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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联手作死 ...

  •   他实在太清醒,也知道自己手段卑劣,余薇很想掐死他,却不知从何下手。

      “三娘当真铁石心肠,不曾为我有过分毫意动?”

      余薇盯着他,没有答话。

      李湛有意试探,她的手被他带动,指尖从脸庞滑落至颈项,而后落到锁骨上。

      男人肌肤滚烫,紧致且富有光泽,摸起来滑腻撩人。

      指腹,一点点下滑触摸到坚实的胸膛上,余薇忍着想扒开他寝衣的本能,平静道:“殿下说过不会强求。”

      李湛抿嘴笑,不要脸道:“你可以强求我。”

      余薇:“……”

      李湛循循善诱,“我虽不是个东西,可是心悦三娘,愿意在你跟前做一回君子。”

      听着他的乖话,余薇半信半疑,“殿下当真应允君子之诺?”

      李湛:“你若愿意信任,便是真的。”

      余薇垂眸睇他,他们之间是没有信任可言的,她自然也不会信他的鬼话。

      李湛似乎也意识到这一点,以退为进环住她的腰肢,像狗子似的把头埋进她的胸腹间,露出亲昵柔软的姿态。

      他展露出来的依恋一点都不陌生,余薇心中激不起波澜,只垂首看着这个诡计多端的男人。

      知道他喜欢什么,手指一点点穿入发间,当指腹触摸到头皮时,李湛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指尖缓缓往下梳理,墨发顺滑,头皮颤栗,李湛很享受这种亲昵。他情不自禁把她抱得更紧,明明渴望占有,却克制隐忍,怕她抵触,怕她逃跑。

      这无疑是一种煎熬,却让他在煎熬中感受到丝丝愉悦,因为拥抱的女人是活生生的存在。

      她有生息,有温度,就算对他抵触厌恶,至少有应和。而不是躺在棺材里冷冰冰的尸体,任凭他怎么亲吻唤她,都不会有回应。

      没有人知道抱着一具尸体的滋味,他试过,痛彻心扉,窒息麻木。那种让人绝望的煎熬令他发疯,选择用极端的方式把自己献祭。

      怀里的女人似乎很有底线,并未受到他引诱,原本温柔的爱抚忽然加重力道,发丝被手指往下抓扯,李湛吃痛,被迫受力仰头。

      余薇居高临下俯视,手缓缓落到他的脸庞上,细细勾勒他的眉眼。

      “殿下说心悦三娘,可是祖母告诉我,若是真心实意喜欢,便不会令对方难堪,更不会强求对方做不喜欢的事。”

      李湛想替自己辩解什么,终是止住了。

      余薇给他下套道:“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殿下敢不敢放手试一试,让三娘细细体会你的好?”

      李湛皱眉,“你想怎的?”

      余薇:“妾自认不是不识好歹之辈,若殿下的好,是妾渴求的,焉有无视之理?妾就想问,殿下有没有胆量敢放手一试,让妾心甘情愿回到殿下身边,成为你忠贞不二的妻?”

      听着她一本正经的忽悠,李湛忽地笑了起来,是气笑的。因为他曾给过她机会,放纵她为所欲为,结果那家伙跟周闵秀私奔跑了。

      见他发笑,余薇沉下心来,不动声色问:“殿下何故发笑?”

      李湛没有回答,只轻抚她的面庞,“我说过,可以为你做一回君子,可是三娘,做君子也是有底线的。”

      余薇瞳孔收缩,心里头不大痛快,他说他有底线,那她便践踏他的底线。

      她缓缓俯身,温软的唇落到他的唇上,烛火跳跃,气息交融,蜻蜓点水般的撩拨令人情难自禁。

      李湛几乎本能地想去迎合,余薇却避开了,眼神里带着恶意。

      被她玩弄,李湛有些恼,但有些规则是自己定下的,又害怕打破规则再无和谐,只得隐忍克制。

      “殿下连哄都不愿哄了么?”

      她恶人先告状,李湛憋了一肚子窝囊气,不想理会。

      余薇却不放他走,手伸入衣襟,覆盖到他的心脏上,肌肤滚烫,心跳极重。

      看着男人五花八门的表情,她不禁生出变态的恶意,如果不能顺利离开,那就折腾吧,看谁先折腾死谁,反正她尝过死亡的滋味,也就那样。

      这场引诱原本主导权在李湛之手,结果因为自己的君子协议,反被余薇拿捏。李湛心中不服,却也不敢用强打破目前的局面,他并不想像斗鸡一样跟她斗得头破血流。

      最终李湛给自己找台阶下,忍下欲望,老老实实爬到里头去了,不敢招惹。

      翌日他要去一趟宫里,余薇像往常那样伺候他换衣洗漱,在替他系玉带时,李湛到底不甘,垂眸道:“我二人有夫妻之名,而无夫妻之实,这到底算什么呢?”

      余薇仰头道:“妾与殿下相敬如宾,不好吗?”

      李湛被气笑了,讽刺道:“只怕是同床异梦,貌合神离,相敬如‘冰’。”

      余薇一本正经,“妾却觉得甚好,至少没有吵吵闹闹,叫旁人看了笑话。”

      李湛:“……”

      余薇故意问:“夫妻不吵不闹的,难道不好吗?”

