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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修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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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晞，如果你想和我一起进入国家队，你就得努力超过至少百分之八十的人。”
委屈来的快，去的也快。
“我会努力的，总有一天，我会以一个合格的对手，站在你面前和你比赛，到时候小心你别被我踩在脚下喊爸爸。”
陆澍时发出了一阵欢快的笑声，突然抬起手，轻轻地用食指刮过他的鼻尖。
“好，我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江晞微微一愣，陆澍时的这一亲昵举动出乎他的意料，他轻轻触摸着自己的鼻尖，然后向他询问。
“你真的不讨厌我么？”
陆澍时问他：“想听实话？”
江晞：“唔，实话。”
陆澍时缓缓地将目光从他脸上移开，低头端详着手中的水瓶，过了几分钟，他才开口。
“高二以前确实很讨厌你，总觉得你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担心你们会让老陆吃亏。”
江晞抿唇不语，父母的感情，他们都没有资格讨论，可确实也影响到了他和陆澍时。
“现在呢？”江晞轻声问他。
陆澍时轻笑一声，看着他：“我觉得，我意思已经很明确了。”
江晞心里终于送了一口气，他怕听到“现在依旧没变”这样的话，因为他对陆澍时的喜欢，已经开始无法控制了。
……
比赛之际，陆澍时出乎意料地莅临现场，为江晞呐喊助威。江晞当日表现堪称出色，然而在陆澍时的眼中，他的进步仅仅是微乎其微。
他头戴帽子，口罩遮面，静静地站在舞台之下，目光紧紧追随着三人的比赛，而实际上，他的焦点始终落在江晞的身上。
在这个年纪，他早已能够辨别出友情、亲情与爱情的差别……
陆澍时在舞蹈中展现出了非凡的节奏感，一旦他的步伐未能精准地跟随节拍，他便反复练习该动作，或少则数十次，多则上百次，直至完美契合节点的精确要求。
这些基础知识，他向江晞阐述过数不清的次数。
然而，在这一天，江晞的表现远未达到他的预期，甚至他在观察江晞跳popping时，发现其连胳膊肌肉的震动也显得敷衍，离完美尚有差距。
但在江晞心中，这场比赛他尽了全力，或许陆澍时对于江晞期望太高，看到他只拿了个险进的名次，心里还是很失望。
陆澍时的出现让其他选手都燥热了起来，都在想，看啊，那就是陆澍时，如果我能进入国家队，那就是陆澍时的队友了！
对于街舞赛道的很多人来说，光陆澍时的名字就足够让他们崇拜、羡慕，更别提有机会可以做队友。
所以这天的比赛在江晞看来异常的激烈，激烈到他都后悔让陆澍时来看自己的比赛。
陆澍时却不管，他除了和几个认识的评委打了招呼，其余时间都站在旁边看江晞比赛。
其实他比台上的江晞还紧张。
直到裁判宣布晋级名单，念到江晞名字时，陆澍时才把手中捏着的那颗糖拆开扔进了嘴里。
尚北、夏南没什么悬念，他们在各自领域中都属于劲敌选手，进省队是完全没有问题的，所以比江晞轻松一点。
比赛结束后，陆澍时过去和熟悉的朋友们打招呼，江晞几个人则在场外去等他。
一路上江晞都没说话，并没有取得胜利的喜悦，按理说以他的性格，晋级了一定会开心的蹦跶起来，但这天比赛江晞脸上没有一点喜悦。
晚上四个人庆祝后回到宿舍，江晞先去洗澡，但进去后他并没有第一时间洗澡，而是扶着墙慢慢蹲下，掀起了裤腿，膝盖处已经明显发红肿了起来。
这段时间他的剧烈运动已经完全超负荷了，今天跳舞跳到一半他的膝盖就已经痛的难耐起来，还好他跳的并不是Breaking，不然今天这场比赛第十名都拿不到。
对于热衷舞蹈的他们而言，膝盖的损伤几乎成了难以规避的宿命，频繁的肌肉与韧带牵拉，常常导致结节撕裂的痛苦。
总之还是他没听陆澍时的话，训练强度大，方法却用错了。
他深切地认识到，对于一个舞者来说，膝盖的损伤是何等关键，因此，他断定牺牲膝盖以追求舞蹈的激情并不划算。
