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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将军的悔婚小青梅(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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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浮萍来伺候楚怜用早膳,看楚怜怀里抱着将军的大氅,还以为他们的感情又进一步,正在捂嘴偷笑,随后她就看到楚怜怅然若失的眼神,默默收敛了嘴角的笑容。
自打发现那枚珍珠戒指后,楚怜再看向陆星燃时,眼里的光已黯淡下来。
陆星燃丝毫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楚怜前一日还心心念念请他喝酒,今天就对他视若无睹,看见了也不打招呼,赌气就走。
陆星燃无奈地扶额,明明她现在是寄他篱下的孤女,气势却像他的债主一般。
“1218,我再问一遍,他之前到底有没有白月光?”楚怜坐在房里一次次问着系统。
“宿主,放过我吧,目前你只能查看自己的剧本,等完成阶段任务后,你才会获得奖励,有权限解锁另一个人的剧本。”
楚怜皱起眉头,撕着手里的白山茶花罗帕。
自己已经两次逃过杀害,躲进将军府,却还没有完成第一阶段任务。
莫非……将军府里仍然潜藏着危险?
午后浮萍端来了桂花酸梅汤,平时楚怜惯爱喝这个。
楚怜刚拿起小勺,忽而迟疑了一下,唤浮萍从府外请来大夫,查验这碗酸梅汤是否有毒。
“小姐,这酸梅汤闻着比寻常的多了两分苦气,可能是添加了寒枯草,此药可致人上吐下泻,虽不至死,却能大伤元气,小姐千万多留心啊。”请来的老大夫说。
“多谢,浮萍,好生送送大夫。”
楚怜用眼神示意浮萍,浮萍拿帕子包了几锭银子,搀扶着老大夫走出房门。
他们走后,楚怜将碗里的酸梅汤尽数倒掉,涂上细白的妆粉,躺在地上发出病吟。
浮萍推开门,看见桌上摆着的空碗,不由大惊失色,赶紧扶起楚怜:
“小姐,怎么会这样,大夫不是说过这汤不能喝吗?”
楚怜握住浮萍的手,低声说:
“今日请大夫入府一事,万万不能泄露出去,记住了吗?”
“明白,那、那奴婢现在去请将军过来!”
浮萍机灵地跑去上报了楚怜中毒的消息,陆星燃听到后立刻纵马从宫里赶回来。
听闻府上有人下毒,陆星燃目光满是狠厉,但在看见楚怜的一瞬间,立刻柔和了下来。
楚怜见他来了,捂着心口,一张小脸苍白,额上冒着细碎的汗珠,细长的手指死死抓住被子,看上去真是中毒已深。
陆星燃把右臂放到她的颈后,让她枕得舒服些,左手则替她揉着肚子。
“乖,不痛了,大夫马上就来。”
府医匆匆赶到,他方才受过浮萍的打点,于是诊脉后说:
“小姐一定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体内寒凉,脾胃虚伤。”
陆星燃着手让人调查楚怜今日所食之物,她最后服下的就是那碗酸梅汤,并且有人在厨房煮汤的残渣里发现了寒枯草。
府里共三人碰过那酸梅汤,分别是厨子,浮萍和春意,葛妈带人挨个到她们房中搜查,最终在春意枕下发现了还未来得及销毁的寒枯草。
陆星燃不欲多说,直接要通知官府带走春意。
春意跪下痛哭求饶:“将军,奴婢着实是冤枉的呀,奴婢也不知这些草药是如何到了奴婢的枕下,请将军开恩!”
陆星燃踢开春意搭在他靴子上的手,眼里露出杀意:
“任由官府处置已是仁慈,若这是军营之中,按着本将军的规矩,此刻你早已人头落地!”
“可是并无证据能证明这些药是由奴婢购买,也许是他人买了放置于奴婢枕下,将军大可问遍京中大夫,有哪位见过奴婢吗?”春意还在做着最后的挣扎。
她知道绝对没人能查出这药的出处,因为这是自己真正的主子从宫中御医手里得来的。
陆星燃已无耐心再说话,命人从后院牵来一条猎犬,这是军营中的军犬,嗅觉灵敏,谁的手指碰过什么东西,它一闻便知。
葛妈给它闻了闻寒枯草,它便直接奔着春意而去,一口咬断春意的喉咙。
“啊——”
楚怜静卧在房中,都能听见外面的惨叫,她逐渐有了头绪。
春意临死前的话似乎透露着有人为她提供药物,那么春意几次毒害自己很有可能不是基于普通的宅斗,而是经人授意。
安排春意入府的人,和命令黑衣人下手的应该是同一个人。
春意两次举动都没有伤及楚怜性命,而是暗地使绊子排挤楚怜,想把她赶出将军府。
看来背后主使不敢在将军府内对自己下死手,只有自己离开将军府,他才好下手。
这个人似乎颇为忌惮将军府的势力,他很有可能是朝中某位与陆星燃相识的官员。
可惜春意被了结得太快,没能从她这里抽丝剥茧,问出更多线索。
楚怜命浮萍检查春意的尸体,不久后春意带了一支步摇回来。
“小姐,春意尸身的衣着与屋里日用都是府内统一发放的,没什么异常,唯有这支步摇奴婢看着眼生。”
“这步摇是从她的首饰盒里发现的,但从没见她戴过,街市上似乎也没有这样的款式。”
楚怜接过步摇粗看了看,它的主体是一根细木棍,坠饰部分则是几枚银铃铛。
奇怪的是,木棍上毛刺极多,根本无法佩戴,显然手艺很粗糙,那尾端的银铃铛却格外精致。
陆星燃走了进来,楚怜急忙将步摇掖在被下,浮萍识相退出房间。
“可好些了?”
