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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第四十三章 ...

  •   泳池派对来到下半场,谢峤跟换了个人似的,套得比谁都准,喝得比谁都多。

      赵昭还没见过他这一面,目光始终追随着谢峤的身影,离不开半点儿。

      谢峤喝多了去洗手间吐,赵昭轻轻拍着他后背,声音里带着几分无奈,“你也太拼了。”

      “哥!”赵明粤猛地推开门,眼神在两人之间扫了个来回,“楼下有点状况。”

      赵昭随手带上门,随手关上洗手间的门,“说。”

      “那谁,粉毛在楼下,赶都赶不走,经理说砸了大堂两个花瓶。”赵明粤烦躁地扯了扯领口,他也不是没办法解决,主要是来请示一下他哥意见,“你管不管?不管我就用自己的办法搞定了。”

      “你看着办。”赵昭回头看了一眼洗手间,“别闹出太大动静就行。”

      赵明粤比了个ok的手势,“你收敛点儿吧,一天天的净给你收拾烂摊子。”又忍不住问了句,“这次是认真的?”

      “就他了。”赵昭的声音透着不容置疑,“这段时间如果有人找我,直接都打发了。”

      “行。”赵明粤拍了拍他肩膀,“祝你好运。”

      谢峤拧开花洒,任水浇在身上,恍惚间拨通了一串熟记于心的号码。

      刚拨通那瞬间他就后悔了,但对方已经接了,声音有些意外,“喂?”

      听到熟悉的声音,谢峤漂浮了整夜的心突然落了地,“在干嘛?”

      方以程立马听出了不对劲,“你在哪?”

      “我在......”谢峤脑子一片混沌,拼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在洗澡。”

      “找我有事?”方以程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之前没骂爽,想接着骂?”

      “找你来分担我的痛苦。”谢峤压低声音,“你为什么不来?”

      “你喝酒了?”方以程沉默了一秒,“地址发我。”

      谢峤笑了,“你还真想来?”

      “谢峤我没跟你开玩笑!”方以程提高音量又重复了一遍,“赶紧把地址发我!”

      门外传来赵昭的阵阵敲门声,谢峤开始感觉一阵铺天盖地的晕眩,“没事儿,我只是不小心拨错电话了。”然后没给方以程反应的机会,迅速挂断了电话。

      关掉花洒,谢峤打开浴室的门,冲赵昭笑了笑,“是不是快天亮了?”

      “是。”赵昭上下打量着他,“我临时有个早会,忙完就回来,你在房间休息会儿,我吩咐他们不准打扰你。”

      谢峤又问:“今晚还喝吗?”

      赵昭往前亲了亲他额头,“你喜欢,今晚就我们俩。”他又补充了一句,“好吗?”

      “好。”谢峤点点头,下一秒彻底晕过去。

      等他再次醒过来,已经是下午快接近傍晚了,赵昭应该回来看过他,床头柜上压着一张便签纸——“醒了告诉我,让人给你送餐。”

      宿醉的头疼让他几乎有点下不来床,缓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地走去浴室,热水冲了很久才让僵硬的四肢恢复知觉。

      空中花园里,昨夜狂欢的痕迹已经被清理得一干二净,躺椅整齐地排列着,水面平静得像面镜子。

      谢峤把小纸条攥在手里,盯着上面的文字看了好一会儿,犹豫着要不要打电话。

      “我知道你很痛苦,我也是。”

      “我们都在痛苦的深渊里,所以天生一对。”

      “找你来分担我的痛苦。”

      ......

      谢峤开始有点透不过气,熟悉的压抑和窒息感从胸口蔓延开来,像潮水一样包裹着他,他躺在地上,这样会让他好受些,指甲深深地陷进掌心。

      等谢峤缓过来,天已经彻底黑了,他完全不知道躺在地上的那两个小时是怎么熬过去的,只有手臂上错落的掐痕提醒着他,又犯病了。

      他盯着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突然很想笑,赵昭说得对,第二天太阳升起,没有人会记得昨晚发生过什么,只有痛苦是永恒的,从不会真正消失,但能选择麻痹。

      他拨通了赵昭的电话,声音沙哑,“我醒了。”

      晚上果然就只有他和赵昭两个人,他包下了整个餐厅,就因为谢峤一句“不想待在人多的地方。”

      餐厅的灯光调得很暗,饭吃到一半,赵昭留意到谢峤的眼神一直飘向餐厅中央的白色钢琴,他放下刀叉,“小谢同学,能赏脸为我演奏一曲吗?”

      谢峤有些犹豫,“我...很久没碰琴了。”

      “但我想听。”赵昭勾起嘴角,“说起来我还没见过你弹琴的样子。”

      谢峤拿起方帕擦了擦嘴角,“那你想听什么?”

      “弹你喜欢的就行。”

      这话飘进谢峤耳朵里,像往事回响的闷雷在他心头炸开,他甚至抬眼看了几秒赵昭的脸,试图在赵昭带笑的眉眼里寻找熟悉的轮廓。

      谢峤拉开琴凳坐下,他背对着光,修长的指尖悬在琴键上方,却迟迟没有落下,睫毛微微颤动着。

      弹什么。

      想弹什么。

      弹你喜欢的。

      谢峤垂眸深吸一口气,脑海里有了想法,他重重地叩击黑白琴键,急促的旋律倾泻而出,每一个音符都裹挟着难以言说的情绪,他在宣泄。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赵昭给他鼓掌,由衷赞叹,“弹得很好,很惊艳。”

      谢峤回到座位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胸口闷得有些生疼,“饭吃了,曲也听了,什么时候下半场?”

      “这么心急?”赵昭有些意外地看着他,问道,“待会儿想去哪,兜风还是游艇?”

