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二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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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月、你早就遇到你小姨了吗？”
“父皇，她真的我小姨吗？”常宁衣裳上有血迹，脸上也有。宫人说准备好了水让她去沐浴更衣，可她摆摆手，她此时急于知道父皇面对楚音的反应。
“虽然她长的跟我母亲基本一模一样，可您不是说过，我母妃没亲人的嘛。”
“那只是我以为的。”
“啊？”常宁有些激动，“那就是说，她真的是小姨？”
“要喊姨母。”
“哦。”
女孩看向楚音，一时间感觉那种亲切感更加浓了些。原来真的是她姨母，难怪总觉得她很亲切。下意识的相信她。
“父皇，你都看不清，你真的确定吗？”
皇帝笑笑，伸手摸摸闺女的发顶。“父皇只是看不特别清，大致轮廓还是能看到的。而且，如果不是你基本确定，你怎么会坚持带她进宫。哪怕太子和贵妃都阻拦，你不惜跟人动了武。”
常宁笑笑：“父皇你也知道我这回不容易吧。大家都不信，我都急死了。”
“父皇谢谢你。”
“那当然。父皇我跟你说，乾清宫那个王德顺关起来了，他给你吃的食物都是隐藏的高糖高油，吃着感觉不出来，实际上油糖都很高。”
“交代慎刑司严加审问。”
“是，女儿会盯着的。哼，这绝对有谋划的，背主的东西到底图谋什么？”
“你先下去吧，去沐浴更衣，父皇都闻到你身上的血腥味儿了。”
“是嘛、熏着您了。”常宁笑笑抬起袖子自己闻闻。还真的一股血腥味儿。“那女儿先告退，明天再来看您。”
常宁要走了，不忘叮嘱楚音。确定她是母亲的妹妹，她更加的有礼：“姨母，父皇就劳烦您了。”
“放心。”
女儿走了，听着她远去的脚步声，皇帝迷蒙的视线落在楚音身上。他所有的感情都在强压着，当着人的面没多表露。如今只剩他俩了，他忍不住轻声问。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民女大概仨月前到的京都。”
“在哪儿落脚？”
“会仙楼。后来就去了姐姐生前的一处宅子。”
会仙楼？之所以吸引这么多目光，她应该是拿出了什么震惊的东西，是辣椒胡椒吧。她不愿承认，他也没再问。
御医熬好了药，平日里他闻到都会犯恶心，今天却好似没什么感觉。她亲手给他端过来的，他装作看不见，她送到了他嘴边。
“张嘴。屏住呼吸一口气喝，喝完了吃口蜜饯。”
三十五岁的年纪，在后世正是一枝花的好时候。许多精英人士忙于工作，这个时候才会考虑人生大事。他面容没多大变化，只不过更成熟，多年执掌乾坤，身上威压更重。
可这寝殿内只余他俩后，他身上的那股子气势好像完全卸了。迷蒙的眼睛压抑着所有情绪，让人看不出。五官俊秀内敛，只穿着寝衣也很好看。
身形基本没变，态度也非常温和，好像原本就应该是这样的。所以不知不觉的就对着他很轻松自在。丝毫没觉得眼前的是一国之君。
他也非常配合，丝毫没表现出让人感觉他觉得不对的地方。她说让他喝，他就乖乖的配合，咕咚咕咚的一口气干完。刚感觉到苦，嘴里被塞进一颗蜜饯。甜津津的蜜梅子，让人心情特别好。
“我不可以吃甜食。”连朕的自称都没有，语气熟稔又守礼克制。
“没关系。等下我给你用降血糖的药物，可以适当吃一些。否则血糖太低也是麻烦。”
“哦。”真好，他居然可以安心的吃梅子了。不用担心吃了会不会发病，安心的享受着这一刻甜食带来的愉悦，而毫无心理负担。
“陛下、我等下要给您用一些特殊的手段治疗。在您手上扎针，用空芯的针将液体和药物输入。您有个心理准备，我这绝对不是害人。”
她在慎重的跟他解释，他轻轻笑着点头。“好，我知道了。”
寝殿内只有他俩，外间守着那么多人却一丝声响都没有。她将针头扎进了他手背，感觉有一下子的刺痛，然后有什么东西好像进入了体内。
“怎么流泪了，是难受还是？”
他赶快用那只没扎的手抬起擦擦：“没有，就是感觉眼睛有些干涩。”
“哦，那没事。你眼睛不舒服，等血糖控制住很快就能恢复。我刚给您测了一下，血糖十一点三，这个数值还是很高的，有危险。所以除了治疗外，您最近的饮食要严格控制。”
“嗯，听你的。”小时候他高烧昏厥，太医都说他可能救不过来。后来就是这样的感觉，手背有些轻微刺痛，冰凉的液体流入身体。然后他奇迹般的降温，恢复。他问过她，可她不承认。
是她，是她回来了。她不承认他就顺着她，万一惹不高兴了再走他可没路去追。