陆澍时看了眼时间，又看了眼洗手间的门，转头问：“哎，你们俩，今天下午是不是说什么了？”
南北不懂：“什么？”
“江晞跳舞结束后，为什么一直不高兴。”
夏南摇摇头：“我没说，我问他怎么了，他说累了。”
陆澍时又看向尚北。
“……看我组撒子？我没惹哈。”尚北想了想又说，“是不是真累着了？这段时间你帮他加强训练跳舞，一边又是学习压力。”
陆澍时沉着脸没说话。
他觉得不会是这个问题，江晞的性格他多少还有些了解，不可能因为累就这样不说话，那他又是因为什么呢？
晚上大家都睡了以后，陆澍时下床站在江晞床头，抬手轻轻摩挲着他还未干透的头发。
“江晞，你怎么了？”
陆澍时声音放的很小，几乎听不到。
但话音落下没多久后，江晞突然睁开了眼睛，背对着他，轻声说：“只是累了。”
陆澍时：“……”
赶紧收回手，但没向后退缩。
江晞略作迟疑，伸出自己的手握住他那只搁在床沿的手，轻拍了一下，旋即又缓缓松开。
“没事，放心吧。”
陆澍时看着自己的手，仿佛刚刚那触感还在。
“有什么一定要给我讲，有我在。”
江晞的双眼在暗夜中轻轻闪烁，陆澍时的温存降临得如此措手不及。
不知不觉间，两人便开始了对彼此身影的默默追随，他们在相互的磨砺中彼此折磨，又在相互的激励下同步成长。
此次顺利晋级，江晞心中第一位当感激的便是陆澍时，然而此刻，他痛楚难当，连一声感激之言也难以说出口。
“嗯，睡觉吧。”
这晚以后，俩人关系似乎又进了一大步。
以前俩人在教室基本零交流，现在他们会交流，也会偶尔坐在一起看某个跳舞视频，两个人一副耳机，头挨着头，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间或，两人的目光不经意间在空气中交汇，这一次，双方都未再躲避，而是相视一笑，默默无言。
然而，彼此心照不宣。
周末，江晞悄然背着叶慧，独自前往医院进行了细致的检查。医生诊断表明，其膝盖的损伤并不严重，幸运的是发现及时，只要坚持服用药物，并避免剧烈运动，那么参加下一场比赛基本上是没有问题。
第三场比赛也是在赛后一周后，这次是总决赛，江晞比前两次付出了更多汗水与努力。
这次训练中陆澍时没再让他做体能训练，膝盖承受能力有限，要是再加体能训练，估计很难恢复去参赛。
江晞把检查结果扔进垃圾桶，总算放心了不少。
转眼开学已经两个月了，今年高三没有参加军训，将所有的时间都放在了学习上。但一年一度的秋季运动会是必须要参加的。
“运动会呢，我很鼓励你们人人都参加，学习虽然重要，但也要劳逸结合。你们天天坐在教室，连出去打个水的时间都没有，所以呢，这次的项目，不管男生女生，都得给我参加。”
“李老师，赢了有奖励吗？”
李小柔看了尚北一眼：“并没有。”
“没有那就不参加了。”尚北笑嘻嘻道，“人家二班、八班都有奖励，我们为什么没有？”
李小柔皮笑肉不笑：“那你去二班或者八班吧，老师尊重你个人意愿。”
课堂哄笑一片。
“李老师，你不是说过我们是你的小可爱吗？连杯奶茶都不请，我现在就去八班当郑老师的小可爱去。”
尚北说着就要起身离开，被江晞一把拉住坐下。
“是啊老师，至少得请我们喝杯奶茶吧？”有同学附和。
“对啊对啊，老师，我们要求不高，只要珍珠奶茶就行。”
“实在不行，不加珍珠也行。”
越来越多的人起哄了起来，江晞放在课桌里的手机响了一声，他下意识捂住手机，好现在教室很吵没被人发现，偷偷打开看了一眼。
是叶慧发给他的消息。
“儿子，护照我已经办好了，今天你们班主任李老师给我打电话了，询问你志愿的事情有什么想法。我把先前商量好的告诉了她，李老师表示很支持，是个不错的选择。如果没什么问题，妈妈给你安排住宿，高考结束后想过去也可以。”
江晞盯着手机里信息良久后回了信息给叶慧。
“谢谢妈妈。”
三场比赛全部结束后，若是江晞、尚北、夏南三人成功晋级进入省队，接下来只要不出什么意外，他们的下一个目标便是进国家队。
所以志愿的事情就得改变了。
江晞还没来得及和叶慧说这些事情，甚至他都高兴的忘了，他的第一志愿都是要去国外大学，也是叶慧帮他挑选的大学。
可是现在……
他转头望向陆澍时，俩人视线一撞在一起，随即相视一笑。
原来在自己不知道的某个地方，某个时候，一直有一道目光追随着自己。
晚上下课后回宿舍，陆澍时问他要不要一起回家。
“……你，你说和我吗？”
