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行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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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春雨浇灌后，沉眠整个冬季的枝丫生出春芽，嫩绿色昭告着春天的到来。
经过三天的修养苏闻折已经痊愈，喉咙重获自由，再也没有被刀尖划破的感觉。
而他的心情也随之变得非常好，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没有再遇到曾欲休。
也不知道是不是苏粥粥看出两个人不对付了，从那天海滩过后就没有再去对门找人，老老实实得待在苏闻折身边。
这才是他生活本来的样子，苏粥粥和之前一样听话乖巧，食堂的饭依旧很香，教室面朝竹林的窗外景色依旧很美。
讲台上卷毛王正在讲着新的知识点，苏闻折有些无聊地垂下眼皮，黑色的水笔在他手上转了一个又一个圈。
教学楼的构造使在走廊游荡的冷风透过窗户没关紧的小缝吹到苏闻折的脖子上。
他打了一个哆嗦，抬眸看向窗户，伸手将那条小缝推紧。
余光触及之处，曾欲休刚好被台上的老师点名回答问题，苏闻折的目光便透光窗户落在了他的身上。
之前在六班上课的时候苏闻折就发现了。
曾欲休看上去对申明东西都不感兴趣，但如果点名让他回答问题，他会很认真地把自己的解题思路回答出来，就算老师再多问其他问题，他也能多角度回答。
而且他站得也很直，苏闻折多看了他一会儿，不得不承认那张没有什么表情的脸确实长得很好看。
鼻子很挺，脸颊也没有什么多余的肉，那双深棕色的眼睛被独属他的薄情笼罩，垂眼看书时透露着一分。
有点诱人，很想让人凑到他面前去“骚.扰”一下。
正巧台上的卷毛王一回头就看到苏闻折目不转睛地盯着窗外看，她把手撑在讲台上，声音被小蜜蜂放大且带着些许电音：“苏闻折，看啥呢？能不能告我你看到什么美景了？”
被抓包的苏闻折把头转回来，然后慢慢地从座位上站起来，眼中带着尴尬的笑意看向卷毛王：“没看啥老师，再说您这么美，我那还有心情看别的美景。”
“少扯皮。”卷毛王敲了敲电子屏上的那道英语题：“来，你说这道阅读理解选什么。”
苏闻折把卷子拿起来，仔细地分析题干要点以及在原文中的地方，他的读音很标准，很快连带着选项中的生僻词全都翻译过来。
每次这种回答对问题，他脸上看不出有什么表情，其实嘴角早就在听到“回答正确”后上扬了很小的幅度，不仔细看几乎看不出来。
曾欲休刚坐下就看到了这么一幕。
恰巧两个人之间的玻璃被阿姨擦得很干净，对方所有的表情和动作都能尽收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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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课铃声响起，卷毛王看了一眼墙上的钟表，拍拍桌子组织早就沸腾的班级说：“同学们，听我说，下面的时间都是你们的，等下听班长和体委指挥，慢慢下楼，注意安全。”
没错，今天是十四中学生期待了很久的春季篮球赛。
程橙和董礼澄分头行动，一边带着学生下楼，另一边则带着要上场的队员换衣服。
厕所隔间有限，不过也有的男生没那么讲究要直接用隔间，确定周围已经被人挡死后干脆就直接在外面换了衣服。
这一层的教室全都是高二的学生，苏闻折和黄沐冉正聊着刚才课上的那篇阅读理解，有个其他班的男生拍了拍苏闻折的肩膀。
“折哥，今天手感怎么样？能不能让让兄弟？”
“这可不好说。”苏闻折笑笑，回道：“没准你们班跟我们班对不上呢？”
学校的春季篮球赛没那么多规则，高二一共十个班级，由各班体委抽签，第一轮决出五个班级，接着由班长抽签轮空一个班级，轮空的班级则直接进入前三争夺战，与第二轮的两个获胜队伍之一进行比赛，比赛胜者则与最后那个队伍进行决赛。