兴奋激动到想大笑，又心酸委屈的想大哭。所有的情绪都涌在胸膛，一直到床帐被放下，狭小的空间里只有他自己了，眼角才缓缓沁出一滴滴泪来。
“你在哪儿休息？我现在没事了，让人收拾隔壁房间，你暂时先将就一下。”
靠窗的软榻是他夜间读书办公的地方，两侧放着高软引枕，明黄色的垫子和引枕，无不彰显着特殊的身份地位。这地，一般人可不敢坐，更别说睡了。她此时就坐在那儿，原本想着在这儿睡一下的。
“是。陛下安心休息，明天一早我过来给您检查。”
“好。”
隔着幔帐站着的太监听到了陛下的话，已经吩咐人去收拾隔壁。西侧其实是日常陛下宣召妃嫔侍寝的地方，不过自从这位登基就没用过。后侧那间基本闲置，宫女们手脚麻利的换了被褥，还问她要不要沐浴。
“算了。”是想洗一下的，可在乾清宫里沐浴，感觉那么别扭，不合适。还是明天去常宁宫里看看，沐浴更衣她那里应该更方便。
虽然她这么拒绝了，但宫女依旧给她准备了换洗的衣裳。高床软枕屋里摆着冰盆，凉爽的睡是非常舒服。
翌日她是被人声吵醒的，哪个奴才胆子这么大，在乾清宫磕头磕的砰砰响。你就算想求饶，也不能这么吵嚷吧。吵醒了主子，还能有你的好果子吃。
夏季衣裳单薄很快穿好，出去后看到磕头的是个太监，看那衣裳应该是总管级别的。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老奴愧对陛下，这样重要的时刻老奴病的不是时候。让王德顺那个狗东西钻了空子。老奴该死。”
皇帝今天气色好很多，一大早这家伙就来请罪，让他接受审查吧，他居然跪下砰砰磕头求饶。陛下有些恼火，下意识的往楚音休息的方向看，果然她被吵醒了。
“闭嘴。拖出去。”
“是。”
皇帝下令了，侍卫们可不管你三七二十一，拖着就往外走。陛下让送东缉事司审查，这老家伙算是彻底废了。
楚音微微皱着眉，习惯问题没有及时行礼。皇帝身边俩管事一个被关慎刑司，一个被关缉事司，如今就只剩一个管事嬷嬷。林嬷嬷不止见过青河郡主，甚至原本就是服侍她的。
对着这个自称青河郡主胞妹的她、就好似对着昔日的主子似得。根本想不起来提醒她行礼，而且陛下也根本不会计较这个。反而强行提醒她守规矩，也许陛下会不高兴。
果然，都不用她开口问，陛下主动给她解释。“小六子这些年经常出海，身边这俩都是后头提拔起来的。原本用着也顺手，会这样，估计是看我快不行了。”
楚音暗暗点了下头，的确是如此。他这病十多年了，在这个时代，消渴症能维持这么多年不容易。大家估计也觉得快到头了，镇不住底下人，就容易出这样的事儿。
副总管押上了所有，服侍不周陛下驾崩的话，底下人可能没命。不知道背后人用的什么利益。大总管心知肚明，这种时刻明哲保身就是将主子置于危险，该杀。
“小六子是谁？”一瞬后才想起来，楚音可不认识什么小六子。刚才点什么头啊，真是猪脑子。
“是从小陪着我的一个宦官。他会武习文，我让他去海外寻找一个合适的地方。顺带找人。”
找谁呢，会不会是找她？她还是别问了，她回来是改变俩孩子悲惨的结局，完事了就得走。狗系统说不准哪天就回来了，她这身不由己的还是别撩拨他。
“希望能有一片合适的大陆，地方不用特别大，人也不要特别多，最好是没什么文化根基。我给常宁准备了不少东西，她出海重建一个王国，自己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居然真的是给闺女找出路，找一条对闺女无束缚自由自在的桃花源。安全、环境要好，这地方不好找吧。按现在的航海能力，肯定是的。
“常宁出过海吗？”
“去过一次。十岁的时候跟着小六子，走的不远。回来说岛上热的很，还有火山、人跟猴子似得，她不喜欢。”
“陛下，您用过早膳后我给您用药。”还是岔开别说了，越说越露馅儿。
“您陪我一起吧。底下人都不知道该吃什么不能吃什么，劳烦您多教教他们。”
“好。”
一旁的林嬷嬷已经吩咐传膳，望着她的目光温柔缱绻。昨天太乱时间晚了，老嬷嬷不敢打扰她休息。今天大白天的看着她，心里激动的恨不能现在就给她磕一个。
水晶虾饺、羊肉水饺、乳鸽、烤羊排、八宝粥、还有四碟子清炒时蔬。蒸芋头、蒸的粗粮饽饽。糕点四份，有桂花糕、枣泥糕、藕粉糖糕、茯苓糕。
“一多半都是陛下不可以吃的。”
嬷嬷刚要开口，陛下已经先说：“没关系，我不吃。可以吃的放我面前，其余是给你备的。尝尝宫里的手艺。”
“这样不好吧。”不愧是御膳房出品，这些东西做的色香味意形养那是样样不差。看着就很有食欲。想着转头看他一眼，这么多年忌口，小时候吃不到，长大了不能吃，他真的好可怜。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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