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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第81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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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吃完的中份春卷，让我有些内疚，但我真的吃不下了，浪费就浪费了吧，虽然这不符合我一贯的消费习惯，主要还是Z同学太好客了。她生怕我们错过了家乡的好东西，无论是曾经的还是现在的，真的很谢谢她，也很感动有这样的一个朋友。别说我认识她早就超过几个7年了，这样的朋友就算没超过7年，依然值得好好把握和深交。那些说什么联系超过7年的就是一辈子朋友的，别扯了吧，如今这个社会，有没有交换利益的价值才是最重要的，其次才谈什么性格、气场和话题，有用是最主要的核心价值，我一直都明白。不过是自己不愿意去有心经营罢了，爱咋咋滴。
吃完有些让人心堵的春卷，我们又在CBD里散步聊天。我直言如今各个当初只在省会城市甚至只在一线城市扎根的品牌连锁也走下神坛，落户我们这样的县城，并不是家乡猛猛升级换代了。而是大城市里大多数人都是被迫背井离乡讨生活的各种打工人，各种因素下的消费降级，导致这些品牌店业绩下滑，为了维持市场份额和利润，他们不得不拉下面子到以前看不起的县城抢夺市场。而县城的婆罗门有着潜在的相当的购买力和消费能力，就算不能完全弥补其中的落差，也差不了太远了。品牌再骄傲，再要溢价空间，也得看清现实，如今是买方市场，如同人力市场一般，谁敢软谁敢硬，大家心里门清。Z同学略微有些发愣，但她有表示也有很多有能力的人在大城市里打拼以及站稳脚跟，并不一定要依托原生家庭和县城婆罗门。我说，那是，但这个比例能细究吗？本身要出人投地，在只能靠自己的基础上，就要做到行业内的TOP10%乃至3%，你想过吗？我们的这些谈话基本没用外语，所以蛋哥有些游离地走在一边。Z同学这两天一直都努力用英语表达，不让蛋哥有被排除在外的感觉。可是有些话题她可能也想和我自然流畅地分享，而不是有些磕巴地通过第二语言来表达。我当然理解，不过如今我也不再苛求，比如一定让自己的D语既要流畅又要没有语法错误，然后还得发音标准，最后还得用词丰富甚至高大上。何必呢？有很多话题和问题，本就天然存在文化、语言和思维的差异，别说用外语了，就换一门大家都很流畅的母语，未必都能和谐沟通。
其实这个TOP百分比的话题，我早和蛋哥聊过很多次了。那时候我就意识到为什么蛋哥能那么努力和坚持，哪怕他爸一直在给他打针，哎呀，你不可能什么都得到的，这就是生活。没错，人生当然没有完美，但是，作为父母，既然不能帮忙或者托举一下，请不要拖后腿。他爸所谓的不用读大学不用高学历依然能挣钱的思路，那是用身体、生理和健康硬扛过来的。别说蛋哥的身体吃否能吃得消，但是他甲状腺和肾脏都做了手术，就是他一惯自认为没有问题的后果之一。算了，说多了，感觉我在幸灾乐祸。我当然也善良地希望蛋哥父母一切都好，可是他们的消费观、价值观和人生观和我甚至蛋哥都有很多分歧，既然无法彼此认同又无法妥协，那就保持距离，大家过好自己的生活，尽量少给对方添麻烦，我觉得就很好。至于村里人一定要多生娃，养儿防老的老思想，以后就真的随缘了。反正蛋哥弟弟就在另一个距离只有20多公里的村里，随时好照应嘛。如今不再去上班的蛋爸随时帮忙接送蛋弟的两个女儿，那么养老以后要出的心力也可以对照进行投入产出的进行回报啊。更别提蛋弟30岁才在第二任女友的坚持下，自己搬出去租房独立。之前十几年享受的人才市场卖方红利收入以及在家免费居住和吃喝的一切开销，是不是都可以公平合理清算一下呢？呵呵，作为一个外人，我是看得很清楚。但我毕竟是外人，人家家里的事情我说了管个屁用呢？反正我的父母以后只有我，我没有别的倚仗和依靠，这个是再清楚不过的账目。
后来有一群中学生模样的少男少女走过来，其中一个大着胆子要搭讪蛋哥，但无奈英语水平有限且在众人面前略显紧张。Z同学善意地主动问他们是否要想和蛋哥合照，他们喜笑颜开表示就是这个意思。Z同学负责翻译，蛋哥也很随和同他们合影。接着，Z同学又给我讲了她工作中遇到的三个病例，让我大为震动。首先，Z同学所在的医院已经是省城里数一数二的求医去处，其次她所在的部门更是疑难杂症汇聚的重点关节点，最后是病人几乎都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找到他们，所以工作的各种难处可想而知。Z同学提到的三个病例无一例外都涉及到多学科联动的跨学科会诊和分析，以及最后出一个较为理想的方案进行救治。经过大约都是病人的病症属于A，在会诊的时候大家都是朝A的方向讨论。可是Z同学却在一些细节和病人的不同表象特征里发现其他端倪，提出可能会有B的病症可能。大约是会诊的领导或者教授，觉得这个中年大姐的思路实在清奇但又好像没有完全被排除的可能。尽管没有其他人提出异于A的治疗方案或者思路，组长还是同意让病人试一试关于B的检查。结果，这三次都证明Z同学的猜想是对的。如果只按照A的资料思路，那也解决不了病人病根是B的问题。因为A病症已经是B病症发展到相当程度的一个表现而已。无论是病人无意识隐瞒回避或者因为经济原因不提及，但Z同学这几次的表现，的确让领导和同事都刮目相看。但这样的地方，有背景有资源有能力的人实在太多，Z同学经历了这么多年的冷暖，早已经心知肚明，她只求问心无愧，尽量减轻病人的经济负担和及时有效救治或者缓解病痛。哎，我真的很理解她也理解这个大环境，很多问题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解决的。最后我问了她一个很尖锐的问题，你的付出和回报让你觉得你的工作怎么样？她停顿了片刻后说，能接受吧。我说，那就行了，人生在世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很多人迫于各种压力，上班如上坟。而你还觉得能接受，就不错了，虽然你的能力和各方面其实值得更好的，可是人生很多时候就是这样，发挥尽了主观能动性，依然不能改变太多现实，那就只能接受了。她说，对啊，我早就知道了，所以你看我去拜佛点灯，去寺庙跟师父打坐，还认了河边那颗老树作长辈，就是找一个精神依托和释放吧。
分别之际，我和Z同学拥抱。她说，下次又不知道是何时能再相见，有机会我带你们去吃那家素食餐厅，很有仪式感的。我说，只要没有特别原因，每年基本会回来一次看父母的，你放心。她点头转身过街，我没有太过伤感，目送她去扫码共享单车。她还想去看看她高龄的大姑，Z同学父亲患病治疗那几年，大姑和小姑基本每天都会到家里看望兄弟，Z同学一直记得这份情谊。她不经常回老家，一般停留也不超过三两天，我很支持她去看望高龄长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