“害，这不是去年您打得太凶了，我们这不是担心吗？”那个男生说。
“还行吧？”苏闻折转头看向黄沐冉：“看得出来我们去年的战斗力很强啊。”
语音刚落，董礼澄打开一间厕所的隔间，朝苏闻折和黄沐冉喊道：“哲哲，你先和木木来这个隔间吧！剩下都满员了！”
苏闻折朝那个男生摆了摆手后和黄沐冉进入那个厕所隔间。
还好隔间够大，能够挤下两个高个子的男生。
“你感冒刚好真的可以？”黄沐冉拉下上衣的拉链问道。
苏闻折把班服的外套脱掉，笑了一声说：“感冒而已，又不是缺胳膊少腿的，而且现在感觉良好。”
“哦。”
因为今天要参加比赛，苏闻折特意把柜子最里面的黑色长袖和长裤找出来，这样队服就可以直接套在他的身上，不用脱多少衣服。
可黄沐冉没有想到这事，是直接把衣服拿过来，外套脱掉后还要把里面的薄卫衣脱掉，苏闻折看了看黄沐冉，很突然地问了一个男孩子基本上都会在意的问题。
“你整个假期没练？”
黄沐冉刚套上白色的长袖，头发还没来得及理就满脸懵地看向他。
“我记得去年咱们去海边游泳的时候你也是四块，不是说假期要给练到六块吗？”
每次和苏闻折聊这种话题，黄沐冉都有点想揍他的冲动，但提到假期又像是想到什么一样，淡淡地说：“发生了点事情，没练。”
说完他又看了看苏闻折说：“我看你也还是六块，不是说努努力练到八块吓死我吗？”
苏闻折咳了一声，佯装苦恼地说：“粥粥需要照顾，没什么时间。”
很快苏闻折就快速把衣服套上，为自己找到了新的借口：“行了，我先去体育场找魏萍萍了，粥粥现在应该跟她一起过去了。”
黄沐冉没管他，等换好衣服才发现苏闻折把外套丢在了厕所隔间，拿着他的外套就推门出去。
背后响起吵杂的声音，他向后看了一眼。
曾欲休被六班的几个男生围在中间，其中一个男生开玩笑说：“休哥，我们班大概是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才换来了您这么一位神仙。”
不过曾欲休没说话，说话更多的还是从他隔壁隔间出来的江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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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中的体育馆很大，苏闻折穿过了好几个班级才找到四班的位置。
快到位置时就有个小团子朝自己跑过来，苏闻折笑了一下，弯腰抱住前来找自己的苏粥粥。
“哥哥，你的队服为什么没有去年的好看呀？”苏粥粥捏了捏他的队服，微微有些不满。
说是队服其实也就是一个带着号码的马甲罢了，换来换去也是那几个颜色，去年他们班分到的是橙色，今年分到的是绿色。
如果可以苏闻折也不想穿这个荧光绿色的马甲。
体育馆的一层是两个篮球场，可以同时进行两场比赛，体育老师正在和志愿人员检查周边的环境，剩下的同学在自己的班级位置坐着。
苏闻折转头打算问魏萍萍董礼澄什么时候回来，视线里突然出现一道白光，他不适地拿手挡在眼前，抬眸寻找光源。
很快他就锁定是旁边的几个正在偷拍他的女生。
女生也没想到手机的闪光灯开了，见他看过来心虚地把手机往自己的怀里藏。
魏萍萍她们刚才也感受到了光线，朝着那几个女生看去，白一很不高兴地朝她们喊：“你们拍照一定要开着闪光灯吗？”
主要偷拍的那个女生紧紧地朝自己的朋友怀里靠，她的朋友一手抱住她一边朝白一喊道：“那我们也不是故意的啊！”
？偷拍还有理了？
白一从座位上站起来，看样子马上就要过去和那个女生吵起来，苏闻折眉头微皱，刚想拉着苏粥粥站在她们之间缓解情绪，董礼澄手里攥着东西就朝他们跑来。
“哲哲！”董礼澄非常激动地跑向苏闻折，在中途挥了挥手上的东西说：“你猜我抽到了几班！”
很快他就注意到在班级里的白一以及对面不知道是那个班的女生，愣愣地问：“这是发生了什么吗？”
白一：……
对面的女生：……
苏闻折：小礼子，有时候我真佩服你出场的时机啊……
