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红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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狭小的空间里，细到可以听到针落的声音。
换作平时，苏闻折可能会和同乘电梯的人聊上那么一两句，让死板的空间漂浮一丝开心的氛围。
在这个坐了有十几年的电梯里，他第一次产生出去爬十七层楼梯这么荒谬的想法。
聊天肯定是不可能的，苏闻折悄悄用余光打量着曾欲休，虽然这人现在穿着运动服，但一想到刚才的大葱，他又忍不住压了压自己的嘴角。
此时的两个人像磁铁的同极一样，磁场相斥。
好在不用等多久来自电梯的上升感就消失了，17这个按钮的灯光也暗了下去。
为了验证刚才自己的猜想，苏闻折没有第一时间就插钥匙进门，而是在短小的走廊里等了一会儿。
噔——
十八楼的电梯门开了。
咔哒。
曾欲休用钥匙开门，根据声音所传来的方向……
苏闻折看了看面前的家门口。
什么可能是曾欲休，现在确定就是曾欲休。
苏闻折开门时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明明是楼上楼下，为什么之前从未碰到过曾欲休？
不过想想也有可能是双方作息时间都不同，算了，碰不到面才是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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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到家的曾欲休把钥匙挂在门口，换好鞋子后走到客厅坐在沙发上。
短暂的思考过后，他点开手机看自己的余额，应该是够他换一个新的地方居住，只不过在这样的话，曾夙那边应该也会得到消息。
他可不想再看见那个不忠心的男人。
“啧。”
突然这么一声让还在收拾卫生的阿姨愣了一下，踌躇过后小心翼翼地开口：“那个……小老板，是我哪里做的不好吗？”
忘了阿姨今天说要大扫除还没走的曾欲休：“……”
“没，阿姨我不是在啧你，就是有点烦。”
听到不是自己的问题阿姨松了口气，她也是刚来这里干活不过半个月，接活的时候就只知道这个家只有一个小孩住，心底还是忍不住地关心曾欲休。
“嗐，小老板，如果你听的不开心，可以当我今天什么都没说，我儿子跟你应该也是差不多的年龄，之前也是这样浮躁，不过你可以试试交几个这边的朋友，他之前说过什么‘没有什么是和朋友打球解决不了的问题，如果有就约两场球’。”
曾欲休沉默了。
交几个朋友？这件事怎么看都不可能发生在他身上，不过想到某件事，他开口问道：
“交朋友能让我转运吗？”
阿姨：“这就不知道了，不过身边的人多，应该会吧。”
曾欲休垂眸思考了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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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周一结束后没有立马到周三，这让高二四班的同学多开心了一天，但周三早晨翻开衣柜看到那身红灯服时，还是要尽力说服自己穿上它。
怎么说也是穿了近乎一年多的班服，再不顺眼还是要穿着它去上学。
苏闻折带着苏粥粥到教室时来的人并不多，往常以魏萍萍为中心早晨聊得非常热闹的女生堆也难见安静了很多。
大家今天都穿着由深红色到荧光黄渐变色的红灯班服，丑得影响聊天心情。
补作业的同学看到苏闻折来了，照常喊了他一声，然后来的人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
要说这个丑班服最终能说服众人的原因，还得是作为他们高二四班的门面、十四中的校草、数学竞赛的蝉联冠军、成绩榜单首页第一位的那个人。
