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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鸠占鹊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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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会我去卧室拿床被子，今晚在沙发上将就下。”电影结束，喻时泽拿起酒杯带去厨房清洗。
“不是还有一间卧室吗？干嘛睡沙发。”熬到凌晨1点，顾一整个人都软趴趴的，发出的声音也闷闷的。
“这房子只有一张床，另一间卧室用来堆杂物了。”喻时泽转身进卧室抱了床被子出来，顾一手足无措地跟在他身后。到门口的时候，顾一两手从上压着被子，堵住了喻时泽的去路。两人隔着厚厚的羽绒被对视，顾一个子不高，踮着脚从被子后面露出一双小狗似的眼睛。
“要不你睡卧室吧，我‘鸠占鹊巢’，多不好意思啊。”顾一的声音被羽绒被阻隔，听起来像在撒娇。
“没事，你付了租金，名正言顺。”喻时泽分辨不清顾一的表情，被子后头露出的卷毛一颤一颤，让他忍不住为这不自知的可爱而心动。
“或者你也睡床呗，反正都是……噢不是……”本想说都是男的，但突然想起来喻时泽取向有男，似乎也不太合适。没等顾一自己捋清楚措辞，喻时泽的声音就从被子后头传了过来。
“那行。”两个字格外清晰，掷地有声。
“啊？哦……那我帮你搬床上去。”
直到顾一洗好澡坐在床沿，他都没能搞明白今晚究竟是个什么情况。两床1.8米的被子一左一右委屈地挤在双人床上，喻时泽洗澡的水声能清晰地传到耳边，顾一无措地刷着手机，直觉今晚做了个错误的决定。
房门推开，顾一赶忙放下手机，看向喻时泽。喻时泽穿了套灰色的棉质睡衣，长袖长裤，湿发垂在额前，看起来像个清爽的大学生，与白天西装革履的模样截然不同。见顾一紧张地缩在床边，盯着自己不吱声，喻时泽坏心眼地开了个玩笑：“你怎么像待嫁的深闺小姐？”
“你以前嘴可没这么毒！”顾一气急了，掀起被子就钻了进去，再也不看喻时泽那张脸。
“不闹了，早点睡吧。”喻时泽轻揉了下顾一的卷毛，关灯进了另一床被窝。
卧室的遮光窗帘将城市夜间的光影阻隔在外，随着灯源的关闭，室内瞬间被夜的黑暗淹没。顾一重新躺平，眼睛盯着天花板出神，他预感今晚会有点难睡。自己多年来都习惯一个人睡，活到25岁别说对象了，连朋友都不剩几个。但回国后重逢喻时泽的这段时间，顾一感受到了一些微小的变化。对于喻时泽的靠近，他开始变得不反感，甚至是有些喜悦的。
回想起在喻时泽车内听到的电话，还有座椅缝隙内的口红，顾一向着黑暗的虚空发出声音：“喻时泽，你喜欢男生吗？”
顾一的声音很轻，但在寂静的夜晚听起来格外清晰。喻时泽没有出声，维持着室内的安静。就在顾一以为他已经睡着的时候，喻时泽“嗯”了一声。
“那你喜欢女生吗？”
“不。”回答得很干脆。
“我只喜欢男生。”喻时泽的语气听起来很随意，像在说今天天气如何、午餐该吃什么一样轻松。顾一的心跳却没由来地加速，扑通扑通，深怕别人不知道似的在胸腔撞击。也可能是有由来的，在他听到前四个字的时候就开始紧张后面出现的词汇。
“我这么说，会让你更难入睡吗？”喻时泽问道。
“我不知道。我只是不太习惯有人在旁边，而且……”顾一有些犹豫，但还是破罐子破摔地坦白：“而且我喜欢裸睡。”
喻时泽闻言笑了起来，被子一颤一颤发出沙沙的声音。
“别笑了，你应该尊重别人的睡眠习惯。”顾一羞愤地隔着被子踢了喻时泽一脚。
“那你脱掉吧，反正我现在也看不清。毕竟你是花了钱的租客，我是暂时借住的房东，于情于理我都应该让你今夜睡个好觉。”喻时泽收住笑意，一本正经地说着不着调的话。
“哎，还是算了。”尽管睡眠受阻，但顾一总觉得脱衣服不太合适。
“还是说你歧视同性恋啊？”喻时泽语气有些幽怨，装得像真受了委屈。
“没有！我是百分百的性少数群体平权支持者！”顾一气得差点要跳起来，而后像是为了证明什么一样，把睡衣睡裤都脱了，仅留一条内裤在身上。
“别怕，今晚我不会对你做什么。”在顾一无法看清的黑暗里，喻时泽嘴角扬起，表情得意得过分。
事实证明人的睡眠习惯确实应该被尊重。顾一脱完衣服钻进被窝，没过十分钟就睡着了。喻时泽却感到有些后悔，因为获得尊重的顾一整晚都在无所顾忌地冒犯自己——顾一睡觉太不老实，把自己被子踢了不算，还要拱进喻时泽的被窝。
所以第二天顾一醒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上半身靠在喻时泽怀里，下半身缠在喻时泽腿间，是一个怎么都说不清楚的暧昧姿势。他抬头就发现喻时泽睁着眼睛，俨然已经醒了一段时间。想到自己近乎□□，加上正常男性早上都有的亢奋状态，顾一自暴自弃地把头又埋了回去。
“别装睡，不早了。”喻时泽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连带着顾一颊侧靠着的胸膛产生震动。
顾一只好重新抬起头来，半眯着眼睛假作才醒的样子，嘴里吐出的话堪称狗咬吕洞宾：“你这人怎么动手动脚呢？”而后迅速卷着被子滚到床的边沿。
喻时泽一晚上被折腾得没睡个好觉，现在还被人反咬一口，觉得又好气又好笑。他决心不能就这么放过顾一，抓着被角重新把顾一从厚重的被子里剥了出来。没等顾一反应过来，便整个人欺了上去，一手抚着顾一腰侧细腻的皮肉，一手摩挲上他的脖颈。
顾一整个人僵住了，像一只被串在烤签上的虾，任人宰割。喻时泽低头靠近，在两人呼吸开始交织的时候又偏头埋进了顾一的颈间。他炙热的气息喷在顾一敏感的皮肤上，激起一阵酥麻。而后喻时泽鼻尖贴着顾一颈侧，重重地吸了一口气，握在顾一腰间的手也加重了力道。顾一彻底没了力气，瘫软在床上。
“这才是动手动脚。”喻时泽回味着顾一身上残留的柚子味沐浴露香气，抬头盯着顾一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