“咳。”苏闻折打断董礼澄的胡思乱想，问道：“咱们班和谁？”
“哦哦！”董礼澄回神，恢复刚才的激动说：“我抽到了六班！”
难怪董礼澄高兴，六班之后都是带着选科历史的班级，女生比较多一点，所以相对来说六班之后的班级都很好打的样子。
苏闻折有些无语地看着董礼澄，近一个月的揣测他已经吃尽苦头了，现在他不想谦虚也要谦虚：“小礼子，你是觉得六班没有男生了？”
“啊？”
苏闻折拍了拍董礼澄的肩膀，感慨道：“如果他上场我们还是不要这么轻松，你打大前锋本来就虎，我怕你等会更虎。”
没过十分钟，体育老师的声音就通过音箱响彻整个体育场。
“现在请各班班级同学在自己的座位上坐好，我们的比赛马上开始，现在请各班体委带队到场地集合——”
走到场地站定后，苏闻折正在整理自己的护腕，感受旁边有目光看来，他抬眸看去，刚好和曾欲休没来得及完全撤退的目光碰上。
苏闻折的动作一顿。
……？
不是说离彼此远点吗？那现在还看着自己的意思是还在想和好吗？
他们保质期为期三天的友情对他来说就这么重要吗？
身后的黄沐冉点了点苏闻折的后背，让他把注意力放在前面的老师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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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定一切准备就绪，在体育老师的一声令下，全场鼓声掌声响彻天地。
董礼澄带着苏闻折他们走到第二个篮球场地里，在其他老师的带领下和六班的球员面对面站着。
很不巧苏闻折对面是曾欲休，这下对方的目光连逃都逃不掉。
为了保证“友谊第一，比赛第二”的良好比赛关系，赛前需要双方面对面握手。
哨声响后，董礼澄和六班体委维持表面的和谐，握手时暗戳戳朝对方使劲，一股谁也不让谁的态度，黄沐冉的对面是江塘，两个人没什么表情，浅浅碰了一下对方的手。
很快就到了苏闻折和曾欲休。
忍了很久的苏闻折朝老师问：“老师，我们一定要握手吗？”
“对，这是我们学校很早之前就留下的优良程序，必须要走！”老师的态度非常决绝。
苏闻折转头，不去看曾欲休的眼睛，看着他身边的地板，不情愿地伸出手，原本想和黄沐冉那样凑合一下，但很明显对面的曾欲休并没有这个打算。
曾欲休的手没松，深棕色的眼眸看着他，轻声说：“这次要不要比一下？”
苏闻折没有回答他。
而曾欲休像是早就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自顾自地小声说：“如果你赢了，我就说服家里人让我转去其他学校，离你远远的，相反如果你输了，我想和你谈谈，成吗？”
他感受到另一边的手紧了一下。
直到老师察觉到这两位的情况有点不对，正打算上前观察，苏闻折就立马松开了曾欲休的手，站在位置上等指令。
从始至终苏闻折的眼睛都没看向曾欲休。
等解散跟着董礼澄他们去商量等会的战术，苏闻折都没有从刚才的情绪里走出来。
刚才曾欲休对苏闻折说的话黄沐冉也听到了一些，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就算他离开了，那也是他自己提出来的，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他在想。
曾欲休这番话会不会有些过了？
这才转到这个学校不到一个月，再辗转去别的学校……不提是哪个，总体的环境都比不上十四中。
但这件事又是他自己提的，虽然上次的事情他真的很不高兴，但他好像还不想曾欲休直接在他的眼前消失。
“好了。”苏闻折安慰他道：“我知道我在干什么，放心。”
等双方队员都在自己的位置站好，裁判老师和双方体委确定后按下了自己手上的喇叭。
叭——
“高二四班对战高二六班，比赛开始。”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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