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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被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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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被蜇
公交车拐到罗镇大路上，男孩就看到路边的顾魏了。他怎么这么高？男孩才一米六五，虽然在十三岁的男孩子里不算矮的，可是现在足足比顾魏矮了一头。
顾爸爸顾妈妈还没下班。男孩回屋子放下书包，先跟顾魏到爷爷的老房子看了看。没人居住的房屋又恢复了修缮之前的破败模样。
他们刚刚从已经没有了大门的门框走进去，就看见一条黑影从角落蹿了出去。
男孩说：“小恶魔？”
角落的木桶已经烂得几乎看不出来原来是什么东西了。
顾魏问：“你说刚才跑出去的那是小恶魔？它还活着呢？”
“我七岁那年抓回来的小恶魔，今年已经六年了。说不定刚才那个是小恶魔二代。”
顾魏用手机查说：“网上说鼬科寿命在八到二十年不等。”
“走吧，别打扰它了。”
两个人从老屋子出来，周围蚊蝇昆虫飞舞。顾魏挥着双手驱赶眼前的飞虫。
“你怎么不招虫子？”
男孩看着他说：“我也不知道，我小时候我爷爷就说我天生不招蚊虫咬。”
“快走。”顾魏这会儿已经被蚊子叮了好几口。
“我还想上山去看看爷爷。”
顾魏看了看表说：“已经五点多了，得回家了。明天一早我陪你去好不好？”
两人跑到卫生院门口等小田下班。然后一起到菜地里干点活。小宝手脚利索，小田平时要弄一个小时的活，有男孩帮忙，半个小时就弄好了。顾魏只是在路边吃着水果看着，啥也不管。
回了家，男孩又帮顾妈妈洗墨鱼仔，摘青菜。小田总是觉得这孩子懂事得让人心疼。
晚饭的时候，小田说起陈老师电话里嘱咐的思想品德考试。“大宝，暑假给小宝辅导思想品德的试卷，陈老师说开学补考再不及格小宝就要留级了。”
顾魏纳闷说：“思想品德？有什么好辅导的？背就行了啊。”
小田说：“让你辅导就辅导。反正小宝不能留级，要不然你开学想买新电脑的事情，免谈。”
顾魏问男孩：“你其他课多少分？”
“数学九十七，语文八十一。”
“思想品德呢？”
“二十四……”
“你不会是只蒙对了前面的一些选择题吧？”
男孩不说话。
小田说：“好了，先吃饭。吃完饭你俩回房间里说。”
晚上顾魏花了两个小时才明白男孩的问题出在哪里，他不知道自己被死记硬背的那些东西怎么跟题目对上。
不过不重要，反正补考还是这个试卷，只要让男孩把每个题目和对应的答案都背下来，这样即便换了题目顺序和答案顺序他也知道怎么选。
找到了解决方案，顾魏就开始带着男孩打游戏。背题这种简单事情，头开学一星期开始背就行了。
顾肖对于男孩每年寒暑假都会占用自己的床非常不高兴，但是他不让出自己的床，男孩就要跟自己的爸爸妈妈睡在一起，他宁愿让出自己的床。
还一件让顾肖不高兴的就是，男孩的出现抢走了他的哥哥。
小田笑话小儿子：“你哥哥平时也不带你玩好不好，说得好像小宝来了你哥哥才不带你玩似的。”
顾肖没话反驳，只是噘嘴生闷气。
第二天清早起来吃了早饭，顾魏和男孩就上山去看了爷爷的羯布罗香，然后一路绕到山顶。两个人早上自己出门，既不知道带吃的也不知道带水，现在又饿又渴，躺在草地上休息。
顾魏说：“听爸爸说，保护区未来有可能要用铁丝网封死了，不让人随便出入。到那时候怎么办？就看不了爷爷了。”
“没事，我还知道一条路，就是要绕远，而且不好走，会碰到毒蛇。爷爷带我走过。”
顾魏心想，这山里的事情，似乎没有什么能难得住男孩。
一只马蜂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围着顾魏，男孩笑：“你穿了件这么黄的T恤，肯定围着你啊。”
顾魏躲了几次，马蜂仍在他头上脸上乱撞，不耐烦的挥手想赶走马蜂。
男孩伸手阻止他说：“别打……”
“哎呦。”马蜂已经蜇到了顾魏，顾魏用手捂着脸。
男孩说：“手拿开！”
顾魏的眼皮上有一个红点。
“别动！”男孩坐起身来，仔细地从蛰痕地方用指甲尖把刺拔了出来，然后在手指上抹了点唾沫要往顾魏眼皮上抹。
顾魏有些嫌弃地往后躲：“这是干嘛？”
男孩说：“爷爷说让这种小蜂蜇了抹点口水能消毒。”
顾魏躲开：“一点都不科学，我不抹！”
男孩起身耸耸肩，眼看着顾魏已经肿起来的眼皮问：“那怎么办？下山吧？”
顾魏点点头，站起来。走在男孩身后。一只眼皮肿几乎睁不开，看不清面前的路，一脚深一脚浅的绊了两次。男孩回身拉住顾魏的手一起往山下走。
男孩说：“再往下一点就有溪水了，先洗一下。”
半山腰有一处平缓的溪流，男孩带他来到溪水边，给他撩水洗脸。冰冷的山泉水顺着脖子流到身上，顾魏直接跨过一块岸边的大石头，走到齐膝深的溪水里，蹲下去，把整个脸埋在水里。
他忽然想起之前自己做的一个梦，梦里是他和男孩就是在这样齐膝的水里玩耍。
身边有水声，自己被火热的一双手拉了起来，男孩吼他：“你干嘛？淹死自己？！”
顾魏从自己乱七八糟的思绪里回来，不知道自己在水里憋了多久，也没觉得难受，于是说：“眼睛疼，泡在冷水里还挺舒服。”
回到山下，两人直接先走到卫生院的药房。
顾魏站在取药的窗口：“妈。”
小田背对着窗口，正在清点药品。
小田转身看见顾魏肿着的眼皮，一只眼睛已经完全睁不开了，忍住笑：“怎么弄的？”
顾魏说：“马蜂蜇了一下。”
小田转身找药膏说：“让你们上山疯，中午饭也不下来吃，不饿吗？”
男孩说：“饿死我了。”
小田假装骂他俩：“活该。”把药膏打开抹在顾魏的眼皮上。
“赶紧回家吃饭去吧，饭菜我放冰箱了，你俩拿到微波炉热一下再吃，别吃冷的啊！”
“哦。”
“知道啦。”
两个孩子转身走，男孩走前面，走了两步又回头拉住只有一只眼睛能看路的顾魏。
男孩比顾魏矮了一头，还要拉住已经一米八三的顾魏。小田在药房窗口看着俩孩子的背影觉得十分好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