不停地拿鳞片宽度和长裙对比。“那就这么说定了，帮你做一件新的，这件衣服送给我可以吗？”
“……行。”
希叶向来无法拒绝姐姐。
不就一件衣服么，商店里多得是。
然而，当他受到姐姐亲手制作的“人类风格衣服”时，他有点后悔了。
新衣版型的确与长裙十分相似，但碍于原材料的局限性，裙身流光四溢，过于耀眼。就像一个人形发光体，走在路上绝对回头率百分百。
大意了。
本来不想太招摇的，穿着这个，还不得被众人围观到死。
当然，在他上岸被人类围观之前，先被亲哥狠狠嘲笑了一把。
希墨不知从哪听说了希露给弟弟做衣服的消息，连和貌美人妻用餐都顾不得，狂奔八百里回到海王宫，只为当面观赏可爱弟弟的换装play。
“完美，太完美了，希露，你是天才啊！”希墨对着妹妹竖起大拇指，接着抱起希叶就是一顿薅，辫子都换着扎了三四种——手法奇差，没一种能看的。他和那些女性朋友的交际话题里，大概不包括如何整理发型。
希叶被他折腾得差点灵魂出窍，不禁想出一个馊主意：“既然我和姐姐都有了，你和大姐也得穿人类衣服，这样才算一家鱼！”
希墨思考了一会，说道：“也不是不行。”
希墨一向没什么节操。
如果有，他就不会天天和有夫之妇共进午餐。
于是，在其中一条人鱼缺席的情况下，全员换装的约定就这么定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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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瓦格林的王城加德尼亚最近人满为患，所有人都急着往同一个地方挤。
王子下令在全国境内都填满了告示，寻找海难那日救他性命的恩人。恩人信息模糊，性别、年龄、样貌一概不知，关于海难细节的消息也被彻底封锁，寻人难度如同大海捞针，而冲着提供线索的丰厚奖赏来、想要浑水摸鱼的人也很多。
挤满了各种“目击证人”、“知晓秘密者”的队伍从王宫门口一路排到公园，人们叽叽喳喳，都觉得自己提供的消息极有可能获得奖赏，从而满载而归。
侍从们忙着维持秩序：“别急，一个个按顺序排队！”
告示已经张贴了数日，有用的信息却几乎没有。
前一个人走进房间，没多久就满脸沮丧地出来，而后面排队等待“面试”的人群还远远望不到头。
侍从：“下一个！”
后一个人心怀忐忑地走进去，门缓缓关上。
文官们坐在前头，将已经重复了千百遍的问题念出：“你有什么线索提供？”
应征者结结巴巴地说：“我，我村里有个老渔夫！他那天刚好出海捕鱼，没想到渔网扔下去，再收回的时候却极重，仔细一看，网中竟然裹着一个人，那人金发碧眼，玉树临风，正是王子殿下！”
文官们互相对视，彼此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无语。
不用期待了，估计又是个假消息。
这回答在众多离谱的线索中倒也还算正常，于是他们接着问：“你村里的渔夫救下王子殿下之后，还有没有做什么其他的事？”
应征者早就听说海难中活下来的不止王子，编起故事游刃有余：“他接着捕捞，竟然捞上来足足十个人，把他们都送回了岸边。”
“哦，那渔夫现今身在何处？”
“渔夫自愿救人，却不想挟恩图报，因此连夜离开了村子，走之前特让我告知各位。”
文官冷静地回答：“既然恩人如此高尚，那我们也不便提供赏金了，您请回吧。”
“什么？！”应征者连忙改口，“我刚才其实在试探你们，其实那个渔夫就是我自己！”
词穷匕见。
文官们什么消息没见识过，早听出这人说的是假话，挥挥手让他离开了。船只全毁人却存活，这件事的确有如神迹，很多人都往神灵的方向去想，例如此事乃海神波塞冬所为，王子能控制暴风雨只是他自己不知道之类，简直千奇百怪。
王宫。
宫殿高塔的顶部摆放着一张精致的茶几，两侧则坐着两位气度优雅的贵族，几名侍者低着头站在角落，随时准备为主人服务。这座塔高度足够、选址优越，只要待在这里，就足以将整座王城一览无余。
长发贵女端着茶杯，眺望着王城中的景象，摇了摇头：“抱歉，也许我不该出这个主意。我没想到民众如此热情，若是吓到您的救命恩人，就得不偿失了。”
坐在她对面的塞缪尔王子回应道：“不是您的错，我也没想到会这样。”
贵女是邻国特娜西的公主，名叫芙萝拉。本着外交的目的，坐着马车从特娜西赶来这里，暂居在王宫内。除了公事之外，两人的交流其实并不多。
说来偶然，他们真正相识，也是那次海难过后。
芙萝拉有清晨散步的习惯。她喜欢撑着伞在街道漫步，看着人们充满朝气地忙碌的模样。那天，她刚好领着随从来到靠近皮斯海岸的一个海滨城镇，打算在这里度过漫长的一日。
芙萝拉沿路走过刚开业的商店街，又打算去海边看看，可还没来得及靠近，就看见几名光着膀子的壮汉对她疯狂挥手：“姑娘！姑娘看这里！”
芙萝拉登时一惊，吓得双腿一软，站都站不稳。
她离沙滩还有一些距离，却已经能隐隐约约地瞥见那地方站着十数个大汉，人人衣衫褴褛，发丝像面条一样湿哒哒地黏在身上。其中有些人甚至、甚至连下半身的服装都破破烂烂的……！芙萝拉简装出行，只带了一个侍女和一个侍从，绝对无法和这群人抗衡，难以想象她这个弱女子落到他们手中会发生什么。
对于未婚的妙龄公主来说，这场景再恐怖不过。
芙萝拉以这辈子最快的速度扭头冲上马车，慌慌张张地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因此，当芙萝拉知道当时塞缪尔王子也在那里，只是被一群大汉挡住了的时候，内心尴尬得哇哇大叫。人家只是想让她帮忙寻些衣物，她却害怕被讹诈，问都不问清楚就跑了。芙罗拉甚至已经联想到了外交失败使者被杀，两国爆发战争的最差结果。
好在塞缪尔和她一样，都不想提起那个尴尬的场面，你不提我不提，那就无人知晓。两人默契地失忆了。
“不管如何，”塞缪尔以生硬的转移话题手段终止了她的回忆，“祝特娜西和艾瓦格林友谊长存。”
芙萝拉连忙举起茶杯：“友谊长存，友谊长存！”
两人同时举起杯子，以茶代酒，恨不得就此发下将黑历史烂在肚子里的誓言。
他们饮下茶水的瞬间，都在想：喝完这杯，上次的事就忘了吧！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寻人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