上半身深红色到大红色的渐变把皮肤本就有点白的苏闻折衬得更白了一点，通体黑色身侧红黄两道杠的裤子将他的腿衬得又长又直。
有那么一张又舒服又帅的脸在那，自然也就慢慢接受了红灯班服。
在自己的座位坐好，把作业递给那位正在哀求的同学，苏闻折没忍住吐槽了一句：“今早路过的红灯都没它亮。”
不知道谁泄气笑了一声，死气沉沉的班级瞬间哄堂大笑起来。
和上周不一样的是这周开始早上的晨测科目就固定下来了。
在六点四十分，苏闻折小心翼翼地从睡着的苏粥粥旁边离开，去老师办公室数今天早上的晨测卷，路过对门时向里面看了两眼。
据程橙的小道消息，六班班主任和卷毛王关系简直不要太好，干脆就决定周三到周五两个班一起都穿班服。
上次曾欲休说他像个大葱，六班班服的“绿”要比他那个睡衣绿多了，他今天就要看看曾欲休像不像根葱。
可惜由于门板的阻挡，他只能看到对方露出的一点黑色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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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课间操的铃声响起，所有班级的同学从教学楼里出来，高二四班和高二六班的学生今天格外受其他班级的关注。
“呦！你们红灯班下课了啊！”
“真羡慕你们班班服，真的很好看。”
“这有啥好羡慕的，我们还羡慕你们班的平均分呢！”
“你看你看！苏闻折这一身好帅啊！”
“这么丑的衣服穿在他身上都像是高定……”
“不说苏闻折，其实四班班服穿在个别人身上是真好看，你看那边的双马尾女生还有苏闻折旁边的那个男生！”
……
说什么的都有，董礼澄听着女生们的讨论，把目光聚集在自己十多年发小的帅脸上，还有旁边看着不错的黄沐冉。
正在他怀疑自己基因是不是出错时，苏闻折戳了他一下。
“干嘛？”
“想快点下去呼吸新鲜空气。”
呼吸操场空气是假的，想快点到操场去看绿灯班的某人是真的。
董礼澄瞬间懂他的意思，嘿嘿一笑抓上他的胳膊，带着他从人群中穿过，以最快的速度下楼到达操场。
苏闻折是四班跑操队形的排头，他整理袖子的时候看了一眼后面的位置，他们班和六班只隔了一个班，距离不算远，刚才下课的时候他听到了，六班这节语文课拖堂。
刚巧这会儿大吉从体育器材室出来，看到苏闻折已经收拾好自己的位置正在神情专注地看向前方楼梯位置，便朝他走了过去。
“看心仪的姑娘呢？”
听出他话里的玩笑，苏闻折匀出一个余光给他，笑着回答道：“什么心仪的姑娘，我只是在看对门的绿灯班。”
“我不觉得你们班的班服像红灯，反而……”大吉顿了一下，笑道：“更像大红灯笼。”
“你见过荧光黄色的大红灯笼？”站在苏闻折旁边的黄沐冉开口道。
大吉想了想最后笑着摇头，他抬手轻拍了下苏闻折的肩膀，说了句什么就回到自己班级去了。
黄沐冉盯着他离开的方向，问道：“他来找你干什么？”
“他让我看微信，”苏闻折的目光没有离开楼梯，继续说道：“想让我给他出谋划策一下。”
等红灯们在楼梯上的数量越来越少，绿灯们就开始冒头。
终于在茫茫绿灯中，苏闻折看到了最想看到的那个绿灯。
不过曾欲休和他想象中的不一样。
绿灯班服穿在曾欲休身上并不丑，反而还多了一分别样的吸引力。
不像墨蓝色校服那样将少年的脸衬得冷气，深绿色反而将那份冷气降低了不少，中性十足又让人带着一丝静默感。
似是感受到苏闻折的目光，深棕色的眼眸抬起，与人群中最耀眼的那位对视。
此时人群中最耀眼的那位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靠。
好装。
体育老师拿着话筒出来，用浑厚的声音组织所有学生的行动，看班级的方队站得差不多这才让广播室放跑操音乐。
除了广播里的口号，操场上也响起了体委和班级同学的口号。
“一二一！”
作为体委的董礼澄就站在苏闻折旁边喊，声音大得让苏闻折一度觉得自己可能要失聪，跑到拐角时和他商量。
“小礼子，小点声成不？兄弟耳朵有点疼。”
董礼澄的目光瞟向他，并给予他回应：“不大点声后面听不到。”
“……”苏闻折静了几秒，提出了解决方案：“你要不去第三排旁边喊。”
