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 ...
-
比起主城区的繁华，下城区落后的犹如上个世纪的产物。
狭窄的街道，老旧的公寓，以及带着一身疲倦回家的穷苦工人。沈宁渡过去跟着母亲住在最穷的烂房子里，夏季外面下大雨，里面下小雨，空气中都是阴暗潮湿的味道。
他小时候上免费的公立学校，成绩名列前茅，期末学校会发奖状以及免费的本子和文具。
他妈就会很高兴地把奖状贴在墙上，鼓励他：“我们家宁渡真聪明，要好好学习，考上大学，以后去主城区，过别人羡慕的好日子。”
她是个顽强的、犹如战士的女人。
赌博让她的丈夫变得不人不鬼，输光所有家产，被迫从二等城区的居民房搬到这里，她当机立断离婚，抢到孩子的抚养权，即使过的穷苦，也从没放弃希望。
唯一的缺点是离开的太早。
珍爱的孩子还没成年，她就因病离世，兜兜转转，抚养权又回到男人手里，变成他压上赌桌的筹码。
*
赌场之前给沈宁渡提供了员工房，那一整栋楼都是赌场的人，里面难免有人会打小报告，沈宁渡不想活在别人的眼皮子底下，干脆另外租了房子。
租的房子距离赌场步行只需要十五分钟。
那是一套历史悠久的公寓楼，墙皮在风吹雨淋中发黄发裂，不知何时起，一株生命力顽强的爬山虎，沿着缝隙生长，逐渐爬满大半墙壁。
远远望去，是一片赏心悦目的翠绿色。
公寓的保安是年纪颇大的老人，平日里基本不管事，聊胜于无。沈宁渡住在八楼，他回到家，刚刚用钥匙打开门，便听到里面传来奇怪簌簌声。
？
他面色一变，猛地冲进去。
没有小偷，只有一只企图从鱼缸里越狱的小章鱼。
“……你跑什么呢？”
沈宁渡弯腰将它捡起来，放回沙发旁的球形鱼缸中。鱼缸下面铺着干净的沙子，沙子上面有三只充作章鱼食物的扇贝，以及一个简陋的、用棕色马克杯做的窝。
说实话，沈宁渡之前从未想过自己会养宠物。
出来租房的第一天晚上，在回家的走廊上看到这只可怜兮兮的章鱼时，他鬼使神差的把对方带回了家。
它只有婴儿拳头大小，通体呈现出不祥的幽蓝色，全身上下密布着黑色小点点，一眼看过去，都找不到它黑豆豆的眼睛。
圆头圆触手，整体圆墩墩的，如果不是缺了三分之一的话，说不定能有几分童话生物的可爱。
对！缺了三分之一。
八只触手只剩下四只，头部破了个大洞，依稀能看到里面肉粉色的脑子，没有褶皱，很光滑，无法想象它都残缺成这样了，竟然还活着。
果然生命自有它的出路。
沈宁渡再次感叹大自然的神奇
他趴在沙发扶手上，面颊被挤出一点白皙的软肉，一直挂在脸上的虚假笑容褪去，手指在玻璃外滑来滑去的逗弄着小章鱼。
看它四只触手都蠢蠢的隔着玻璃想和他贴贴，最后四肢打架，失去平衡坠到沙子中，眸中终于出现一点真切的笑意。
“怎么会有不会游泳的章鱼呢？”
“……”章鱼用触手包裹住头部，似乎在羞愧。
虽然已经养了它三个多月，但沈宁渡一直没有给它起名字，因为他迟早会走，会离开这块地方，取了名字会有感情，最后会舍不得。
没错，沈宁渡早就在暗搓搓的谋划着，离开十三区。
与潘洪想的正好相反，他手中很多客人都或直白、或委婉的表示过想和他结婚，并愿意替他承担父亲的赌债。
但是……赌鬼能是什么好人啊？
正所谓十赌九输。
再有钱最后也会输光，然后变成穷光蛋，变成穷光蛋后，还要继续赌，最后落魄的死在街头，路过的狗见了都要吐口水。
沈宁渡决不允许自己的人生和赌鬼绑定在一起。
他手中已经攒了不少钱，一部分存到黑市买的假身份账户中，还有一部分换成金银珠宝等实物，藏在床底人工钻出来的缝隙中。
至今还没走，是因为他快过生日了。
那些有钱人送的礼物，各个都不便宜，谁知道去外区后，情况会怎么样啊？钱这东西，当然捞的越多越好。
送给他，他还能对他们笑笑，总比送给赌场划算。
暖色灯光下，青年细腻白皙的皮肤似乎带上一层柔和的光晕，即便隔着玻璃的畸变，那张脸依旧漂亮的不可思议。
小章鱼触手放松一点，偷偷露出两只眼睛。
它看到青年轻轻敲了敲玻璃，疑惑道：“喂了半个月，怎么一点都没长大呢？”
小章鱼：“……”
它怕变大吓到他。
时间不早了，沈宁渡逗弄了一会儿后，便去洗漱准备睡觉了。
睡觉前，他习惯性打开手机，查看消息。刚刚打开软件，一连串的红点点争先恐后冒出来，他大概看了一下，有群聊里的旅游计划，有关于赌场同事的安慰，也有潘洪私聊的威逼利诱。
“……”
沈宁渡真的不理解。
自己摆明了不会低头，潘洪有和他较劲的时间，不如早早另寻他人。
这时，一条消息引起他的注意。
裘星：【沈哥，你知道我今天在酒吧外面看到谁被打了吗？】
【潘岳！潘洪的儿子，他好像欠了不少钱，那群人来找他要债呢。】
裘星便是白天邀请沈宁渡去看电影的荷官，他愤愤不平道：【今天他拿你爸欠债的事嘲讽你，现在好了，他儿子也欠债了，活该。】
难怪潘洪急着拉皮条，原来是为了还债啊。
恶人自有恶人磨。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二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