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夜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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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盛匀稳气息，足下攒劲，“淑儿累了？”
“不累，我怕爹累。”她轻蹭父亲宽大厚实的背，突然道，“阿爹，你的灵石不多了吧，平时怎么离开禁制去往外界呢？”
姬盛呵呵一笑，缓下速度，“我还想着，你会什么时候发现呢？等这趟回去就告诉你。”
姬淑一下子紧张起来。这是说她若有仙根也要回山里吗？
不待她问，两人身后传来姬乐的大喊声，伴随急速的风声，她的声音时断时有。
姬候背着姬乐，紧赶而来。
两对父女前后不到两丈的距离。
姬盛侧头撇过一眼，提气，加快速度。
姬候黑下半张脸，这速度怕是要去掉半条命吧。不待他多想，姬乐就没心没肺的催促，“阿爹，快点啊，赶上去啊，我要同姬淑说话呀。”
他吸口气后，提气紧跟。
再这对父女之后，姬命一脸得“苦哈哈”。
他背上的姬康嚷嚷着，“阿爹，前面就是盛大伯，快快……”
姬命被催得烦，匀出口气后，吼他，“闭嘴。”
最后，姬仲背姬荷，不紧不慢地相随。
姬发在一旁勉励跟上。
姬齐吊在末尾。因族长得一眼，他再没胆子凑到跟前。
直至入夜，姬盛背着姬淑停在个不高的山头，往前的半山腰里火光闪烁，心知是探路的姬季明已找到今夜的露营处。
回望来路，虽不见人影，但林间影影错错颤动的枝丫说明其他人正在靠近。
他提醒姬淑抓好，而后脚下发力往火光处跃去。
姬淑回首，乌蒙的天色下，看不分明。
她还没有姬盛这样地眼力。
后半日的路程已超出姬族最远的狩猎范围，人为开出的路时有时无，多数时，大家是跃树前行，也全赖姬季明在前方探查定路。
姬盛依丈出入次数多，快上些许。后面的人遥看他的背影前行，有时还要姬齐在前头做个引导。几个大男人咬紧牙关跟上，只求不落下太多，求个脸面。
姬盛父女到火光处，正见姬季明在炙烤肉片。
肉片在石头上滋啦作响，伴有姬家特有的药材香料，好闻得叫人肚腹饥鸣，更妙得是这大小伙子还懂得用烤肉渗出的油脂烤菌菇，肉蔬的香气四溢开去。
姬季明看清来人，紧绷的身体立时放松，再瞧咽口水的姬淑，含笑道，“淑丫头，赶紧过来，这小片肉就好了。我知道你爱吃菇子，采了不少呢。”
“谢谢季明哥。”姬淑连忙道。
“叫叔。”姬盛一拍她肩膀，“原地活络下四肢再去吃。”
姬淑不以为意，颠颠地跑过去，悄声道，“谢谢叔。”
姬季明不多话，笑递上削好的竹签。
她接过木签，插上肉片和几朵菇子，吹一口气后再吃，烫得直呼呼。虽被烫着，但她仍有种这就是幸福的满足感。
姬季明笑不拢嘴，“哈哈，淑丫头，别急，这些都给你。”
姬淑笑应。再见姬盛坐在一旁，她递上手里的肉串，“阿爹，给你。”
姬盛勾唇含笑，一脸慈父神情。因女儿的动作，他得满身疲惫都已不觉，只说，“淑儿吃吧，”而后接过姬季明递来的热馍，“爹有馍吃。”
姬淑心里过不去，就去抢馍，怎奈父亲功力高深，抢不过他，无奈道，“你把肉夹在馍里吃，而且我光吃肉也不管饱啊。”
闻言，姬盛就把肉夹在馍里，而姬淑趁机夹好多肉到另一个馍里打算给父亲。
姬季明见这对父女的互动，不由羡慕，“淑丫头真是孝顺啊。”
姬盛头也不抬，顺手把姬淑夹的馍反塞入她口，而自己就着两片肉的馍咬一口。
他咀嚼两下，干咽入喉，“爹吃这个就行，”又瞧闺女瞪眼鼓腮的模样像极田鼠，笑道，“淑儿，回头给你季明叔夹个馍。”
姬淑无奈，依言要动手。
姬季明连连摆手，“不劳淑丫头，我吃过了。”然后从篓里拿出一包被树叶包裹的湿漉漉的像是苹果的大果，“这是我在路上摘的鲜果。”
姬淑见有五个，当即拿走一个，咬一口，咔嚓两下，“唔，好酸。”她皱张脸，吐出果肉。
“啊哈，”姬季明一脸得逞，笑道，“这酸大枣不到时令，味道就是这样。”
“季明叔太坏了。”姬淑扔掉果子，一瞧个数，“这是备好我们小的一人一个，还有个是给姬齐？”
姬季明哈哈大笑，一脸“你真聪明”，连姬盛也是一脸笑意。
姬淑把扔掉的果子捡回来擦干净。
姬季明拿出另一种洗干净的通红地类似小枣子的果子，“赶紧把酸大枣扔掉，吃这个红蜜果。”
