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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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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习班结束后，谢峤一家踏上了去喂海鸥的飞机。
高二开学前两天，大家最关注的分班结果终于千呼万唤始出来了。
“我看到了。”齐放一大早就去了学校，打电话给还在机场的谢峤，“牛逼，云中君还是我们班主任，我和你还有茉莉都在一个班，这运气绝了。”
谢峤点点头，“挺好。”
“你猜还有谁？”齐放本来还想卖个关子，但还是按捺不住激动，“方以程居然也在！他选了文科！”
谢峤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目光落在机场落落地窗外飘过的云层上，“他不是选理科吗？”
“谁知道呢。”齐放的声音透着激动，“不过这下好了，咱们几个能待一块儿。”
谢峤觉得自己这次是真的生气了。
以致于他下机后，方以程给他发微信问到家没，他都不想回，甚至还想拉黑他。
谢峤把行李箱往房间角落一踹，手机在裤兜里震个不停，他掏出来瞥见方以程的微信弹窗，拇指在拉黑键上停了几秒，最终还是没点下去，直接把手机倒扣在床头柜上。
602的地上堆满了购物袋，除了给刘晓芬的护肤品和丝巾，还有给方小宝的乐高玩具。
刘晓芬脸上堆满了笑，把切好的果盘端出来，“云姐，不用浪费钱住酒店，你睡以程房里，让以程和小宝挤挤就好了。”
“不用麻烦了。”方凌云从方以程的房间出来，手里还拿着几件叠好的衣服，“我过几天就飞英国，酒店有专车接送，比较方便。”她瞥了一眼坐在沙发角落的方以程，他正低着头玩手机。
方有为打开购物袋，掏出一瓶威士忌，“姐，这酒好，够劲儿。”
“你少喝点吧一天天的。”方凌云目光扫过茶几上散落的烟灰，“工作现在咋样？”
“老板天天往店里塞关系户，还能咋样。”方有为说着又想点烟，被方凌云一个眼神收回去了，“房子卖不出去，完不成考核还得扣钱，操。”
刘晓芬及时插嘴，一边给方凌云添茶，“一份工资养全家人，有为也是挺辛苦的。”她看了眼方以程，“方婷读大学，上个月还说钱不够用，要加生活费。”
“程程的生活费我会按时打的。”方凌云环视了一眼客厅四周，“高二课业重，其实我也在考虑要不让他住校......”
“云姐你就放心吧！”刘晓芬赶紧截住话头，“宿舍环境复杂，容易跟同学处不好关系，影响学习。再说了，有个头疼脑热的都没人知道，在我这，我还能天天给以程炖汤。”
方凌云摸了摸方以程的脑袋，“看程程的意思吧......”注意到儿子一直盯着手机屏幕发呆，“怎么了？”
“没事。”方以程站起来，“我们过去温阿姨那边坐坐吧。”
谢峤是被一阵爽朗的笑声吵醒的，本来还想翻个身继续睡，温岚青来敲了敲他的房门，“谢峤赶紧起床，家里来客人了。”
直到温岚青来敲第二次门，谢峤才咬着后槽牙起床，他一拉开门，坐满人的客厅映入眼帘，茶几上堆满了包装精美的礼盒，地上还有几个购物袋，大家都齐刷刷地转过头看他。
谢峤：“......”
其中，方以程挨着一个妆容精致的女人坐着，对方冲他笑，“你就是小峤吧，我是程程的妈妈。”
方凌云将墨镜推到头顶，棕色的长卷发随意披着，波西米亚风长裙随动作荡开流苏，她的眉眼间有股开阔的飒气。
一个暑假没见，方以程好像有些变样了，但又说不上来哪里变了，修剪过的短发露出明晰的眉骨，手里捏着茶杯欲言又止。
谢峤抑制住想甩脸的冲动，坐到了温岚青旁边。
温岚青按了按谢峤肩膀，“叫人。”
谢峤：“方阿姨好。”
“这孩子眉眼像你。”方凌云细心打量着谢峤，“在学校没少惹桃花吧？”
“他能安分上学我就烧高香了。”谢维明给方凌云斟茶，“听说方记者是常驻欧洲？”
“谢谢，叫我Lynn就行。”方凌云双手接过茶杯，“这几年应该都待在欧洲，听说您现在是从事财务工作？当年我爸爸也想让我学会计，我没同意，不然的话咱们也是同行了。”
谢维明连连摆手，“还是当记者有意思，能见识不同人和事，我倒是想出去走走。”
温岚青抱怨道，“我才是想出去走走，天天在家煮饭带孩子，都闷坏了。”
“想去就去，孩子都长大了，偶尔也要给自己放个假。”方凌云笑着拍了拍方以程膝盖，“岚姐，我经常听起程程提起你，感谢你们平日里对他的照顾。”
“以程很懂事，还帮我们家谢峤辅导功课，应该是我们谢谢他，我听说以程也选了文科，他们高二还在一个班。”
