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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第 3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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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未语在离宫回府的路上,便觉得自己身上的疼痛已将突破他忍耐的极限,因此,他回到都城中的将军府上之后,一刻也没有耽搁,便遣人将云未忧喊了过来。
云未忧走到云未语面前,看到云未语脸色煞白,整个人都怔住了,他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听云未语咬着牙道,“我要立刻赶回震泽,之后的登基大宴,就由你代替我参加。”
云未忧听着云未语的话,看着他略显苍白的脸色,眉头忍不住蹙起,问道,“怎么回事?你怎么了?”
云未语摆了摆手,深吐了口气,缓了一下,道,“没什么大碍……还是之前在二十里坡受得伤……只是出了一点小问题……我现在不便留在都城,要赶回震泽医治,便等不及参加后面的登基大宴了。到时候我会给皇上递一封折子,然后向皇上请旨,由你留在都城替我参加这次大宴……”
云未忧并不在意什么大宴不大宴的,听着云未语的话,问道,“赶回震泽?为什么要赶回震泽?你现在这个样子,还怎么来得及赶回震泽……为何不留在都城医治?都城治不了吗?”
云未语闻言有些无奈,“未忧。”
云未忧也是一脸担忧,他沉默片刻,像是想到了什么,语气里带着心疼,又像是替云未语委屈,“哥……你……你不想让他担心,就不想着我们也会担心吗?”
云未语闻言抿了抿嘴,叹气道,“未忧,我知道你担心我……可刨除我个人情感的原因,我还是边城守将,若我留在都城,就必须要去参加登基大宴。可你看,我现在这个样子,若是去参加大宴,让满朝大臣看到,若是被有心人传出去了,对震泽也会有不利的影响。”
云未忧撇嘴,“你就是在狡辩!”
“就当我是在狡辩,但你又能说,我这些话,没有道理吗?”
云未忧瞪了云未语半天,最终还是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了。可你也要保证,回震泽的路上,照顾好自己。”
云未语勉强抬了抬嘴角,“知道了……那都城这边的事,就拜托你了……不然,我把云铮留下……”
“不用!”云未忧立刻喊了一声阻止云未语。
云未语一下子愣住了,一脸茫然地看着云未忧。
云未忧也觉得自己的反应有点大,他看了云未语一眼,道,“你现在受着伤,回去多有不便,总得有个有谱的跟着才好,还是让他护着你吧,我也能安心一点。”
云未语觉得有理,于是点了点头,便没再反驳,“那我把云医留下。”
云未忧闻言,没再出声。
于是,第二天一早,云未语就向朝中递了折子。
萧谒这段时间因为登基大宴的事,每天都要接见不少大臣将领,忙得停不下来,也只有在接待完臣子之后,才能腾出时间看折子。
因为是云未语递来的折子,无令已经尽早递给了萧谒,但萧谒看到折子的时候,也已近正午。
他看到云未语告罪回震泽,又请命请云未忧替他参加大宴,脸上不觉挂上淡淡地忧伤,嘴上喃喃道,“我果然还是伤到他了吗?”
无令就站在萧谒身边,闻言宽慰道,“云将军一向有分寸,这次临时请命离开,定然是有要事,皇上也不要多想。”
萧谒闻言,只是摇了摇头,道,“替朕回话,就说朕允了……你从朕的私库中找些东西……”说到这里,萧谒顿了一下,道,“算了。就直接替朕回话给震泽将军便是。别的话不要多说,事也不要多做,你明白?”
“是。”
说完,无令就替萧谒办事去了。
云未语在接到萧谒的回复之后,甚至来不及有什么想法,便立刻带人离开了都城。
由于身上的伤实在太痛了,尽管有大夫一直替云未语压着,云未语还是感受到了极大的痛苦。
也因此,原本几日便能走完的路,云未语他们这次生生走了一个月。
云未解早些时日便接到了云铮派人送来的,云未语要回来的消息。因此,在云未语返回震泽的这一天,他便提前守在了城门外。
在看到云未语的队伍之后,云未解率先走到云未语的马车前,掀开帘子看了一眼。
他看到云未语的时候,被云未语的脸色吓了一跳。
于是,云未解便赶忙下令让人将马车驱回府中,他自己则上了云未语的马车。
同在马车上的还有一路上一直负责给云未语医治的大夫。
云铮则骑马护在马车外。
云未解看着太医,问他,“将军的伤怎么样?”
大夫看着云未解,坦然道,“回禀二少爷……将军的伤其实并无大碍,主要还是伤口上沾染到的药物……臣这段时间一边帮将军止住伤痛,一边也对伤口上的药物进行了分析,发现……”说到这里,大夫突然犹豫了一下。
云未解闻言皱眉道,“有话就直说,你有什么犹豫的。”
“回二少爷,臣只是还有些不确定……臣发现将军身上沾到的药物与老将军身故前所中之毒似乎有相似之处……”
云未解闻言瞪大眼睛,“你说什么?”
“臣不敢隐瞒。在路上,臣在将军刚刚沾染药物的时候就取了些药物下来。这药物初看与一般的毒药无异,但臣细细分析后就发现,这药物中的成分与当初老将军所中之毒相似。只是路上毕竟多有不便,臣不敢保证臣得到的结果完全正确……还要等回到府中,与其他同僚一起诊断。但即便真的与老将军所中之毒相似,但是毒性没有那么强,且有之前的积累,我们已经有把握完全解除药物的作用……”
“你可有十足的把握?”
