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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蜻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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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高一8班排成四列整齐地站在操场靠近篮球场的位置,前两排是女生,后两排是男生,而顾一凭借166cm的身高顺利排在第三排的第一个。
此刻他内心躁动不安,却站得笔直,就等体育老师一句感人的“下课”号令。8班的体育课排在一个很妙的位置——每周三上午的最后一节。通常情况下,体育老师都会提早5分钟下课,这样大家就可以赶在大部队来之前省去排队,提前买好饭。
“是不是都在期待下课啊?哎,第三排那个,左脚都跨出去准备冲刺啦?”闻言,顾一又把刚迈出去的脚收了回来,然后两眼可怜兮兮地望着体育老师。
“好了,下课,吃饭去吧!”体育老师笑着摆摆手,不再逗他们。话音刚落,顾一就像刚出笼的鸟似的飞奔向小卖部,这速度对他这个体育白痴来说简直堪称奇迹。他气喘吁吁地在小卖部买了一瓶冰可乐和一罐旺仔,再折返到食堂,一手攥着一瓶饮料就这么呆愣愣站在食堂门口。
下课铃声响了,陆陆续续有学生往食堂这奔来。顾一越等越急,刚才明明看到喻时泽在旁边打篮球的,怎么现在也不见人过来,难道他今天不在食堂吃饭吗?来食堂的学生越来越多,逐渐变成乌泱泱一片。顾一个子矮,迫不得已站在台阶上垫着脚尖张望。
随着时间的推移,人群如潮水般退去,食堂前面的路上只剩零星几个人。顾一后知后觉才感到双腿有些酸软,他慢慢蹲坐下来,心想老顾这些方法真的行得通吗。
“砰,砰,砰”的声音有规律地由远及近传来,是篮球撞击地面的声音。顾一抬头注意到几个穿着短袖的男生向这边走来,喻时泽就在当中正举着杯子喝水。突然那个运球的男生看到了顾一,抱起球用手肘拱了喻时泽一下,调笑道:“喻时泽,这不是那个在追你的高一小弟嘛!”
喻时泽闻言看了顾一一眼,拧紧水杯,没再说话。眼看着喻时泽马上擦肩而过,顾一攥着即将变为常温的冰水举到喻时泽面前,说:“喻时泽,请你喝水!”这拦路的架势,不知道还以为是约架的。
“谢谢,我喝过了。”喻时泽绕开顾一伸直的手臂,向前走去。
“那你要喝旺仔吗?虽然我本来是买给自己的,但我可以割爱给你。”顾一又把右手里的旺仔举到喻时泽面前。
“呦,还割爱呢!小学弟追人有一套噢。”旁边一个戴眼镜的男生把手搭在喻时泽肩上,说话间引起一阵哄笑。喻时泽不着痕迹地把肩上的手拿了下来,依旧是冷冷的样子,对那几个人说:“你们先去吃吧。”然后拽着顾一的右手离开了食堂。
顾一就这么左手拿着冰水,右手攥旺仔,以如此诡异的模样被喻时泽拽着手腕,一路到了教学楼中庭的花园。这里平时就没什么人走,到了饭点午休更是冷清。还是在那棵桂花树旁,喻时泽停下脚步,放开了顾一的右手。
“你到底想干什么?”顾一在喻时泽脸上第一次看到了不耐烦。
“想找你做模特啊。”顾一低着头,说话声音蔫蔫的,像干了坏事被抓包的小孩。喻时泽看到他双手仍拿着那两瓶饮料,纤细白净的右手腕处有浅浅的红印,是刚刚自己拽他时弄的。
“没有别的了?”喻时泽将视线移至顾一低垂的眼睫。顾一的睫毛很长,却直愣愣的没有丝毫弧度,跟他的性格很像。
“还要有别的吗,”顾一抬眸望向喻时泽,双眼纯粹得像湖水中掬起的月亮,“我只想找你做我的模特。”他的睫毛轻轻颤动,如同振翅欲飞的蜻蜓。
“好。”蜻蜓掠过水面,惊扰了一湖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