“本来想选理科的。”方凌云抿了一口茶，“最终决定选文科，是因为他对人文比较感兴趣，说起来也是受了我的影响。”
温岚青羡慕得不行，手里的茶杯都忘了放下，“以程这么小就有主意了。”
“是啊，程程懂事，从小就没让我担心过，与其说是我照顾他，更多时候反而是他照顾了我的想法。”方凌云放下茶杯，“这孩子慢热又内向，打小就没什么朋友，所以当我听说他交了小峤这个朋友，心里特别高兴。”
“放心吧。”温岚青笑道，顺手把茶几上的果盘往方凌云那边推了推，“邻里邻居的，又是同班，他们关系可好了。”
“来阿姨这。”方凌云热情地招呼谢峤过来看礼物，“这里有些礼物是阿姨挑给你，程程说你喜欢打篮球，阿姨给你买了一双球鞋，快看看合不合适。”
谢峤乖巧起身，“谢谢方阿姨。”
“我们回房间试吧。”方以程也跟着站起来，拎起地上的袋子，“叔叔阿姨你们继续聊。”
“去吧去吧。”温岚青拍了拍谢峤后背，“你们自己玩去吧，听我们聊工作多没意思。”
房门在身后轻轻合上，谢峤径直走到窗边，手机屏幕亮起又暗下。
方以程走到他对面，盯着他看。
谢峤头也不抬，“滚。”
“滚哪去。”方以程从口袋里摸出一块包装精致的巧克力，“你喜欢的黑巧。”
“爱滚哪滚哪。”谢峤一巴掌拍开他的手，“带着你的破巧克力一起滚。”
方以程抿了抿唇，“对不起。”
谢峤不想吃他这一套，正想让他继续滚，转身却对上他认真的眼神，那双总是波澜不惊的眼睛里，此时盛满了罕见的无措。
“我......不太会交朋友。”方以程的声音很轻，“不知道该怎么和朋友相处。”
“说这些话没有用，我是真的生气了。”谢峤语气软了几分，“我把你当朋友，我去哪都告诉你，分科那么重要的事，你居然瞒着我。”
方以程解释道，“改得匆忙，没想到会那么顺利。”
谢峤别过脸，“你的道歉也没有诚意。”
方以程把购物袋一个个摆在他脚边，“诚意都在这。”
见谢峤不为所动，方以程拉过椅子坐下，开始展示诚意，“限量版球鞋，你上次说想要的黑白配色，巧克力有好几个牌子的，还有不同的口味，伦敦夜景明信片，城市冰箱贴，还有这个......”他拿起一个包装精美的方盒，“你说过想要的同款手表。”
谢峤盯着满地的礼物，“这么多......托运得多少钱？”
“不重要。”方以程说，“鞋带都给你系好了。”
谢峤在他旁边坐下，气也消了一大半，“哎，就你这破性格，我迟早得跟你绝交八百回。”
方以程低头整理鞋带，“那我现在开始练习道歉。”
“也就你，换个人试试。”谢峤说，“要是齐齐敢这么对我，我早抽他八百回了。”
......
方以程给齐放和李茉莉也带了小礼物，方凌云让他跟朋友们开学前一起吃顿饭，她请客。
谢峤特意找了家火锅店，因为齐放说他现在闻到汉堡薯条啥的都想吐。
齐放叹气，“未来一年里，我连半根薯条都不想看见。”
李茉莉划拉着手机菜单，“那你还点肥牛卷？”
齐放说：“这是牛肉，不是汉堡，我能吃十盘！”
他们财大气粗地胡乱勾选了一通，没过一会儿，热气腾腾的鸳鸯锅就端上来了，红油锅底咕嘟咕嘟冒着泡，清汤锅里飘着几颗菌菇和枸杞，香气四溢。
谢峤夹了一筷子肥牛放进辣锅里涮，“咱们班还有啥熟人吗？”
“除了咱们几个，还有姜宁。”齐放努力回忆了一下，筷子在蘸料碗里搅来搅去，“也有几个跟我们打过球，喊得上名字的。”
谢峤点点头，“可以。”
方以程闻言抬头，“姜宁是谁？”
“把麻酱递给我谢谢......”李茉莉喝了口冰镇可乐，“我从小玩到大的闺蜜，艺术生，学芭蕾的，上次文艺汇演，她还跳了《天鹅湖》。”
“我跟她关系一般。”谢峤又开了瓶椰汁，“她们经常一起玩，孤立我。”
“臭男生有什么好玩的。”李茉莉翻了个白眼，“你可拉倒吧，你和齐放在一块儿能把学校给拆了。”说着她看了一眼专心涮清汤锅的方以程，“也不知道方以程是怎么看得上你的。”
谢峤愉快地笑了起来，“你问他呗。”
方以程摇头，“脾气太差了。”
“有吗？”齐放偏过脑袋，一脸困惑，“我觉得谢峤脾气挺好的啊，我以前不小心把他手机屏幕摔裂了，他也没生气啊，还有上上次打球，我踩脏了他的新鞋，他都没事，你做了什么能让他生气，起码得是往他头上弹烟灰了吧。”
方以程：“......”
李茉莉一脸“你是怎么活到今天的”的惊讶表情，伸手叫住了服务员，“加汤谢谢。”
谢峤把涮好的肥牛放进方以程碗里，“尝尝，特辣。”
方以程看着碗里红彤彤的肉片，“我不吃辣。”
“别啊！”谢峤把蘸料碟推过去，“我特意给你调的，麻酱加香菜。”
“我不吃香菜。”
“......”谢峤转头看向李茉莉，“你确定他看得上我？”
李茉莉翻了个更大的白眼：“你俩绝配，锁死。”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