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认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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篮球在空中划出弧线。
董礼澄起跳率先拿下球权，然后和黄沐冉两个人打着配合将球传到苏闻折的手上。
作为小前锋，苏闻折拿到球就快速地往对方的地盘跑，在六班的队员赶来打断前先手小跳投篮拿下两分。
四班所有人都变得沸腾起来。
“十四中灌篮高手——”
“我靠！折哥！帅炸了！”
“这手投篮太帅了！四班超棒！”
“全能的神——苏闻折！！！”
“折哥帅没变边了！！！”
任座位上的同学呐喊，苏闻折笑着朝董礼澄的方向小跑过去，两个人抬手击掌。
不过六班明显也为这次篮球赛做了准备，拿到球权后不管三七二十一，按照计划在瞥到曾欲休从四班的围困中出来，直接把球传到他的手上。
接着董礼澄就懂为什么苏闻折告诉他不要对曾欲休随便下定论了。
因为曾欲休当着他的面起跳投了一个相当完美的三分球。
接着六班同学的呐喊声盖过四班。
“休哥！无敌！”
“我们班一定是上学期拯救了银河系！”
“百年不变的阵容，终于要在今天变了吗！”
“休哥！休哥！无敌一哥！”
“新神崛起！”
苏闻折跑到原本的位置上，让董礼澄他们不要太在意，主要是要把失去的分重新拿回来就好。
两个场地都在比赛，但除了正在比赛的四个班之外，剩下的六个班大部分都在看四班和六班的比赛，毕竟大家都记得开学考揭榜的那一天。
这个新转来的同学居然能和苏闻折打成平手，简直不可思议。
混在学生堆里的新任表白墙代理人刚发完手上的投稿，正感慨苏闻折和曾欲休怎么这么多投稿，被突然的喊叫声拉回思绪，看向场上的两个主角。
现在场上的两位都是拿到球就拼命往对方篮筐砸的状态，你一球我一球，把两个班的比分咬得非常死。
随着总裁判的一声哨响上半场比赛结束，双方停止动作，撤离出场地。
电子显示屏上播报着两个班的比分。
24:24。
休息的地方放着魏萍萍她们早就准备好的电解质水，苏闻折拿毛巾擦掉脸上的汗，刚把瓶盖拧开就被董礼澄拉了过去。
“知道大家现在都很累，现在我们得有点打六班的战术，那个曾欲休……”董礼澄转头把手搭在苏闻折身上：“怎么跟你一样变.态。”
“松开，热。”苏闻折拍掉他的手，喝了一口水，抬起深黑色的眼眸看向远处正在和江塘讲话的曾欲休：“现在有一种打法胜算比较大一些，就是会有点累。”
正值青春年少，谁不想当那个拿着奖杯接受吹捧的胜利者。
十分钟之后，裁判喊着两个班的队员继续比赛，坐在看台上的苏粥粥在苏闻折他们离开之前从座位上跳下来给他应援。
“哥哥加油！你是全世界最厉害的哥哥！”
苏闻折抬头看向她，刚才被汗浸湿的碎发贴在他的皮肤上，一笑起来就带着扑面而来的微风，用挥手响应她的喊声后回到了赛场。
下半场刚开场，全体育场的呐喊声简直要掀开屋顶。
考虑到要战术配合，程橙代替原来的控球后卫上场，五个人在场地里轻轻碰了个拳。
平时体育课都是一起打球的朋友，默契度自然是六班那几个比不上的，再加上这场苏闻折打算开始人盯人战术，最好还是把体力相对来说差点的换下去。
按照实力分配，苏闻折下半场就黏在曾欲休身边，几乎不给他接球的机会，把拿分的任务完全交给董礼澄他们。
看到他来防自己的时候，曾欲休是有些意外的。
能这么不在意两个人之间的过节，上来就盯着他，看得出来很想赢了。
可苏闻折还是有些小看了曾欲休。
即使他防得已经这么死了，曾欲休还是能从江塘那里以各种刁钻的角度拿到球，苏闻折他们五个是配合默契，但他和江塘的默契也不是全零。
再一次被曾欲休拿到球，苏闻折紧紧盯着他的运球规律，上手就送了一记抢断，成功把球抢走，抢走后他快速往对面的篮筐跑，在六班队员反应过来之前把球传给黄沐冉。
