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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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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裳细软等物王绕已在府外准备妥当，出游当日，秦书芹什么行李都没带，只带了陪嫁丫鬟一人，同高珩、王绕一同出城。
高淮见近几日秦书芹脸上渐展笑容，又常与高珩低声耳语，十分甜蜜恩爱。他看着心里欢喜，于是便允了他们四个去泛舟散心，也不让人跟着扰了他们的兴致。一路上，秦书芹一声不吭的，双手却握在一起，十指紧抓着衣裙，难以抑制内心的激动。终于，能同杜郎双宿双飞了。这个曾经以为只能等待来世的愿望，竟然真的要实现了！ 他们下了马车，踏上预订的船。只见船舱中摆着一张小桌，上边放着一壶酒和一碟千层酥，两排木椅安置在左右，还有一盆吊兰，倒也十分雅致。秦书芹站在船板上，远处是湛蓝晴空、碧墨山水，阵阵凉风习来，顿觉心旷神怡。
捻一缕秋光，随风散去。
前方，缓缓飘来一只小船，船头立着一玄衣男子，衣袖伴风扬起，文秀之气外露，真乃世间一墨客，恍若宋子渊重生。
秦书芹一见那人，惊喜地叫道：“杜郎！” 杜简远远听见丽人呼唤，脸上浮出温馨的笑意，忙让船夫快些驶近前去。饱受相思之苦的人儿，一见到心念之人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风起浪涌，一提裙子跳上对方的船，冲上前去紧紧抱住他，眼眶泛红。她只想这么抱着，永远永远不松开。高珩干咳两声，别过脸去。杜简温笑着拉开秦书芹，对着高珩抱拳行了一礼：“杜简谢过大公子成全之恩。” 高珩礼貌地点点头，道：“不过举手之劳，往后你们二人自当相互扶持、同心齐行。” 杜简道：“这个自然。” 两人默契地相视一笑，甜蜜之意溢于言表。
高珩突觉得有些扎眼，索性把目光移向两旁连绵不绝的翠绿群山。高珩道：“你们乘船到达许镇，我已安排人在那儿接应你们。拿到行李和细软之后，你们便立即乘马车离开。可先南下江陵住一阵子避过风头，往后便自由了。”
秦书芹没想到，他竟安排得如此细致，心中自是十分感激，又不免生出几分愧疚和不舍。她犹豫了片刻，终究启唇：“高珩，以后若有难处，我与杜郎必竭尽所能相助。”这是自己唯一能报答他的了。怎料高珩却不假思索地回道：“不用，你不欠我什幺。此一别后，你我再无瓜葛。”
秦书芹心里一酸，你就这么决绝地想同我等撇清关系吗？这时，王绕急匆匆地跑过来，把丫鬟推上杜简的船，急切地说道：“你们快走吧！高将军派了一只护卫队过来，恐有变故。”
“什么？”秦书芹大惊，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她紧紧牵着杜简的手，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这一次，无论是生是死，她都不愿再放开杜郎的手了。
高珩闻言，轻蹙眉头，回头望了眼，陆上，果然见林子里一群雀儿惊起，轻沙飞扬。来者很是急切，莫不是泛舟的目的被父亲察觉了？他连忙回头对船夫叫道：“快走！” 与此同时，一个力道扼住了他的手腕。
高珩心下一惊，低头，竟是那双自己牵了不过三天的柔软温暖的手。
“告诉我，你的目的！” 她想知道，他做出如此牺牲到底是为了什么？面对秦书芹焦灼且不容抗拒的目光，高珩心若刀割，语气却如往日一般平淡：“你不是想要自由吗？”
“那你呢？”
“我？”高珩望着远处极目无尽的天空，怅然道：“我，想飞，可惜飞不起来了......” 王绕着急地回头又看了看，见那飞扬的尘土愈来愈近，管不得他们几人的依依话别，急忙示意船夫开船。
忽然感觉身体被一个力道向后扯去，秦书芹下意识地紧抓着高珩的手腕。方才他的那一句话，说得她心里焚心般灼痛。雄鹰折翼，这就是高珩吗？
“芹儿。”
恋人的声音在耳畔响起，直达心中最柔软的那一片地，拉回了她混沌的思绪。
最终，松手，任船远去。两人之间的距离被渐渐拉远，仿佛隔了五湖四海，身处天涯海角的两端。秦书芹伏在杜简怀中，不忍再回头看。她不想记住离别，更不想记住高珩说出失翼难飞之言时的落寞。高珩目送着小船渐行渐远，脸上无一丝表情。走吧！走了就再也不要回来了。
芹儿，愿你一世幸福安康。
“大公子，你私自放走了少夫人，高将军和尚书大人那儿该如何交代？”王绕问道。
高珩道：“如今西戎犯境、战火重燃，你我八日后便要启程出征了。国事为先，尚书大人和父亲必不会过分责难于我，你只管放心。” 高珩总是如此精明，每一步都算得分毫不差。他的目光一直望着小船离去的方向，可此时的江面上只有他们脚下这一 条船。江水稍急，秦书芹所乘小船又是顺流而去，现在哪还能望见她的身影？
“怎么，舍不得？”
高珩摇摇头，“没有。”
王绕无奈地叹了口气，道：“大公子，你动情了。”
“是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