江晞指了指自己，似乎有些不可置信。
陆澍时面色不变：“嗯，老陆说，这周叶阿姨过生日，让我，和你一起回家。”
江晞拍了拍脸：“我都差点忘了。”
“所以。”陆澍时又问了一遍，“要一起吗？”
江晞一笑：“好啊，不过我要先去买个礼物。”
陆澍时嘴角微微上扬：“好，一起去。”
俩人说好后，第二天休息便去给叶慧买生日礼物，叶慧生日在周四，陆澍时找了个借口请半天假。
江晞则实话实说，妈妈要过生日，他们很久没见面了，所以请假一下午。
江晞的经济并不宽裕，在为叶慧挑选了一份价格不菲的丝巾后，口袋里的零钱已所剩无几。
最后，他仅在一家杂货店为陆澍时挑选了一个二十元的玩偶作为礼物，经过一番讨价还价，终于以十元的价格购得，作为迟到的一份心意。
那是一个身着背心，以单手撑地轻盈旋转的酷炫街舞少年。江晞的目光立刻被这身影吸引，他感觉这娃娃与陆澍时宛若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惋惜的是，本来想多买几个，结果老板说只有一个了。
走出店门，两人恰好路过一家精致的超市，只见门上贴着“免费打耳洞”的促销海报。陆澍时一把拉住他停下脚步，目光闪烁地向他发问。
“哎，这里有打耳洞的，要不要去搞一个？”
江晞在他那笑容的感染下愣住了神，偶尔，我们也不能责怪女生们的浅薄，毕竟面对陆澍时这样英俊得几乎不真实的男子，任何人都难免心动。
“搞！”
陆澍时对疼痛毫不在意，两耳皆穿了洞；而江晞却因畏惧疼痛，仅挑战了一个耳洞。即便如此，他还是担心叶慧得知此事，因此不敢佩戴耳钉归家。
在挑选耳钉的过程中，陆澍时自嘲眼光不佳，请求江晞代为挑选。江晞没有多虑，专心致志地为他挑选了一款恰好彰显陆澍时个性的耳钉。
“好看吗？”陆澍时问他。
江晞笑了起来：“好看，太帅了！”
适才给俩人打耳洞的女店员也连连称赞：“这款简直就是专门为帅哥设计的一样，太好看了。”
江晞瘪瘪嘴：你确定不是脸好看？
陆澍时得到江晞夸赞很满意，转身又给江晞去挑选，完全忘了他刚刚说自己没眼光的这话。
陆澍时给他挑选的是一款貔貅耳环，由于江怂怂不敢在家戴，学校又不允许佩戴任何首饰，所以给他挑选了一款两用的。
可作耳饰点缀，卸下后亦能化作指间雅物，设计别致美观。若不细加端详，江晞或许难以察觉，这枚耳钉与陆澍所佩戴的耳钉颇有几分相似。
然而，唯一的小瑕疵在于，这副耳环的价格超出了他为陆澍时精心挑选的那枚。
江晞拉了拉陆澍时的胳膊，小声说：“卧槽，这么个玩意居然要三百六！抢钱呢？”
“还好，东西好，不然你带了要是过敏怎么办？”
陆澍时对此并不介意，区区小钱对他来说不在话下，购买力自然不成问题。更为重要的是，江晞眼中流露出抑制不住的喜爱之情。
江晞还是觉得肉疼，这东西太贵了，而且他们都是学生，又不是必需品，没必要买这么贵的。
“这不就纯银的么，刚刚我们买东西那个几元店也有的，要不去看看？”
店员尴尬一笑，露出标准笑容：“帅哥，喜欢的话给你包起来哦。”
“你稍等一下，”江晞不好意思笑了笑，把陆澍时拉到一边，“太贵了这个，我们去看个别的吧，或者再看看其他款也行。”
陆澍时心想叶慧不至于这么克扣江晞的零用钱吧？
“你刚不说耳朵会过敏吗？万一买到不好的耳朵过敏了咋整，还是你想烂耳朵？”
江晞很纠结，喜欢倒是挺喜欢，但他今天没钱了，再看一眼柜台上放着耳环，确实很喜欢，于是想了想决定给叶慧发信息，看能不能预支一下下周的生活费。
陆澍时见他拿出手机就知道要做什么了，他抽掉江晞的手机，不再理他，过去直接买单。
出来后江晞总算接受了这个价格，告诉陆澍时回去后还他。
“那你记得，我回去把钱给你。”
陆澍时深感疑惑，他实在难以相信这是叶慧养育的孩子。毕竟，叶慧的任何一个包动辄价值十几万甚至高达几百万，而江晞却连价值三百元的耳环都显得吝啬不肯购买。
“我也没送过你什么礼物，就当这个是你进省队的礼物，我们去给叶阿姨买礼物。”
江晞握着手里的盒子，想起刚刚陆澍时买单刷卡的样子真帅，想着想着嘴角就控制不住扬起笑了起来。
陆澍时眼光比较独特一点，他没有给女生购买礼物的经验，但懂得如何讨一个女生欢心。
江晞跟在他身后听他分析，心里不免疑惑，陆澍时难道经常给唐雅芙挑选礼物么？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