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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第80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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汇合后，我们开始爬上山的阶梯。蛋哥说，哎呀这地方我来过。我说，你哪次回来没来过这里呢？蛋哥说，唉哟，还真是。山门前后上下到处都是人，我的心终于没有刚回来那会儿那么慌了，毕竟大多数都是老家的人，正要有点什么事或冲突，也不像在异国他乡那样孤立无助。但在D村，人多的时候有但一来没有这么多，二来也不频繁，所以还好。我记得头几年回来时，我在D村就很激动，觉得终于是回家了。回国后看到集市和人流，我会更激动，觉得这才是生活。如今，不知道是D村改变了我，还是很我改变了我自己，我变成了那个D语俗语里说的，坐在两张椅子中间的人，哪张椅子都坐不上，更坐不稳当。我不能完全融入D村，我也从最初的极力想融入变成老子就不想融入了，从最初回来的期盼和开心变成无所谓和就那样，从最初在父母家里觉得这才是我的家变成我父母的探访者，我觉得一切都那么自然和随意，再也没有什么激情和兴趣，更没有冲动和憧憬。我接受现实，我学会躺平，更习惯了糊涂一点更好。只是，有些事情，我不能糊涂。比如，蛋哥回来虽然免签但还是得准备的材料，在D村就医如同觐见上帝前的各种准备、衔接和担忧。因为，正如Z同学说的，我需要顾好自己。其实，这也没什么不好，都是成年人，自己不顾好自己，还等着深情又霸道总裁的拯救自己吗？只是有时候我没办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看蛋哥在生活上的回避和无视，有时候觉得他和我爸很像，一件事如果需要几道程序且耽误时间，他们就会以麻烦为理由，跳过或当其不存在。这时候，我就会更加庆幸自己没有孩子，因为老娘不想多带一个或几个，有一个大的就足够了。
在庙门口，Z同学还很耐心且友善地向蛋哥解释那两只石狮子的区别和意义。我只是笑笑，因为我基本不会和蛋哥讨论这些文化和传统问题。来源不同，何必相融。既然都不融，何苦去解释？当下解释给他，转头他就会忘，说到底，我们还是有很大的不同。不过，大不同不代表不能一起生活，我和蛋哥这不也凑合过了十多年了吗？我记得L同学的老婆第一次和我们见面吃饭后，热情开朗的她直言，你们这么不同，基本完全不同，还能过到一起，好神奇，好厉害！我微笑看着她，没有回答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我知道她没有话里藏话，她是真的惊叹且佩服。我只想说，日子是自己过的，配偶是自己选的，人生除了生死都差球不多，想那么多干什么，计较那么多早没累死已经内耗死了。
进到庙里就是一个大殿，右手边是官方卖香蜡纸钱的地方。之所以是官方，是因为以前在那个长阶梯的左右两边会有附近农民婆婆过来摆摊卖同样的拜佛几件套。如今，两旁卖这个的几乎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几个小摊贩转售吃喝与小孩相关的东西，市场果然会替我们做出最正确的决定。Z同学轻车熟路去那里拿了三支香过来香炉点燃后祈福并插好，我学着她也去拿了三支，来都来了，也求个最简单的心愿吧。Z同学说，这个算福利不用花钱，要买更多或其他的就要手机付款扫码了。Z同学一路上尽力给蛋哥讲解大殿里的金身塑像，我在旁边默默学习。走到后殿，Z同学还去咨询师父点灯的相关事宜。所有随喜功德的箱子上都有收款码，我虽然面无表情但心中大为震撼。旁边还有一个文创纪念品销售店，Z同学推荐了两次让蛋哥看看，被蛋哥直接拒绝了。我们上厕所时，蛋哥本来在下面等我们，可我想到他一个人等着也无聊，又看到上面的荷花池开了一些花，赶紧喊他上来看。蛋哥慢悠悠上来，看到含苞的、半开的、盛开的荷花以及结出的莲蓬，露出笑颜。再往旁边还能看到半青半黄的杏子挂在树上，很幽静。又从省城来的一家三口打开旁边半掩着的院门，庭院里的小竹子很清雅，我们没有再进去。在后山边走边聊天，我们又回到庙里赶上了中午吃斋的时间。一人15元，扫码付费后，我们端着盘子等放饭。味道一般，凉菜吃下去我的肠胃又经受了考验，利润空间高的有点离谱。但考虑到山上和庙里没有门票收入，维持运转需要经费，除了靠转移支付，上上下下也得团结动员起来。
下山后打车到市区CBD，居然花了将近15，真别小看我们这座小城。真真的五线收入一线消费，唯一可能就是房租便宜一点，因为买房均价也是8000，简直了。到CBD后，Z同学坚持要请蛋哥品尝昨天没吃到的春卷。好家伙，春卷已经涨价到小份9元7个。Z同学怕小份不够吃买了中份，直接扫码付款后，老板居然说，你不要马上付款，我怕搞混了，我现在手里订单很多的。呵呵，果然，出名了就是不一样，牛气冲天的。于是，我让蛋哥站在一旁提醒她，我们已经付款在等餐。Z同学却让我们到店外找位置坐下，哪里有空位，座无虚席，唯一空的那张桌子堆满了垃圾。家庭小作坊只有两个人在包春卷和负责交易，如今租了这里的铺面（或者更有可能是买的，以前那个卖蛋烘糕的女的，不也买了住房和商铺，见了蛋哥不给一脸好脸色，觉的自己是这省城里最风光的女人吗），每天睁眼第一件事就是搞钱。等了小半个钟头，终于轮到我们。Z同学看端上来的只有一小杯甜醋，就让老板再给两小杯，说是三个人。结果，老板说，一杯一块。好脾气的Z同学都忍不住了说，不一直都是甜醋免费吗？老板一看，遇到老主顾踢到铁板上了，又看到排队的好多新客户和游客，以及等外卖的小哥，只好放低声音说，哎呀，今天人太多了，见谅一下吧。然后我让Z同学只多要一杯，我和蛋哥共用一杯就好。真的是，好无语。
春卷的味道说实话，并不怎样。但如Z同学所说，春卷皮是他们自己做的，有一点技术壁垒。然后淋在春卷上面的酱也是独家秘方，比较特别。我承认是比其他的要独特一些，但这个价格，看看春卷里的馅料，我只能说，老家的饮食行业也太好赚钱了吧。一颗花生米，加一点萝卜丝和还有个啥，就这？我想起小时候路边拉的三轮车，也卖这种春卷。那时候光春卷里的馅料食材就有将近十种，而且甜醋和芥末都是食客自己拿，随便拿，老板还帮忙拿，不会额外收费。什么时候开始，大家跟风也好，地方垄断也罢，没有人质疑和反对，人人都来闭眼消费，老板说什么就是什么，生怕没有自己的份。呵呵，难怪很多省城才有的以前的大牌都屈尊到了我们小县城，走下神坛的他们在这里也不乏市场，反正婆罗门足够。所以，不是大城市消费降级，而是真正有闲有钱的人在小县城啊。君不见山姆代购队都是县城里才组的群和队伍啊，大城市讨生活的人，可能都没听过那名字。如果老家有工作有机会，谁又那么愿意背井离乡去重新开始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