似乎是觉得这个方案可行，董礼澄后撤了几步跑到了第三排的位置继续喊一二一。
老师们都在升旗台旁边的演讲台上坐着，看着自己带的班级变成豆腐块，慢慢地围绕着操场跑。
路过演讲台时，为了展示班级风范，需要全班一起大声喊口号。
被红灯班服挫锐气的高二四班自然喊声没有昨天高，反而是高二六班这个由多数女生组成的班级喊声更大。
和红灯一起被提名，自然也不会觉得自己班的班服好看。
之前看四班有苏闻折在，红灯班服或多或少都会接受一些，那六班同学身上的绿灯班服有些难以言说。
现在六班有了曾欲休。
早晨死气沉沉的六班马上都要归西了，但曾欲休进门的那一瞬间，仿佛有一束光照了进来。
董礼澄差点就要被自己班气死了，出声说：“唉！六班喊那么大声，你们给点力呗！”
苏闻折回头看了一眼作为六班队列排头的曾欲休，脸上没什么表情，又淡又酷地装。
“男生都大点声，不然兄弟不给作业抄了。”
“一！二！三！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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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教室苏闻折只顾得上喝一口水，然后拿着自己的政治书和笔袋离开座位走到六班。
一片绿灯里冒出来了一个红灯。
江塘翘起凳子，转头看这个红灯独苗苗，说：“最后一圈你们班喊得挺大声啊。”
呵呵。
苏闻折看了他一眼，视线又回到两个人之间的曾欲休身上。
还不是因为这家伙。
其他六班的同学该聊天的聊天，该干什么干什么，只是时不时就有目光聚集在后排的男生身上。
一红一绿的班服，怎么看怎么丑，可这俩人穿上好像是来拯救他们一样，不知道是不是赋予在他们身上的意义，没觉得相配的班服，现在居然无比般配。
就在苏闻折正在思考要不要再说点什么的时候，程橙敲了一下六班的门板，转头看向苏闻折和曾欲休说。
“那个，苏闻折，还有曾欲休，数学老师喊你们去办公室一趟。”
两个非常相配的人同步推开凳子站起来，相互看了彼此一眼，一个走前门一个走后门。
树老在办公室正拿着苏闻折的奖状高兴，李老师这边也不服气，拿着曾欲休的奖状四处炫耀。
苏闻折觉得这趟办公室来的可能不是时候。
“好孩子！好！恭喜我们苏闻折同学又是这次竞赛的第一名！”树老一脸骄傲地把奖状交到苏闻折手上。
在全办公室老师的掌声下，苏闻折看了一眼手上的奖状，本来必胜的心又坚定了一些。
李老师也慢慢地把手上的奖状递到曾欲休手上，语气里藏不住的得意道：“我们曾欲休也很厉害，第一次参加这个竞赛，因为你和苏闻折是同分，所以赛方特别给你颁了一个特殊奖！”
同样在全办公室老师的掌声下，深棕色的眼睛和深黑色的眼睛对了个正着。
红灯停，绿灯行……
隐隐之中苏闻折开始觉得有点不对，他转头问树老：“老师，为什么不能再发一个第一，非要再颁发一个特别奖？”
树老抬了一下眼镜，得意地看着李老师：“那是因为曾同学的思路是完完整整的竞赛.考.试.答.案，而你的答案是跳脱又新奇的解题思路，所以这个第一啊，还是你的。”
李老师被挑衅自然不服气，语气里满是不在乎地说：“哎呀，也就是不是第一但也是独一无二的特别，真是让赛方破例加这个名次了。”
眼看这两位老师就要吵起来，程橙马上拿着自己的试卷走进办公室，挡在树老和李老师之间，微笑着问化学老师的下落。
苏闻折和曾欲休也趁机离开了办公室。
再次回到六班的班级，江塘先发现了曾欲休的奖状，非常开心地和前桌分享这份喜悦，马上其他女生也凑到了这边，不断恭喜曾欲休。
“别以为这样你就能威压我。”
曾欲休看向身边，某人现在非常严肃且生气地看着他。
“你最好是想到了赢我的办法。”
苏闻折现在真的就像一个亮起的红灯，脸颊都微微泛红了还要跟他放着狠话。
不过刚好曾欲休也有话想和他说。
“行啊，那你记得输了别后悔就行。”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红灯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