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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1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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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良真纯和玛丽面对面地坐在酒店房间客厅的沙发上,两个人都皱着眉头。就在几分钟之前,警察告知了她们,有关她们房间的入室抢劫案已经有了新的消息,从她们房间里提取的指纹,和前一段时间一起发生在叶山道的汽车起火案里提取的指纹相同,日本警方正在以此为线索展开调查。
“妈妈,”世良真纯终于是没有忍住,开口道,“叶山道,那一定就是秀哥的那一起案子了。这么说,难道是秀哥没有死?可是,那一天晚上的人……”
“此事,必有鬼。”玛丽道,“更何况,指纹可以作假。”
“但是,如果那一天来的人不是秀哥,那有没有可能,那一天死在叶山道的人,同样不是秀哥?”
玛丽沉了脸,她才道,“那个男孩他不是和FBI有联系吗?你去看看他的口风。如果秀一真的没有死,FBI的人不可能不知道的。”
“你说的是柯南?”世良反问道,她拧了拧下巴,“如果这么说的话,这几天他确实问了我好几次,有关我们被抢劫的事情。但是我都按照你说的,没有告诉过他啊。更何况,即便他是从警察那里听来的,警察也不会把房间号告诉他的。”
玛丽站了起来,她走进房间,给一个号码发了一个短信:秀可能没死。
马德拉在收到来自玛丽的手机的消息的时候,正靠在墙壁上练着倒立。贝尔摩德则在客厅和厨房之间来来回回地拿着餐具,摆着外卖。马德拉的手机响起来的时候,贝尔摩德看了一眼,随后她快速扫了马德拉一眼,笑了。这个小孩看来又对了呢。
贝尔摩德把意大利面倒进餐盘里,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给马德拉拿了一瓶啤酒,随后走到马德拉的身边,一巴掌拍在她的屁股上。
马德拉双臂一用力,蹭地跳了起来,斜着头看着双手抱胸的贝尔摩德一眼,骂道,“变态。”
贝尔摩德哼了一声,往餐桌旁边走,“我记得一年前你还很喜欢我打你屁股啊。”
马德拉倒吸一口冷气,“大变态。”
贝尔摩德这才满意地点点头,晃着酒杯应了一声。
马德拉瞪了贝尔摩德一眼,理了理自己的衣服,走进厨房洗了个手,然后走到餐桌边坐下。她看了一眼摆得满满的桌子,道,“在这么下去,小心胖的是你。”
贝尔摩德眉毛一挑,拿起桌上的餐刀,轻轻舔了舔,“风大,没听清,再说一遍。”
马德拉摆摆手,示意自己什么都没有说。
贝尔摩德悠然地扫了马德拉一眼,视线缓慢地从马德拉的胸前滑过,看向她的小腹和大腿,“还得养胖一点,不然脱了衣服,摸着碍手。”
“那就别摸。”马德拉回道,她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哼了一声,“恭喜啊,现在有两颗银色子弹,准备着要你的命了。”
贝尔摩德翘了翘嘴角,切下一块肋排肉,递到马德拉的面前,“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琴酒?”
马德拉翻了一个白眼,张嘴把肉从贝尔摩德的叉子上咬了下来,嚼了几口,咽下,“我又不给他工作,凭什么告诉他?”
贝尔摩德应了一声,看了一眼马德拉面前的烤鸡,她把烤鸡拿了过来,把自己的肋排推了过去,“要出动了?”
“既然找到兔子窝了,还不动,难道等着他警觉了,再挖一个洞吗?”
“那你什么时候动身?”
“追踪他的电话还需要一段时间,可能两周后吧。干什么?”
“没。”贝尔摩德凑过去,用大拇指腹擦了擦马德拉的嘴角,“拿到东西后,你就回去了?”
马德拉的手顿了顿,她抬起头看着贝尔摩德,微微蹙眉。贝尔摩德这是什么意思?不舍得自己吗?她在这里不是玩得好好的吗?还能够天天见到自己的天使?
“我不回去,怎么交任务?”
贝尔摩德轻笑了一声,伸手摸了摸马德拉的脑袋,“真不知道下一次见你是什么时候。回去要记得好好吃饭,别我好不容易把你养胖了一点,回去又瘦了。”
马德拉往后退了退,贝尔摩德这突然的温柔,她承受不起。
“说什么瞎话。”马德拉拧紧了眉毛,“又不是我一个人走。等我拿到了东西,你和琴酒还有伏特加不一样要准备回去了。这里的事情,你尽快处理好。那些该消失的人,别还要我动手。”
贝尔摩德笑了,她靠回到椅背上,晃着手里的红酒,“轮到你来管我了?”