“十足不敢说,但是八九分,还是有的。”
云未解闻言,虽然眉头依然紧皱,但是说话的语气稍有和缓,“我不管这药的药性强弱,你们务必要将将军的伤治好。”
“是。”
云未解没再说话,只是转头看向躺在车厢内,现在正昏睡着的云未语,深深地叹了口气。
等车马到了震泽将军府之后,云未解便率先遣人将云未语送到房中,然后召了府中的大夫一起来给云未语看伤。
也是在这个时间里,他才腾出一些精力来问候云铮。
“这一路,多亏了你。”
云铮闻言微微低头,道,“这些都是属下应该做的。”
云未解转头看了云铮一眼,“这次未忧跟着一起进都,你跟他可有多聊聊?”
云铮沉默片刻,坦然道,“三少爷这次随着主子一起入都,是为了替主子准备参加登基大宴的事,事情比较多,自然没有闲余时间……”
云铮的话为说完,云未解也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叹了口气,道,“自从父亲去世之后,你与我们就生分了许多,甚至对未忧也客气得厉害。你要跟大哥客气,我就当你是尊他是将军,是为了维护大哥的威严。但是你也要记得,不管怎么说,你都是我们云家的人,是我跟大哥的弟弟,至少在我这里,不要再刻意那么生分了。”
“是。”
云未解又看了云铮一眼,带着无奈,继续道,“你跟未忧之间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之前家中事忙,你身为副将,军务也重。原本以为这次你们随大哥一起入都,能有机会将话说开,结果……也罢,你们都是有主意的,大哥都管不了,我自然更管不了。但我只说一句,无论如何,都不要做会让自己遗憾的事,明白了?”
云铮闻言,微垂着眼睛沉默地看着眼前得地面,半晌,重重地点了点头,道,“知道了。”
……
正如随队大夫所说,云未语沾上的药物的确与之前云刻勋所中之毒相似。但或许是这次用毒得人并没想要夺取云未语的性命,云未语所中之毒的毒性较云刻勋的药弱的多,而震泽府中的大夫经过之前的研究,对这种毒素已经有了充分的了解,且他们之前也从萧诀手中拿到过真正的解药,要解这个弱了许多的毒,自然有把握的多。
于是,回府后不出半月,云未语身上令他难以忍受的疼痛就得到了缓解。
云未语在伤痛得到医治之后,也完全恢复了清醒。
在云未语醒来几日,确定他已无大碍之后,云未解才将云未语身上之毒与云刻勋的毒有关系这件事告诉了他。
云未语闻言,眉头紧皱,“你是说,我身上的药,跟之前父亲中的毒有关系?”
云未解点了点头,“大夫是这么报告的。”
云未语想了想,“父亲中的毒,是萧诀那一伙反贼搞出来的,这药既然有关联,说不定是之前那反贼的余孽有什么行动。”
云未解闻言皱眉,“可是那群反贼不都已经处斩了吗?”
“直接参与谋反的人已经处斩了,但是还有些没有直接参与的。这次抓住的那个不就是吗?”
“那……”
云未语沉思片刻,道,“这样,你立刻派人……”
“主子。”没等云未语把话说完,云铮便走了进来。
他走进堂来,先是抱了抱拳,随后道,“主子,南城来的消息,说是南城境内出现匪乱。”
云未解闻言皱了下眉,下意识地看向云未语。
云未语知道,若是平常匪患,南城不会刻意报上来,云铮也不会就这么突然冲进堂来。
“可是有什么异常?”
“是。这波匪徒在南城辖内各地出没,但是他们似乎并不是冲着打家劫舍去的……从各地报上来的失物清单发现,这群匪徒似乎很在意铁制品。”
云未解眉头皱得更深,“这是什么道理,难不成这群匪徒还打算靠着抢来的那些铁器制成农具,在山中耕作不成。”
云未语沉思片刻,抬头看向云铮,“匪乱的具体发生在哪些地方?”
“属下看过南城守将报上来的,受匪患侵扰的城镇的位置,都靠近西南一带。”
云未解闻言,立刻转头看向云未语,“那不是……”
云未语点了点头,道,“既如此,那事情可能就真的不简单了……”他沉思片刻,继续道,“这样,药的事,就先不必汇报了,阿铮立刻到驻地去调派人马,明日与我一道到南城去,若是确认这次匪乱与西南那位有关……到时候便将这些事情一并报上去,也能让朝中正式采取行动。”
云未解看着云未语,“大哥,你的伤还未痊愈,这南城之事……”
云未语抬手阻止道,“我的伤已无大碍,是你们不放心,我才在府中多休养了这几日。”云未语说完,不等云未解开口,便继续道,“我的身体我清楚,你若实在不放心,就继续让大夫跟着就是了。南城之事若真与西南有关,便不是小事,这一趟,我是一定要去的。”
云未解眉头一直没有舒展,但是他知道自己说什么,也改变不了云未语的主意,便只能尽力安排好后备,由着云未语往南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