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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 1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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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声渐渐大了起来,沈路注视着薛乐,他少年时代的爱人,想要珍惜的人,也是抛开过自己的人。薛乐的依恋夹杂了太多的功利,沈路渐渐成长起来后,这段年少往事已经不会再掀起什么波澜了。帮自己的表哥齐衡周旋实在是无奈之举,他也未曾想过,还会和薛乐纠缠在一起,更没想过薛乐会勾引万长青。
“沈总,你该不会真的想吃回头草吧”薛乐短促的笑了一声,抬头探向沈路。
刚毅的脸上神情复杂,沈路摩挲了一下手柄,想起宁皓月那个二百五咋咋呼呼的宣言不禁头疼起来,也笑了起来,将自己的身子贴的更近,远处望过去,伞下的人脚尖相触,“万长青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层层叠叠,薛乐的眼睛总是被各种各样的心思覆盖着,四周的水汽微寒,久违的沈路再次感觉到了那种无力感。叹了口气,退后了一步,直视薛乐的双眼“万长青之前也创业过,两年前他还有个圈名叫苏果然。”
噼里啪啦的雨声中,沈路看到薛乐神情并未变化,一时之间竟然无法确定,当年投标的事情薛乐是否知情。
苏果然,果然鲜。隐秘的难堪在记忆深处再次被唤醒。
两年前,当薛正峰找上薛乐的时候,已经是徐峰带着薛乐参加湘和学友会之后了。
薛乐记忆里,上一次和薛正峰单独吃饭还是多年前收购地皮的时候,大概是因为徐峰的缘故,薛乐对那个时候的记忆尤为深刻。
对面的中年男人已经看不出当年一夜暴富急于显摆的市侩样,穿了一身靛青色西装,头发抹了发胶,春风得意了几年,红光满面。
“小乐,这些日子我可是哪哪都能听到你的名字,你爹我可是沾了你不少光”薛正峰开口说话的时候,薛乐才发现,薛正峰换了一口烤瓷牙,以前因为常年嗑瓜子门牙上磕出的小缺口已经不见了。磕磕绊绊的普通话现在也流利的很,带着一点A市的口音。
“你有话就直说吧”薛乐并没有去接薛正峰递过来的酒,他急于脱身,恨不得立刻从这种窒息的父慈子孝的戏剧中脱离。
薛正峰抿了口酒,缓缓道“你什么时候回家?”
薛乐有些错愕的望过去,薛正峰说的是什么意思他几乎瞬间就明白了。
“薛阳不是经商的材料”薛正峰的谈起小儿子似乎有些无奈,薛阳从小就在富人圈子里娇惯着长大,衣食无忧对财富自然没有什么渴望,高中参加了几次军事志愿活动,一心想当兵。思来想去,最有利薛家发展的竟然是早已脱离自己掌控的薛乐。
年过半百的男人打量着身旁的儿子,要不是前两天酒桌上听到薛乐的消息,他也不会想到徐峰被利用后竟然还能不计前嫌,毕业后,薛乐搬出薛家,自诩要自食其力,薛正峰自然不肯轻易放过。
薛乐冷笑一声,“父亲,你大概忘了,当年是怎么说的了。”不好的回忆因为薛正峰的出现不断翻涌着,“回家”两字让薛乐后背出了一生冷汗,仿佛又再次看到了徐峰眼中的失望与厌恶。
“你只需要让他到达这个地址”“你是自愿的吗?”脑海里交织着廖望春和徐峰的话语,薛乐猛的站起身来“我和薛家已经没关系了!”当年谎称醉酒将徐峰骗入廖望春的酒局才换来的自由,刚刚被薛正峰几句话引诱的失态,薛乐终于明白韩锵的那句“贱种!”
等到从包间出来的时候,薛乐仍有些不太敢相信,自己以往费劲心机讨好薛正峰想要得到的东西,有朝一日薛正峰会自愿奉上。口袋里的电话振的大腿有些发麻,是徐峰。自从湘和学友会回来之后,他们已经有一周没有见面了,为什么会这么难呢,薛乐倚靠在一棵树下,将一根烟吸完,腿部的震动也终于结束了,他脑海里萦绕着那个他怎么都无法融入的学友会,远远看着徐峰,朝夕的相处让他忘记徐峰是一个如何耀眼的人物。久违的又一次体会到了那种手足无措,仿佛多年之前,薛正峰将他从农村接出来送进贵族学校,连牛奶都没喝过的小薛乐捧着玻璃瓶手足无措,并不知道有开瓶器和吸管这种东西,只能用牙啃着瓶口,换来哄堂大笑。多年过去,对待刻意刁难的甲方也能够游刃有余的他,依旧能感受到那种无形的壁垒。几步之遥外的谈笑风生似乎再次变成了当年的哄堂大笑,时不时投注的目光更让他倍感压力。宴会结束后,终于爆发了,无法述之于口。不能判断当时的自己是否如同一头怪物,丑态毕露。
“不要!”噩梦中苏醒,凌晨3点,外面的雨竟然还在下着,旁边的位置冰凉。以往种种涌进脑海,头痛欲裂。浴室里传来水声,薛乐几乎是立刻掀开被子走了进去。
情况急转直下,徐峰分身乏术,一时间已经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站在蓬头下,徐峰冲刷着连日来的疲惫,想来想去竟然只有断尾自保这一条法子了。
浴室门被打开,雾气中,徐峰看向薛乐,薛乐的吻很急切,水没有停,很快衣服便湿了,顺着姿势褪下,便急急的向徐峰敞开身体。
“阿乐,我很累。”徐峰制住了薛乐的手,拉开了两个人的距离。刚才避开水的额头也因为薛乐的拉扯全湿了,创口贴掉下了一个角。他们已经太久没有这样注视着对方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时间像是被拉了快进。徐峰拭去薛乐眼尾的水渍,这种毫无意义的纠缠他早就厌倦了。徐峰看到薛乐突然惊恐的深情,想要逃走,内心酸涩却仍旧违背意愿的将人禁锢。
“别去招惹万长青”薛乐听到徐峰如是说。
“别说了!”薛乐伸手将徐峰推开。?“投标的事情,万长青已经知道了。”薛乐睁大眼睛看向徐峰,“徐氏的主楼是建国初期建成的,停电后会有另一套供电系统。万长青就是苏果然,不论你抛出什么样的诱饵,他都不会如你所愿”
“为什么要说这些?”薛乐仍旧不死心的问道。
“我们分开吧。”将近十年的纠缠,也该结束了。“徐氏要完了,已经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了”徐峰撕开了这么多年来他刻意回避的事实,一个他不愿意承认的事实,薛家攀附着徐家发展,又在徐家即将崩盘之际全身而退,没有什么难言之隐,只是赤裸裸的利用罢了。接受这一点远比承认这一点要简单的多。
“别说了!要滚就滚!”薛乐低声说着,却又在徐峰穿好衣服之际把人抱住,后背的衬衣被浸湿。一根一根的将手指掰开,徐峰没有回头,呜咽声在空旷的房间里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