黄沐冉接到球朝旁边跑，走到得分区附近，小跳做了一个投篮的假动作，手拐了一个方向把球传给在他背后早就准备好的苏闻折。
苏闻折接到球后直接起跳看准篮筐投球。
32:30。
这一球拉开了两个班的分距。
靠近裁判的桌子下放着比赛用的计时器，上面的时间慢慢消逝，场上的人为了那两分的差距开始了你追我赶。
最后的时间里，江塘的假动作骗过来防守他的程橙和黄沐冉后他把球往天上抛，篮球越过中间正在和董礼澄纠缠的队员，也越过没计算好落点的苏闻折，以非常意想不到的角度反弹了一下，最后被曾欲休稳稳接在手里。
苏闻折朝裁判桌方向瞥了一眼。
距离比赛结束还有几秒。
再回头曾欲休和他都站在三分线的位置，而对方也做出了投三分球的准备。
两个人同时起跳，曾欲休觉得刚才起跳时脚下踩到了什么东西，在他起跳时眼神有些怔愣，但最后他还是把球投了出去。
偏差有时就是这么突然。
原本应该记三分的球稳稳地砸在篮筐上，在比赛时间结束的同一时间离开篮球架，最后落在场地上跳了几下。
“叭——”
场内所有班级安静下来，空留篮球在场地弹跳的声音。
40:38。
正中央的大屏上，两个班级消失，两个班级留下，体育老师的麦克传遍整个体育场：“恭喜四班和二班，赢的这次十进五的胜利！”
接着以四班为头，场内的呐喊声再次响起。
江塘喘着粗气从旁边过来，扶起摔在地上的曾欲休，曾欲休被架着，在离开之前对苏闻折说：“你赢了。”
场外的老师带着药箱，紧急给曾欲休处理刚才的伤口，以防有什么别的创伤就和江塘一起带着曾欲休去医务室。
董礼澄拉着黄沐冉跑到苏闻折身边，直接搭在他的肩膀上，非常激动地拍着他的肩膀说：“哲哲！我们赢了！呜呼！赢了赢了！”
苏闻折拍掉董礼澄搭在他肩膀上的手，像失神一样说：“那个，我先出去一趟……我，抱歉。”
说完他就追着曾欲休的身影离开了体育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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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欲休是在他眼前摔的。
所以他不会看错对方任何眼神和动作。
他知道，刚才那球是个百分百的三分球，就算手滑，凭曾欲休的能力也不可能只是擦个篮筐，排除掉所有的可能，只剩下一个。
曾欲休在让着他。
想到这个可能，苏闻折就有股说不上来的气。
他敲了敲医务室的门，里面没有人回他，他淡声说了声“刘老师，我进来了。”就把门推开，此时整个医务室只有曾欲休一个人。
两个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
即使憋了再大的火，苏闻折一开口就转了个弯：“怎么就你一个？其他人呢？”
“带我来的那个老师还要回去注意会不会有其他病号，江塘回去回话了，”曾欲休回答他，想着苏闻折应该不会过问这两个人接着又说：“如果你想问刘老师，他肚子不舒服去厕所了。”
没有比现在更适合谈话的地方和时机了。
苏闻折也想问曾欲休刚才是不是在让他，尝试了几下，嘴里都打了一套组合拳了，开口却又哑火说不出什么话。
能让苏闻折跑过来找自己的原因大概只有那个赌约，曾欲休坦然开口说：“你放心，我说过的话，我一定会遵守。”
“不……不是这个。”苏闻折的声音有些哑，他深吸一口气，认真地看向他问：“你刚才那个三分球是故意让着我吗？”
没料到苏闻折会猜到这个，曾欲休别过脸，看向窗外说：“没有。”
像是怕他不信，又补充道：“不知道起跳的时候脚下踩到什么东西了，你回去或许还能帮我破个案，我没让着你。”
“不可能。”苏闻折斩钉截铁地说。