      李湛一时无法回答。

      余薇细细替他抚平衣裳,用欣赏器物的语气道:“殿下生得俊,穿什么都好看。”

      他平时穿衣素来讲究沉稳,用色大多都偏暗,结果今日跟孔雀似的穿了一袭骚气十足的碧蓝。

      瞅着衣冠镜中的自己,模样是英俊的,身量也好,就是像花孔雀似的骚气十足,全然没有往日的沉稳,通身都是富贵纨绔。

      李湛欲言又止,但见余薇一脸满意的样子,满腹牢骚又憋了回去。

      这不,他那身委实招眼,刚出院子,不少家奴就偷偷看他。

      李湛背着手,同侍从走到府门口,上马车时终是忍不住问:“我今日这身如何?”

      卫铮一板一眼道:“甚好。”

      李湛没好气踹了他一脚,卫铮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进宫后,李湛顺道去给姜太后请安问好。恰逢徐宛琴也在,她把手抄经文送到长春宫,给姜太后祈福用。

      姜太后甚少见李湛穿艳色,那身着实招眼,忍不住上下打量他道:“七郎这身好看,年纪轻轻的,就应该朝气蓬勃。”

      李湛半信半疑,“阿娘莫要打趣我。”

      姜太后笑盈盈道:“往日老气横秋,不免乏味。”

      母子叙起家常来,一旁的徐宛琴多少有点尴尬,那日在平阳府闹过一场,权衡之下,主动致歉。

      李湛倒也未放到心上,对她非常大度。

      为了掩盖自己荒诞的心思,徐宛琴很少说话,甚至母子二人叙些什么都没有留意,脑子里只盘算着母子对她的容忍度。

      正胡思乱想时,内侍来报,说圣人下早朝了,李湛起身离去。徐宛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竟忘了行礼相送。

      姜太后见她心事重重,和颜悦色问:“二娘在想什么,魂不守舍的。”

      徐宛琴回过神儿,忙应答道:“没什么。”

      姜太后叹了口气,“女儿家的心事,我都知道,可惜你跟七郎缘浅。”

      徐宛琴默了默,垂首道:“殿下那般好的郎君,二娘不敢肖想。”

      姜太后挑眉,轻轻拍了拍她的手,道:“京中若有中意的郎君,只管与我说。”

      徐宛琴点头。

      姜太后看着她,就像看到年轻时的自己,天真又纯粹。她爱怜地抚摸那张青春靓丽的脸儿,“你这般好的女郎,就该配最好的郎君,方才不枉我对你的栽培。”

      徐宛琴像小猫似的亲昵蹭了蹭她的掌心,试探道:“能得姨母疼爱,二娘心中很是感激,只是二娘不知,若犯了错,姨母能一直这么纵容吗?”

      姜太后并未细想话中的意思,只道:“你打小就听话懂事,能犯多大的错来?”又疼爱道,“就算是天塌下来了,也有我这个姨母替你撑着。”

      得了她的话,徐宛琴犹如吃了定心丸,腼腆道:“二娘何德何能受姨母垂怜,阿娘在天之灵,定也欣慰不已。”

      提及亡母,姜太后果真露出痛心的表情。

      徐宛琴知道,就算东窗事发,一旦搬出亡母来,姜太后就算再生气,也会看在生母的颜面上饶她一回。

      从宫里回府后,徐宛琴彻底拿定了主意,差刘婆子去宝月斋送信约见余薇,筹谋端午节宫中家宴一事。

      宝月斋是香粉铺,余薇所用之物皆出自那里。周氏送来它家新出的胭脂,起初余薇并没放到心上,后来周氏提醒,她才亲自打开木盒里的暗层,果真见到了一张小纸条,上头写着约见时日。

      余薇欣喜不已,原本以为徐宛琴那边算是白费了心思谋划,哪晓得竟又重新燃起了希望。

      余薇反反复复把纸条看过好几遍,最后烧掉,不由得喜上眉梢。她在屋里来回踱步,腹中盘算着找何种理由出门会见徐宛琴。

      因为李湛盯得紧,她极少有机会出门,就算她要挑胭脂,裁新衣,也是铺子那边亲自来人。高门大院就如同一个巨大的牢笼,虽说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却没有行动自由。

      不过她还是出去了,去哪里得跟李湛报备。听到她要去宝月斋,李湛提笔书写的动作微微停顿,抬头道:“三娘若要胭脂,便差铺子送来挑选便是,何故顶着日头出门。”

      余薇站在门口,直言道:“我闷得慌,想出去走走。”

      李湛挑眉,“这偌大的府邸,还不够你透气?”

      余薇没有吭声,李湛继续书写,也不知过了多久,余薇冷不防道:“殿下怕什么呢,怕我跟周闵秀跑了?”

      此话一出,李湛再次抬头,眉眼里藏着几分阴沉,余薇不怕死道:“殿下是不是当我傻,拿余周两家老小的前程来做赌注?”

      她这般清醒的言语倒叫李湛意外,他其实很想问她,既然知晓其中的利害,为何上一世却跟周闵秀跑了。

      夫妻你看我我看你,谁都没有说话。目前二人相处的态度非常微妙,他努力做一个君子,她也没有触碰他的底线,相对和谐。

      沉默了好半晌,李湛才道:“你想去宝月斋也无妨,我许你自由。”

      余薇没有一句废话,行礼告退。她打定了主意,他若不允,她定要跟他闹一场。

      跟徐宛琴的碰面如约而至,只不过徐宛琴的心思比她更缜密。

      刘婆子事先使钱银把隔壁一户人家的住宅借来用两日,那户人这两天去了亲戚家,屋里空置着,余薇主仆直接从后门进到隔壁住户来了。

      厢房里一片寂静,徐宛琴沉默了许久,才开口道:“倘若事败,又当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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