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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小顾同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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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时泽左手支撑在桌面上，托着下颌，百无聊赖地读着一本推理小说。他坐在阅览室靠窗的位置，眼睫低垂，右手轻按在书籍中缝，不到5分钟就翻过一页。秋季尾梢的温柔阳光透过窗户，恰到好处地将喻时泽一半分割在柔和的光里，一半分割在迷蒙的影中。
“还要多久？”他抬眼看向对面坐着的顾一，眉眼锋利，语气冷淡，一下将刚才的温和表象抖落。
“马上哦，你继续看书，别看我。”顾一抬头看了眼喻时泽，神情异常专注，手里不停。他心里很着急，生怕耽误高三考生宝贵的午休时间，也怕喻时泽一个不耐烦就站起来走人。
突然打铃声刺耳地响起，顾一顿时慌乱起来。他想这个午休怎么时间这么短，又想如果再拖喻时泽一会儿不知道他会不会打人。奇怪的是，喻时泽竟然还坐在那里，没有半点要离开的意思。顾一赶忙加快速度画起来，可他越画，这铃声就催得越急。他感觉自己后背都出汗了，但这铃声还是持续不断没有丝毫休止的意思。
就在这时，喻时泽轻轻叫了一声“顾一”，嗓音低沉，在刺耳的铃声中却听着格外清晰。喻时泽看着顾一，像是要深深望进他眼里，他薄唇微张，眼尾含笑，轻悠悠吐出一句：
“你不介意，再陪我喝杯咖啡吧。”是笃定得不能再笃定的陈述句。
铃声停歇，顾一醒了。
***
早上10点37分，2个未接来电，来自母亲奚歌清。顾一看了眼手机，想伸手去够，却在半途把头脸埋进了被窝。这时电话铃声又催命般响起，顾一只好重新探出那头蓬乱的卷毛，接起了母亲的电话。
“一一你回国怎么也不说一声，”打了3个电话才打通，奚歌清也不恼，语气里只是嗔怪，“也不回家里来住。”
“我在这边有点事，就不想打扰您二位了。”顾一刚睡醒，话音嗡嗡的拖着尾音，像极了撒娇。
“瞧瞧你说的，是人话吗？”奚歌清才不信他的胡话，直接戳穿道：“昨天去看爷爷了？”不怪奚歌清能敏锐察觉，实在是能在墓碑上放一捧银杏叶的人，除了顾一没有别人了。
“嗯，你也来了吗？”顾一有点担心被母亲看到自己那天的模样。
“看到你的银杏叶了。想去老宅逮你，结果人还不在。”奚歌清定的今早回榕城的机票，刚下飞机就给顾一来了电话。想到自己天没亮就赶飞机，而这小子在酒店睡得不要太好，奚歌清就忍不住呛他：“放着空房子不住，整个家都给你败完了。”
天地良心，说男孩也要富养的是奚歌清，骂顾一败家的还是奚歌清。但顾一觉得自己确实理亏，所以只闷声说了句：“改天回家看看你和老顾。”
“对了，给你派个活，”奚歌清那边传来关门的声音，应该是坐到了车里，“我有个姐妹看到你在国外拍的那些照片，想找你谈合作，我等会把她微信给你啊。”
“啊？你给别人看那些干嘛？”虽然顾一在法国念书的时候主要精力都在摄影的学习，但他极少接商单，这两年的经济来源也主要靠做一些插画设计。
“我设成屏保了呀，人家很欣赏你呢。你就当帮我个忙！”
“可是……”顾一还没做好迎接工作的准备。
“没有可是。小顾同志，是时候为这个家出点力了！详细你们自己聊吧，我赶着去剧场呢。”奚歌清年轻时候是一名话剧演员，近两年开始转战幕后，以另一种身份创造话剧。她从话剧中汲取生命的活力，又以无限的热忱对待生活。在顾一眼中，奚歌清是一位优秀的母亲，更是一名独具魅力的艺术从业者。
“啊啊啊啊……”但优秀的母亲直接挂断了电话，顾一烦得猛薅自己的卷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