      “不是喝酒吗?”谢峤有些机械地反复切着面前的牛排,“不喝我回学校了。”

      谢峤精力充沛得让他有些意外,还好赵昭也习惯了这种生活方式,并不会觉得累,而且他从未像现在这样迫不及待地想跟一个人确认关系。

      哪怕谢峤现在想要天上的月亮,他也会想办法满足。

      然而令他没想到的是,谢峤下一句话瞬间把他打入了地狱。

      谢峤抬眼看他,语气平静得像在讨论天气,“差不多到期限了吧。”

      “什么?”赵昭没反应过来。

      “你跟人的赌约。”谢峤笑得一脸纯真,“应该还有半个月吧。”

      闻言,赵昭像掉入了冰窖一样浑身冰冷,“谢峤,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可以解释。”

      “不用。”谢峤放下刀叉,“其实没关系,我早就知道了,你把我当赌约,我把你当替身,但我们谁都没有赢,很公平。”

      “不公平。”赵昭声音变得有些干涩,“你只是没赢,但我早就输了。”

      谢峤眼底闪过一丝惊讶,却什么都没说。

      “我不介意当替身。”赵昭盯着他,“但作为等价交换,你能不能忘记赌约?”

      谢峤不说话。

      “你不是他们口中的小太阳吗?”赵昭不愧是混迹在情场多年,假意掺真心这一套非常游刃有余,他甚至红了眼眶,“那为什么不能对我好一点?”

      此时,餐厅服务员非常有眼力见地无声退场,把门也给带上了,现在只有他们两个人。

      谢峤端起红酒杯,掩饰他闪烁的眼睛,“我听不懂。”

      “我可以当你的退而求其次。”赵昭继续攻陷他的心理城池,“你怕伤害他不敢靠近,但你又不怕伤害我,所以没理由拒绝我吧?”

      有那么一瞬间,谢峤内心居然有些动摇。

      谢峤深呼吸一口气,直接拿起酒瓶仰头灌下一大口酒,“然后呢?要我像那些人一样,等你翻牌子临幸?哪天腻了就自觉滚蛋?”

      “不可能。”赵昭立即保证,“以后只有你。”

      “你的保证和真心一样不值钱。”谢峤晃了晃空了的酒瓶,“玩玩可以,认真就算了。”他撑着桌子起身,“赵公子,今晚就到这吧。”

      转身瞬间手腕突然被攥住,“谢峤,你真的不给我机会证明吗?”

      “证明什么?”谢峤俯身看他,“证明你们的赌约有多认真?”

      “是我对你有多认真......”赵昭话没说完,就被骤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来电显示是赵明粤,像无声的讽刺。

      他知道赵昭这几天时间都给了谢峤,非必要不会打扰。

      这个节骨眼打电话过来,估计是有急事。

      “接吧。”谢峤扫了一眼手机屏幕,甩开他的手,“等你解决完这些事儿,再说吧。”

      赵昭咬了咬牙,铃声像催命一样响个不停,而他也只能眼睁睁看着谢峤推门离去。

      ......

      昨晚喝的酒还没完成新陈代谢,今晚刚喝的又迫不及待开始在身体里叫嚣,谢峤的太阳穴突突地疼,他盯着电梯数字一层一层往下,感觉都快盯出重影了。

      他该不会要把自己喝死在这里吧?

      手机响了,他掏出来看了眼来电显示,上面“方以程”三个字让他瞬间身体一僵。

      他接起电话,“该说早安还是晚安。”

      “谢峤。”方以程说,“回头。”

      手机那头的声音仿佛与现实重合,谢峤猛地转身,方以程就站在走廊尽头,发梢还带着未干的雨水。

      “地址呢?”方以程一步步走近,谢峤下意识后退,后背却撞上了墙壁。

      “你怎么......”谢峤的声音卡在喉咙里,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手机。

      方以程一把将他拽进空房间,力道大得让门框都震了震。他的手掌垫在谢峤脑后,却把人死死抵在墙上,一字一句,“不是你说要分担痛苦?所以我来了。”

      谢峤闭上眼睛,“我喝多了,不是这个意思。”

      “那由不得你。”方以程凑近他,闻到他身上浓郁的酒气,“我坐了十几个小时飞机,不是来听你拒绝我的。”

      “就因为我一句话?”

      “对。”方以程的手往谢峤的脑门儿一按,在对方错愕的目光中狠狠吻了上去。

      这个吻带着四年积攒的思念与怒火,谢峤起初想拒绝,身体却比他诚实,突然没了力气,等他回过神时,发现自己正抓着方以程的衣领回应。

      “为什么觉得痛苦?”方以程咬上他颈侧,“是因为我吗?”

      “程程......”

      “可以骂我。”方以程贴在他耳边轻声说,“但别想赶我走。”

      “这可是你自找的。”谢峤原本黯淡的眼底忽然变得异常明亮,他用力拽紧方以程衣角,“你现在走还来得及。”

      “来不及了。”方以程语气急促又坚定,放在他腰上的手紧了紧,“因为我的痛苦,你也要负一半责任。”

      跟刚刚狂风骤雨般的激烈不一样,方以程第二次吻下来的时候,变得很温柔。

      谢峤被酒精麻痹的身体开始苏醒,他甚至能清晰感受方以程每一个细微的动作。

      世界突然安静下来,他们只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和呼吸声。

      谢峤还残存些理智,“这房间......不行吧。”

      方以程早就飞到云霄之外的理智稍微回来几分,但仍然没松手,“去哪?还是说又想跑。”

      “去我家。”谢峤笑了笑,已经分不清眼前是梦境还是现实,“我不跑,是你自己送上门的。”

      “你喝了多少?”方以程问。

      “你应该问。”谢峤勾了勾嘴角,“我喝了多少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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