姬淑见是山里应时的野红蜜果，这才接来吃。果子小巧，微酸带甜，味道不算极好，但在山中果子的排名里，数的上前十，于是道，“还有吗？”
姬季明点头，“有，我摘了三十来个。”他又取出一个递给姬盛。
姬盛没有接，而是道，“留给孩子们吧。”然后，他就看姬淑把捡回来的酸大枣拿在手中，不由道，“淑儿，不许骗人。”
“呜嗯……”含糊其辞的应声。姬淑继续嚼红蜜果，不去看姬盛洞察的眼神。
姬季明恍然，这丫头把不好吃的果子捏在手里是同自己一样的打算吧，不由发笑，“没成想，淑丫头也皮的很。”
姬盛摇头，管不了这丫头，自顾调息。
吃饱的姬淑俯瞰山下，山色隐隐错错，不甚分明，想来明日就能出山。
片刻后，其他人陆续到达，而姬盛已从调息中醒来，喝上姬季明带来的酒。
姬乐、姬康一落地就摊在地上，好似比自家的父亲还累。
两人的亲爹忍着一身疲乏在他们身上一通拍打，通经活络。
待气血畅通后，姬乐和姬康又活蹦乱跳。他们听见姬淑的招呼，直奔去，嚷嚷要吃肉。
姬荷不用父亲帮忙，更不会要姬仲等人的帮助。她自己一通舒展后挨在自家父亲的身边坐下，接过父亲递来的肉夹馍，小口吃上。
其余人都吃过肉馍后，姬淑拿出从姬季明处要来的酸大枣，放在小伙伴们中间。
“这是季明叔摘的果子。”她顺手把自己啃过的酸大枣放在嘴边。火光明明晃晃，旁人没有看清这颗果子是从她袖套里滑入手。
姬季明了然，含笑点头。
姬盛扫一眼，自顾喝酒，再未制止。
父辈见果子数量不多，不会下手。
姬乐、姬康当场一人一个拿好，姬荷也拿走一个。
姬齐见剩下一个，而场中未拿果子的数他最小。待他偷瞧过姬季明后，很自觉得拿起酸大枣咔吧一口。
“唔。”姬齐噘嘴瞪眼，说不上好吃，还是不好吃，见姬康在吃，就赶紧侧头吐掉。
姬康“噗”得一声，吐掉果肉，“好酸啊。”皱巴张脸，秀气的五官都笼在一块。
姬乐收回递给父亲的果子，眨巴眼，疑惑道，“不好吃？”她见姬淑皱巴起的脸，低头瞄手里的大果子。
不见棺材不落泪。她小小的试探一口，顿时，一张萌包脸皱巴成一团，太酸了。
她朝姬季明叫唤，“唔……季明叔……这么酸的果子……干嘛给我们吃呀？”
姬季明原本想笑，瞥见姬淑假模假样被酸到的神色，立时肃然起敬，转换策略。
他委屈得说：“这树上完整就五个果子，其余不是被鸟吃就是虫蛀。我瞧着新鲜就摘好得给你们尝鲜。”
姬荷没有吃，把果子塞进父亲的篓子，“这大枣果不应时，现在吃酸得很。”
这话可拉仇恨。
姬乐瞧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不痛快道，“大家都吃，就你机灵。”
姬荷轻笑，“你也说我机灵了，怪你不知道这种‘山里枣’要红了才好吃。你爹没教过你吗？”
“荷儿。”姬发不赞同得重重喊声女儿。
姬荷美目一转，朝姬侯道，“对不起，姬侯叔。”
“你，”姬乐见姬侯瞪来，不好再怼姬荷，转而指向姬齐，“他不也不知道。”
姬齐见火烧来，早一步翻出姬季明藏在篓中的红蜜果，分给众娃，“哦，我没有吃，刚刚只是做个样子，姬淑也没吃吧。”
姬淑把酸大枣翻过来，上头一个口子，证明自己咬过。
旁人未曾留意，但姬齐已发现果肉口子上发黑，显然是被咬过一段时间，不由哈哈大笑，到没再点破。
姬康跳脚，“齐叔，真过分，不好吃也不说，害我们吃酸果。”
姬乐、姬康一致扑向姬齐，姬齐逗得俩娃在场内绕起圈跑。
姬季明趁机朝姬淑竖大拇指，姬淑回他一个笑脸。
两人这番虽未商量，却默契得把黑锅送给姬齐。
涧草短短青，山月朗朗明。
父辈们围坐一圈，交流白日里的沿路经历，以及明日行程。
而今夜的孩子们分外活跃，围成一个小圈。只是，依然是那三人。
“明天，我们就能知道仙根长在什么地方了。”姬乐吃着红蜜果，向往之情溢于言表。
“嗤，说得好像你会有一样。”姬康道。
“啊呸，姑娘我肯定有。哼，你要再说，信不信我揍你啊。”姬乐提拳示威。
“你就没有，我还怕你啊。一个姑娘家动不动就哼。”
小姑娘出拳迅猛，正中姬康的眼睛。
他疼得流出眼泪，气愤得喊，“凶丫头，真打啊。”因太疼，他的声音都是惨兮兮的调儿。
“谁叫你嘴臭。哼。”
两人一阵热闹，把刚入定的父亲们吵醒，又被各自的亲爹喝止。
姬候不再调息，向姬季明要来酒壶。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