马德拉怒哼了一声,把自己盘里的肋排戳了个稀巴烂。
贝尔摩德看着她,笑着把杯子里的酒喝尽。
通过号码查人的住处,如果需要两周,那就不是马德拉了。贝尔摩德很清楚这一点。她只是不明白,马德拉在剩下的这一点时间要做什么。但是马德拉不说,贝尔摩德也不会去问。终究是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马德拉这闷葫芦的性子,贝尔摩德一清二楚。
而这两周,马德拉乖乖地迎着世良真纯怀疑,愤怒的眼光上学,然后在茱蒂一路尾随下回到自己家里写作业。只要他们不来自己家里搜查,他们爱做什么马德拉一点都不在乎,因为她很确定,他们什么都查不到。
而这两周,马德拉其实是在等一个人,一个从基地里调过来的帮手。诚然这里就有不少组织的人供她驱使。只是这里的人要么听琴酒的,要么听贝尔摩德的。自己让他们做的事情,他们少不了会向这两人报告。而她犯不着,也不愿意去用那些在背后打小报告的人。
第二周的周五,贝尔摩德从外面回到家,刚一进门就看见餐桌上插着一把餐刀。贝尔摩德笑了笑,这个小屁孩还学会给自己布置任务了?真是越来越欠管教了。
贝尔摩德走到餐桌旁边,餐刀插在一张照片上,上面的人正是安室透。贝尔摩德皱了皱眉,随后笑了一声走到酒柜前,从里面拿了一瓶马德拉酒。她倒了一杯,喝了一口,拿出自己的手机看了看。代表着马德拉的那一个点不在市里,贝尔摩德蹙眉,随后拨了号码。
马德拉抱着书包,下巴搁在书包上,带着耳机闭着眼睛坐在摇摇晃晃的车上。车里的年轻人都在玩着手机。在接到贝尔摩德电话的时候,马德拉没有着急,她等着电话响了三声,才不急不慢地按了接听键。
三声,我混在普通人中,说话要注意。
“什么事?”马德拉压低了声音问道。
“你在哪?”
我在哪?马德拉在心里问自己,一个不知道在什么地方的小镇上,一个任务地点。
马德拉在心里笑笑,她睁开眼侧头看着窗外。火红的夕阳映照在海面上,又是一个平静的黄昏,如血的黄昏。
“车上。”马德拉答道。
车上。贝尔摩德在心里默默地重复了一遍,这个小孩出动了啊。“自己小心一点。那么老远,我可不过去给你收尸。”
马德拉微微弯起嘴角,轻声道,“克里斯。”
贝尔摩德的身体微微一颤,看着面前的酒杯,无意识地柔声问道,“怎么了?”
“晚上出门,小心鬼。”马德拉道。
贝尔摩德轻笑一声,她靠在客厅的墙壁上,看了一眼餐桌上插的那一把餐刀,转头看着窗外的夕阳。这算不算和她一起看着夕阳呢?“鬼吗?”贝尔摩德道,“遇到我,应该是它小心吧。”
马德拉笑了一声。也许吧。
“你学校那边,需要我帮你请假吗?”贝尔摩德问道。“还是要我去帮你顶一段时间的课?”
“不劳费心。”马德拉道,“我跟老师说了,外婆身体不好,需要回去她身边照顾一段时间。没给你再次和你的天使一起上课的机会,可真是抱歉啊。”
“是该抱歉。”贝尔摩德笑道,“你这样给自己编了一个外婆,你妈妈知道吗?”
马德拉沉默了快有一分钟,声音冷硬了起来,“我没有妈妈。”
贝尔摩德的笑容僵硬在脸上,她无声地叹了一口气,拿起酒杯,走向沙发。“东西拿到以后,你就……直接回国了吗?”
马德拉应了一声,闭上了眼睛。公车司机报了站,下一站就是终点站。
“放在身边,才是最安全的。”贝尔摩德叹道。
我当初如果应了你,你现在是不是就不会这样恨我了?只是,马德拉,我不想要亲眼看着你越陷越深。这个泥潭已经把我死死地困住,可是你还有逃脱的机会。
马德拉应了一声,她看向窗外,夕阳正红。
两个人都沉默着,谁都不想要打破这一份宁静。
汽车缓缓地驶进总站,马德拉随着身边的人站了起来,走下车。“我下车了。”马德拉道,“挂了。”
“照顾好自己。”贝尔摩德道,“如果……如果你想要去夏威夷,给我打电话。”这一次,我拼尽一切,也会带你走。
马德拉应了一声,挂了电话,两手插在裤子口袋里,慢悠悠地走出车站。一年之前,贝尔摩德那样的话语还会让她心动。说不定她冲动之下就真的放弃自己面前的猎物,订了机票去夏威夷。只是如今,时过境迁,一切都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