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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第五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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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下意识抬头张望的瞬间，帽檐下露出半张脸，方以程瞬间认出了他是谁。
周子谦。
方以程万万没想到能在这里看到周子谦，但很明显来者不善，自从方栋走后，他再也没见过何静和周子谦，原本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有交集。
撇去偶遇的可能性，那就只剩下一个可能，周子谦是故意找他的。
谢峤没见过周子谦，但从方以程的脸色读到了不妙，他问道：“你认识？”
“何静的儿子。”
谢峤瞬间了然，他冷静分析，“没事，大街上人多，他不敢当众乱来。”
林涛点头，“对，要动手在酒吧就动了，现在才跟出来，肯定有别的目的。”
“我担心的不是他动手。”方以程紧盯着那个越走越近的身影，“他专程找到这里，费这么大功夫，到底想干什么？”
周子谦果然径直走到了他们面前，眼神阴狠。
没等他开口，方以程先发制人，“你跟着我干什么？”
“切。”周子谦嗤笑一声，别过脸去，“还是那么自作多情，谁有闲心跟踪你？这么久不见，打声招呼不行？”
“装什么？”谢嘉阳抬起下巴，“盯了我们一晚上，当别人瞎？”
周子谦根本不理他，只死死盯着方以程，“单独聊两句？”
方以程说：“我们之间能聊的，当年早在律师楼聊完了，没什么可说的。”
“还没完！”周子谦突然古怪地笑了笑，“我妈出车祸那笔账，怎么算？！”
在场几人瞬间怔住，方以程不知道这件事，没人跟他说过，“什么车祸？”
“真不清场？”周子谦又问了一遍，“非要我在这儿，把你们方家那些见不得人的丑事都抖搂出来？！”
“你说。”方以程死死地盯着他。
周子谦突然冲上来一把揪住了方以程的衣领，“你的好爸爸走后还不到两个月，我妈就被人撞了！你敢说不是你们找人干的？！是不是？！”
谢峤反应也很快，他立马死死扣住周子谦的手腕，“放手！”
“关你屁事！”周子谦扭头冲他吼，“信不信我连你一块儿打！”
“我信，你倒是打啊。”谢峤手腕突然加力，一个巧劲反拧，就让周子谦脸色煞白，不得不松开了方以程。
方以程赶紧拉住谢峤，“算了，别跟他缠上。”说完他又看着周子谦，认真说道：“我只解释一遍，何静车祸的事我们从头到尾都不知情，并且也绝对不可能是我们干的。”
“不是你还能有谁！”周子谦捂着疼痛的手腕，根本不相信他，“我妈现在走路都是瘸的！都是你们害的！”
“证据呢？”林涛上前一步，挡在方以程前面，“还是说单纯生活过得不如意，想找个人背锅出气？”
“你一直看不起我们，这就是证据！”周子谦手摸向裤兜，利索地摸出一把刀，对准方以程就想扎下去。
“小心！”谢峤反应快得惊人，精准地、用力地攥住周子谦的手腕，他反手一拧，伴随着“咔嚓”一声脆响，还有周子谦的惨叫，刀掉在了地上。
林涛的反应也很快，刀落地的同时，他直接一脚踢开。
似乎早就料到会这样，周子谦猛地挥起左手，指间戒指一道寒光闪过，谢峤根本来不及反应，只觉眼前人影一晃，方以程已经挡在了他面前。
接下来的时间流速好像变慢了。
他清晰地、如同慢镜头般看到周围的人群陷入混乱，然后是从远及近的警笛声，人群的尖叫声，以及近在咫尺的方以程，他重心不稳地晃了一下，谢峤下意识伸手去扶他，却摸到了一手湿润。
是血。
方以程皱着眉，却还在安慰他，“别怕......没事儿......”