他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清冷。
“没有。”
楚怜气鼓鼓地缩进被子,背对着陆星燃。
陆星燃坐在床边,用手指梳理楚怜乱掉的发丝:
“我已经吩咐葛妈,今晚连夜查明府内下人的底细,再给你加派人手,无论你到哪里,都有侍卫守着。”
“恭喜宿主完成第一阶段任务:躲过追杀!”系统1218的提升声响起。
此事已引起陆星燃的警觉,幕后主使一时半刻也不敢轻举妄动,楚怜暂时安全了。
“知道了,说下一个吧。”楚怜心中默答。
“第二阶段任务:与将军共赴平梁之战。”
系统1218提示,再过一个月,平梁一带就会有山贼作乱,到时皇帝会派陆星燃带兵前往镇压。
在此次战役中,陆星燃将肩膀受伤,若是谁能在他身侧照顾,定能与他增进感情。
为了实现原主的心愿,陪在陆星燃身边的只能是楚怜。
陆星燃见楚怜没有说话,当她还是在生气,愧疚道:
“这次是我没管好府里下人,算我亏欠你。”
楚怜眸光一闪:“那你要补偿我一个愿望。”
“好。”
“带我上战场。”
陆星燃迟疑住了:“这……不可,沙场刀剑无言,带你去做什么,何况自古将士携带女眷都只能带自己的妻妾。”
楚怜抬起水汪汪的眼睛满含失望地看向陆星燃,委屈巴巴地说:
“阿燃,你这是说我无名无份,是我不配罢了。”
陆星燃的心一瞬间揪紧了,他笨嘴拙舌地解释:
“不不,我是说,怜儿,你还未恢复记忆,不知家世如何,若你已有夫君或是意中人,我带你走岂不是害了你?”
楚怜挑眉瞪眼:“借口!”
她撅起嘴,用被角挡住脸,不肯见陆星燃。
陆星燃轻轻拍着被子,像哄婴儿一般哄楚怜。
葛妈新安排的婢女折柳端着晚膳进来,看到这一幕,她尴尬地愣在门口,不知道是该退还是该进。
陆星燃让她送上前,楚怜怎么也不肯吃:
“刚经过酸梅汤一事,我怎么敢吃东西呢?”
“那往后入口的吃食,我都替你先尝过如何?”
楚怜摇摇头,勾了勾陆星燃的手指。
陆星燃失笑道:
“莫非,你是想让本将军亲手为你做饭?”
折柳诧异地瞪大眼睛,陆将军现在是圣上的座上宾,百官都要避让三分,还没听说有谁能命令他亲自去洗手做羹汤的。
让她更惊讶的是,陆将军也没发怒,语气里尽是纵容。
“想吃什么?”
“蛋炒饭。”
陆星燃真的起身来到厨房,此刻下人们都去用晚膳了,厨房空无一人。
他点起灯,看着手里的鸡蛋发愁,他行军打仗这些年,食物只要弄熟就行,所以并不懂什么厨艺。
原本想让厨子教教自己,现在厨子都歇下了,陆星燃更拉不下脸去请教。
葛妈入夜巡府时看见厨房还有亮光,以为是进了贼,立刻推门进去,没想到却撞见陆星燃正在翻菜谱。
让将军连夜学下厨,这样离谱的事情想也知道只有那位能做得出来。
葛妈混迹京城多年,为人处事明白通透,见这场景她亲自热起油锅,手把手教陆星燃炒出了蛋炒饭。
“这是我平生第一次下厨,怕是难吃。”
陆星燃小心翼翼地把那碗蛋炒饭端到楚怜面前,眼里难得地有了一分紧张。
楚怜拿起勺子尝了尝,饭粒软糯香甜,火候恰到好处,本以为陆星燃是个粗人,想不到他还有做饭的天赋。
陆星燃看楚怜像数米粒般慢条斯理地进食,念及她一天没吃饭了,抢过勺子盛起满满一勺,递到楚怜嘴边。
楚怜被他喂猪一样的气势逗笑了,松开捂着腹部的手,险些忘了自己是在装病。
看见楚怜的笑靥,陆星燃心头一动,不知不觉也跟着笑了起来。
这是将军自从立府以来笑得最开朗的一次,折柳站在一边,捂住眼睛不敢看,不知自己是不是该留在屋里。
陆星燃察觉到自己的笑容,忽然脸色一僵,收敛了嘴角,把碗塞到折柳手里,甩袖而去。
折柳纳闷地问:“小姐,刚刚还好好的,将军怎么突然生气了?”
