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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约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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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服男生看着这个怪怪的男孩，想起自己母亲跟邻居和同事聊天时，有时会说到山坡跟爷爷一起住的男孩。
邻居们都说这男孩很怪，他们以前从老路上山时，路过爷爷的凉棚，男孩总是远远躲着，除非爷爷叫他过来帮忙。男孩看见人了也低着头，从没听他说过话。极少下来镇子里。他们都猜这男孩恐怕是个哑巴或者智力有什么问题。
小田总是解释，不是这样的，说男孩极聪明。只是不爱说话。
可邻居们似乎更认定他们自己的看法。
次数多了，小田也懒得再说了。
他一直到看不见男孩了，才自己拎着小竹笼转身回了家。
晚上，男孩自己背了一小捧柴禾回到房子。爷爷已经煮好了晚饭。男孩把柴禾扔到院子角落柴堆里，呼噜呼噜的吃饭。
爷爷问：“斧子还顺手吧？”
男孩点头。
“看你高兴的。明天上山教你用投掷棒。”爷爷指了指墙上挂着的V字形投掷棒。
其实山林打猎并不真的使用这种原始的工具，这种是平原上使用的。不过，现在应该也没什么人会用了。这只是爷爷跟男孩交流的一种方式。
男孩更欢快地点了点头。
第二天，爷孙俩从山上下来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了。男孩惦记着昨天蓝色校服男生跟自己的约定，心里着急越走越快。
爷爷已经看不见男孩的身影，便大声喊：“视线不好！”
月亮还没升起来，林子里几乎看不见路，爷爷担心他跑太快会摔跤。
男孩常年在这里上下山，也不怕，听见爷爷的喊声也没有放慢速度。眼看快要到池塘边了，男孩脚下打滑，一个屁蹲儿坐在地上。摔得不重，只是手掌撑地的时候蹭了一下。他也不管，站起来仍旧往下跑。
男孩在池塘附近转了几遍，也没有看见蓝色校服男生。失望的正准备回家，看见对面从小河边上来一个人。正是昨天那身蓝色的校服。
蓝色校服男生：“我还以为你不来了。这边小河的水好凉啊。你来看，我都准备好了。”
男孩跟着他往下走来到河边。
蓝色校服男生：“喂，你叫什么名字？”
男孩摇头。
“那你爷爷叫你什么？”
“小宝！”
“我叫顾魏。那我也叫你小宝？”
男孩眼睛里反射出波光粼粼的河水，点点头。
“那你多大？”
昨天爷爷才说过七岁了，男孩快速的答：“七岁！”
“叫哥哥。”
男孩又不说话。
“你不叫，我也是你哥哥。”
两人来到河边一块平整的大石头旁边，男孩看到上放着一个板子，板子上钉着一只肚皮向上的青蛙。
顾魏说：“来，我给你演示一遍。谢谢你昨天帮我抓青蛙，这是其中一只。”
男孩蹲下来，认真地看了看说：“死了？”。
顾魏说：“死了。”然后从书包掏出一个银色长椭圆形铁盒，从拿出一个手术刀柄，里面还有几个黄色薄牛皮纸，顾魏撕开其中一个牛皮纸，里面是手术刀片，顾魏给男孩看怎么把刀片上到刀柄上。
“学会怎么上刀片了吗？”顾魏问。
男孩点点头。
顾魏用手术刀尖小心翼翼地划开青蛙表皮，把皮扯往两边，用大头针钉在解剖板上。“切这一层要轻点，还有别把皮撕坏了。”
顾魏弄好表皮，再开始切肌肉，往两边撕开固定。“掀开肉的时候要小心，别把肉弄碎了。还有这些白色红色的东西，别撕坏了弄得恶心巴拉的。”
最后是四肢。整个青蛙像一只奇怪的蝴蝶被敞开着钉在解剖板上。
顾魏操作完，炫耀地说：“厉害吧？”
男孩认真的点点头，但是眼睛盯着那个手术刀。
顾魏问：“你喜欢？”
“嗯。”
“送你。我妈妈是卫生院的，这个我家里还有很多。”顾魏说完又给男孩演示怎么摘刀片，“你看，这个前面的刀片是可以这样摘下来的，刀片我明天再给你拿一包，刀柄你要留好。”
“嗯。”
顾魏把刀柄放回刚才那个银色长椭圆铁盒里，把整个盒子递给男孩。男孩接过来认真地攥在手里。
顾魏这时看到男孩手掌上有黑红色的血道子，把他手拿起来问：“手怎么了？”
“刚才路上划的。”说着就要把手抽回来。
“别动，你这里面黑黑的小石子要取出来，不然会发炎，你过来。”顾魏把男孩拉到河边，给他洗手，“疼吗？”
男孩摇摇头。
顾魏发现男孩手掌的皮肤不太一样，他不知道男孩的手烫伤过。在水里搓了半天，手掌里还有一些细小的黑点。顾魏在刚才铁盒里找出一个大头针把男孩手掌里的小黑点一个一个挑开清干净。
“要是有酒精就好了。”
“没事，我跟爷爷上山经常受伤。”
“嗯，我该回家了。这些都给你，等有什么好玩的了，我还给你拿来。”顾魏把刚才解剖用的解剖板，乳胶手套等其他小工具也都递给男孩。
男孩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小声地说：“谢谢，魏哥哥。”
顾魏笑得十分明媚，男孩觉得昏暗的天色都被照亮了。
“那以后我们就约在这个河边见。”
“好！”
“不过，我不是每天都能来找你玩，要是你六七点了还没看见我，就不用了等我啦，知道吗？”
“嗯！”
从这天开始，男孩每天跟爷爷从山上下来，都要跑到河边等一会儿顾魏。无论刮风下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