“别说话！”谢峤的声音在颤抖，几乎是吼出来的，他飞快地解下围巾，按在了方以程的伤口上，他慌张地抬头寻找林涛，发现林涛已经在叫救护车了。
于是他又回过头去看周子谦，他被谢嘉阳和几个热心群众按倒在地上，那枚戒指原来暗藏了机关，弹开后是一把小小的尖刀，此刻正滴滴答答地往下淌着方以程的血。
谢峤极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他放慢语速，“我，我要先拿开围巾，检查，检查一下伤口。”
“不用看......”方以程声音很轻，明显在强忍着疼痛，“就划了一下，还能跟你说话，说明没捅进去。”
谢峤紧咬着嘴唇，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他想检查伤口，又怕影响止血，“你，你先别说话了。”
方以程却还想安慰他，“不，不说话，就证明已经死了。”
“让你别说话！”谢峤咬牙吼他，眼睛红了一圈。
方以程抬起手，轻轻碰了碰他眉头，“那你别皱眉了。”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救护车终于到了。
把人扶上车后，医生动作利落地剪开方以程腰侧的衣服检查伤口，一边迅速做初步处理，一边语速极快地对护士说着什么。
谢峤大脑一片空白，他的注意力集中那道血淋淋的伤口，只能依稀听到“刀伤”“需要缝合”这些关键词。
林涛拍了拍他肩膀，给他翻译，“没捅到，就是划开了一道比较深的口子，清创缝针处理就行。”
这句话如同救命稻草，终于把谢峤濒临溺水的窒息感边缘拉回了一点。
到了医院，医生“唰”地拉上白色帘子，隔绝了内外，开始帮方以程处理伤口。
他们几个在外面等，林涛要去配合警察做笔录，只留下谢嘉阳陪他。
谢峤没坐，他背靠着墙慢慢往下蹲。
谢嘉阳默默去接了杯温水给他，“别太担心，医生都说了皮外伤，缝几针的事儿，真没那么严重。”
“谢谢......”谢峤机械地接过纸杯，“我只是有点紧张。”
本来是开开心心一起过生日，没想到还能发生这样的事，他看着自己的手，刚刚已经洗过了，但还是残留了一些浅红的印记。
他不敢细想，如果那一刀是真的捅到了，会变成什么样......巨大的后怕像潮水一样包裹着他。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帘子突然被拉开，护士扶着方以程走出来，谢峤立马冲上去，认真观察方以程的脸色，“怎么样？”
“说了没事。”方以程脸色除了有些苍白，没有什么其他异样，他捏了捏谢峤的手，“可以回家了。”
谢峤不信，他转过身看谢嘉阳，“真的？”
“真的。”谢嘉阳肯定地点点头，“别说只是缝针，在英国，哪怕你摔断腿刚接好石膏，只要医生点头，下一秒就能拄拐回家喝下午茶，这边流程都这样！”
谢峤：“......”
林涛也配合完警察的笔录回来了，等车回公寓的路上，三个人都异常沉默地看着方以程，脸色凝重。
“别在这默哀了。”方以程叹了口气。
谢峤立刻瞪了他一眼，“瞎说什么！”
“还好那疯子动手的时候，我们几个都在场。”林涛也开始有些后怕，“不然真的......”
“问题是咱们四个人也没拦住他一个人发疯啊！”谢嘉阳非常无语，“程哥还是受伤了。”
“小嘴巴。”林涛看着他，语气淡淡。
谢嘉阳立马闭嘴。
......
进门后，谢峤想扶方以程上楼，被他拒绝了，“又不是真打上了石膏，不至于。”
“扶着！”谢峤很坚持，“现在不是耍帅装酷的时候。”
被经常耍帅装酷的人说自己耍帅装酷，方以程非常无语。
回到房间，谢峤才猛地想起一件被遗忘的大事，小脸又垮了，“完了，我后天得回去了，没人照顾你。”
“我自己能换药。”方以程打开衣柜，找了件干净衣服想换上，他刚抬起手，动作牵扯到腰侧伤口的缝合处，一阵尖锐的抽疼让他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手臂僵在半空中。
他看着谢峤，谢峤也看着他。
最后方以程叹了口气，缓慢地小心翼翼地重新抬起手臂，谢峤终于反应过来，走过去帮他完成换衣服的艰巨任务。
方以程低头扯了扯衣角，淡淡说道：“按原计划回去就行，别耽误你的事。”
谢峤不说话，显然不同意，过了一会儿，他又突然想起来什么，“对了，这事得跟方阿姨说吧？”
“她回来再说。”方以程想了想，“等我伤口恢复一些，我怕吓到她。”
谢峤又开始感到后怕，“你想都没想就挡在我前面，我真的......”他说不下去了。
“感动吧？”方以程拿起水杯，这回谢峤终于有了眼力见，立马站起来帮他倒了杯热水。
方以程慢慢喝了一口，“感动就以身相许吧。”
“我倒是不介意以身相许。”谢峤盯着他，“不过你现在，就算想动也动不了吧。”
“是。”方以程捏了捏他的肩膀，“所以你按计划回去，等我处理完这边的事情，就回国陪你过年。”
“一人退一步。”谢峤说，“我跟陶霄商量，一周后再回去。”
“好。”方以程答应了。
谢峤转身去了阳台，打火机咔嗒一声，他开始对着夜色发呆。
一根烟抽完，谢峤带着寒气回到房间，他双手插兜站在床前，表情非常郑重，“方以程，我算是正式警告你，下次别再这样冒险，你要是真出了什么事，我也不活了。”
这话说得非常吓人，像表白又像威胁，但方以程听懂了他的弦外之音，他伸手拉谢峤的手腕，“好，我答应你。”
“虽然已经是第二天了，但我还是想再说一次。”谢峤看着他，“程程，生日快乐，希望未来的每一年，你的生日都有我。”
方以程也看着他，缓慢又无比坚定地点点头，“嗯。”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