他快步走向曾欲休，伸手抓起他的衣领说：“我已经看清状况不会再随意怀疑你的能力了，但我没想到你会就此否定你自己。”
即使是在他面前摔倒，该进三分的球也会在比赛结束前进三分。
相处不过一个月的时间，对方的实力已经不经意在各个场合都出现在他面前了，他能做到的事，曾欲休怎么可能做不了。
再瞒也无济于事，曾欲休避开他的目光，语气没有半点波澜回答他：“是，我没使全力投球。”
苏闻折放下他的衣领，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现在被气红温了，抬手碰了碰脸颊，语气中满是不高兴：“我邀请你参加的赌约，都是建立在我们会尽全力的前提下，凭什么你邀请我参加的赌约就要谦让我？我不喜欢这种不对等的胜利。”
曾欲休抬眸看向他，深棕色的眼眸好似被温柔渲染，让苏闻折觉得软乎乎。
“因为我的执着。”
对向你道歉的执着。
苏闻折的眼眸颤了一下，上次他问曾欲休为什么这么执着只是顺嘴说出来的，加上前几天对方确实没来烦他，他就觉得这个执着应该已经被打破了。
“你……”
“先听我说完吧。”曾欲休打断他，再看向苏闻折的眼神带着认真：“虽然这对我和你的赌约来说有点失礼，但也确实想告诉你。”
那天他不是故意对着苏闻折发火的。
曾欲休的亲生母亲崔梦然在他初二的时候就离开了，也就是在上个冬天，他有了新的母亲季匀，他因为愤怒和不满，躲了三个月都没有见她。
直到开学的半个月前，曾夙通知他要回到这里参加高考，所以他就转了过来，但这也引发了新的问题，季匀也在这个城市。
而那天她带着季浩，说是旧房子被楼上的火灾牵连，所以在那个下雨天搬到了他住的地方。
听完这些，苏闻折慢慢开口说：“所以那天我和粥粥听到的声音是？”
“是季浩砸东西的声音。”曾欲休停顿了一下，淡淡地说：“……他觉得我在欺负他妈妈。”
忍了三个半月，再看到苏闻折领着季浩的那一瞬间爆发。
苏闻折能理解这份埋在心里很长时间的痛苦。
很不巧的就是他自己走在了曾欲休的宣泄口上。
误会解开，苏闻折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但他不知道自己说什么好，习惯性把手往自己的口袋里揣，手指尖碰到了某个小小的东西。
曾欲休的目光没从他身上移开，开口道：“现在你接受我的道歉了吗？”
“……”苏闻折觉得有点难说出口，扯开话题说：“如果你指让我这件事，我接受，而且刚才那场球赛算你赢。”
早该解开的误会，不算失礼。
春日的微风把竹林吹得沙沙作响，竹叶拍打在玻璃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这大概是苏闻折第一次说这句话。
“这场篮球赛，我认输。”
说完苏闻折自顾自点了点头，打算转身离开这间医务室。
现在这间被白色渲染的医务室气氛极好，曾欲休忽然想对苏闻折说点什么，于是他也就说了出来。
“当时想跟你做朋友除了我很想转运外，其实一大部分的原因是觉得你很有意思，很好奇跟你做朋友会怎么样。”
So？在为难和为敌中选择了双方都在嫌弃的为友。
“那还真感谢你的好奇。”苏闻折无语吐槽了一句，也算有些对他的好奇产生了兴趣，问道：“我身上有什么你很好奇的点吗？”
有。
像你这么机智又纯傻的人，做朋友应该会很有意思。
只不过后半句的话说出来苏闻折应该要不高兴，曾欲休答道：“好奇你怎么有时候即矛盾又选了自己最不喜欢的那个选择。”
听到这个答案苏闻折笑了一下。
少年的笑容本就明媚，整个人都被阳光包围，仿佛只要他站在这，就没有任何乌云能靠近。
趁曾欲休不注意，苏闻折把揣在口袋里的椰子糖丢在他身边，转身离开医务室。
“那你最好继续好奇下去。”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