“没事。”
楚怜看着他在月下远去的背影,心内了然。
她已察觉到了方才陆星燃笑容里的心动,和他掩饰心动的慌乱。
次日,1218一大清早就把楚怜吵醒了。
“宿主,今夜皇帝在御花园设宴,百官齐聚,一定会有人尝试与将军结亲,你得想办法让将军带你出席!”
“行不通的,皇家夜宴自有规矩,贸然带我一个无名孤女出席,倒显得陆星燃张狂不知礼数。”
楚怜睡眼惺忪地回答。
虽然不能成为席上宾客,但假扮宫女还是不难的,楚怜将黑发梳成一朵乌云团在脑后,随手折了一枝栀子花当做发簪。
御花园中,花团锦簇,香气扑鼻,朝中三品以上官员及诸位王爷都沿长廊而坐,每人面前的小桌上列着美酒与珍馐。
一众宫女站在长廊下等着伺候,其中就有乔装打扮过的楚怜,所幸夜色昏暗,没人认出她。
“诸位爱卿,朕今日设宴,特为款待陆将军,将军平定边疆,是我朝的功臣,亦是朕的恩人呐!”
皇帝端起酒杯示意陆星燃,在官员们钦佩的眼神中,陆星燃恭敬又优雅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圣上如此看重陆将军,看来那另一半虎符未来大有可能落入他手里啊!”
两个不知名的大臣交头接耳,被廊下的楚怜听见。
虎符?
楚怜默默将这条线索上传到系统中。
“陆将军,小女子仰慕您已久,今日终于得见,我敬您一杯!”
一个尖利的女声响起来。
陆星燃略一抬眼,看见丞相身旁的一位年轻女子,姿色普通,穿着雍容华贵,头戴金冠,险些要抢了皇后的风头。
看来她就是丞相之女朱静仪。
陆星燃对她并无好感,不过碍于礼数,还是简单点点头,饮了一杯。
朱静仪却不打算就此罢休,反而打开了话匣子:
“爹爹,陆将军英姿勃发,要我看真是比全京城的男子都好呢!”
朱丞相故作憨厚地一笑,拱手向皇帝请罪:
“圣上,小女年幼聒噪,请圣上勿怪罪。”
皇帝眼里像潭水一样深,看不出什么波动,嘴上却笑着说:
“无妨,静仪天真可爱,有话直说,这是好事,朕记得静仪尚且待字闺中,陆将军可有妻室?”
陆星燃眼底闪过隐痛。
“臣有过婚约,现下已退婚。”
皇帝抚掌大笑:
“既然如此,你二人风华正茂,不如朕下道圣旨?”
他没有将话说完,试探着看向陆星燃与朱丞相。
陆星燃立即跪下:
“圣上,恕臣不能从命,臣只想保家卫国,不想浪费时间于儿女私情。”
皇帝露出满意的神情,若他陆星燃是趋炎附势之徒,便说明是自己看走了眼,此人不足以委以大任。
陆星燃这般直接了当地拒绝,才真正得皇帝赏识。
朱丞相的脸一时呈猪肝色,讪笑着坐回席上。
朱静仪好似早就做好了准备,虽被拒绝也不恼怒,依旧甜笑着说:
“陆哥哥,暂且不提婚事,静仪愿意结识陆哥哥,请陆哥哥将我当成你的好兄弟,而不是女子,可好?”
陆星燃扬起眉反问:“微臣的兄弟都是战场上共同出生入死之人,敢问千金是能提起斧钺钩叉中的哪个,如何当得起兄弟二字?且臣的爹娘从未给臣生过姐妹,臣又如何当得起哥哥二字?”
朱静仪被怼得一时语塞,席上一片哗然。
人们没想到小将军如此的不留情面,怕是得罪了丞相。
朱静仪原本想着,就算这次未能请皇上下旨成婚,至少也掐灭了其他人的念头。
陆星燃现在得势,不知有多少官员想通过女儿的婚事来攀上这个高枝。
今日自己当着众人的面吐露了对陆星燃的好感,论全国上下,除却皇室,又有哪个敢与丞相千金抢人。
却没料到陆星燃这等不识好歹,直接让她下不来台。
楚怜在廊下看着这一切,微微翘起唇角。
这位好闺蜜原来一直惦记着自己的未婚夫,枉费原主生前掏心掏肺地待她,还把所有与陆星燃的往来信件分享给她看。
满座文武无一人敢开口劝和,正当气氛陷入僵持时,邺王牧野忽然一下子笑出了声。
他摇着杯中酒,轻浮地说:
“美人,那陆将军不懂得怜香惜玉,你不如嫁与本王,本王愿以金屋藏娇。”
楚怜注意到,邺王的正脸虽面向朱静仪,目光却在盯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