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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守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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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年底，棉衣事件算是告一段落，之后没再出幺蛾子。
想来是皇后被禁足在昭仁宫，卢家这段时间也被陛下看不顺眼，他们没有余力再在这批棉衣里动手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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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知意外边罩着白狐大氅，毛绒绒的领子围在她白皙的脖间，衬的一张脸越发只有巴掌大小。
女子笼在袖中的手捧着热乎乎的手炉，鞋底处还有从外边踩了的雪。雪下的不怎么大，已经化开了，她裙角处也沾了泥。
一进屋她就坐在了炭盆旁，倚香道：“小姐把鞋袜先换了吧，仔细脚冻着。”说着她蹲下去利落的帮郑知意脱了鞋袜，又把在松软的鞋袜给她穿上。
“今日查完这一次账，年前就不用再出去了，下午把阿焱也叫过来吧，他那儿一个人冷清清的。”郑知意甜甜笑着，掌心里捧着一杯热茶小口啜饮着对倚香说道。
今天已经是腊月二十九了，街上店铺该关门的关门，都准备回家过年了。郑知意上午把今年最后一波账对完，也能歇上几天，她想起朱焱是孤身一人，便准备叫他来自己家过年。
下午倚香回来，说朱焱这会儿还在忙着，一时半会的过不来，便让她先回来了，等到晚上他自己来，也是熟门熟路。
“都到年根了，也不知道阿焱在忙些什么。”她嘟囔了一句，然后道：“反正我现在闲着也是闲着，去陪阿焱处理那些事还能让他早点歇下来，去备马车。”她转头对倚玉吩咐。
到了清风行茶楼后，郑知意把身上的大氅脱下来递给身边的倚玉，自己上了楼。
朱焱也正从二楼走下来，男子穿着一身蓝色圆领锦袍，许是因为太累，看起来又瘦了些，现在正是劲瘦的那种感觉。
“我看你还有什么没忙完，能不能帮的上忙？”郑知意笑着说道。
“都差不多了，只剩一些账本还没归类。”他边说边迎上去，“外边天气这么冷，你还过来一趟，冻着怎么办？”说着把人先带到炭盆旁边让她坐下，又煮了一壶滚烫的果酒拿过来，“先喝一口暖暖肚子。”
郑知意接过，“本来我过来是想帮你的忙，还没帮忙，就先让你照顾起我来了。”
朱焱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无妨，熙熙在这里坐着就是帮我了。”他蹲下去，把堆在外边的账本收到了箱子了。
郑知意听他这话却是笑了，“你这话说的倒像我不是来帮忙的，反而是来添乱的。”
男子正低头摞着书，听到后也笑了起来，“是吗？那熙熙可得快点过来帮我的忙，我可一直盼着你来帮忙呢。”他嘴上这么说，手上的动作一点儿都没慢下来，几句话的功夫就收拾好了一箱子。
郑知意过去翻看着账本帮忙归类，速度比朱焱一个人快了不少，但还是折腾到了天黑。
回家后因为太晚，朱焱没有去拜见两位长辈，在郑知意准备的院子歇下了。
郑知意让人准备好了年后要给亲戚朋友们送的礼品，她怕下边的人办事有不周到的地方，她自己又看了一遍礼单。
看完了一遍，上面写的东西和去年没有什么差别，自然也没有纰漏。
从头到尾看完一遍，她突然想起，或许自己应该给李中曜准备一份东西。虽然别人不知道，但李中曜帮了她不少，于情于理，她也应该感谢一二。
可已经到了这种时候，外边的铺子都关门了，哪里能再买到东西。何况送李中曜的东西也不是随便找一件什么东西搪塞过去就行的。
她想了许久，都想不到送李中曜什么东西合适。无奈站了起来，取下腰间挂着的配饰准备休息。取下那只荷包时，突然想起了荷包里的那块墨玉，她把荷包拆开，取出墨色玉珏，放在掌心里。
墨玉在烛火的照耀下分外有光泽，她想，他应该是喜欢墨玉的，送人东西就要投其所好。她记得府里有一块成色特别好的墨玉，后来被打磨着做了不少东西，具体有什么她当时没问，也不知道有没有合适送给李中曜的。
这么想着她就在身上笼了件衣服，提着盏灯笼去了库房，把墨玉打磨的那套东西都拿了出来。
那套东西有手镯、耳坠、发簪和玉佩，好吧，这块玉佩勉强能拿出来送给李中曜，盒子里还有不少打了眼的黑色玉珠，她取出丝线穿着玉珠打起络子来。
做完后她把玉佩放在桌上，吹灭了蜡烛便睡去了。
第二日吃团圆饭时，她发现爹娘对阿焱格外的热情。
“阿焱，这道蟹粉狮子头是扬州那边特有的菜，你尝尝味道。”郑夫人笑着招呼朱焱。
朱焱也笑着点头，“谢谢夫人。”
“还有这个，你也尝尝。”
郑知意一脸无奈看着自家爹娘，她哪里不明白二老这是什么意思，之前他们就有意为自己招婿，朱焱这种聪明能干，又没什么家世，还长的好看的再符合爹娘招婿的标准不过。
“阿焱，你平日里太忙了些，都不常来，和我们难免有些生疏，以后别什么事都亲力亲为，多来家里走走。你看看熙熙，今年遇着你之后不知清闲了多少。”郑夫人指着在旁边吃的正香的郑知意说道。
突然被娘提了名，她抬起头，放下筷子，正准备为自己辩解一番，就听到朱焱笑道：“熙熙她哪里是个闲的住的，我来了之后她倒是往外边跑的少了些，可日日都观察着各地生意的动向，也是很辛苦的。”
“就是就是，娘都不疼熙熙了。”郑知意故作委屈，扁着嘴道。
郑夫人看着这番情形，眼中含笑，“娘哪里会不疼你呀。”说着手指在郑知意额头上点了点。
朱焱看见郑知意这副小女儿姿态唇角弯了弯，低下头去吃菜。
郑渊海则是观察着朱焱。
“阿焱，会喝酒吗？”郑渊海问他。
朱焱抬头，“会喝酒。”其实他只能喝一点儿，酒量不是一日两日能练出来的，他自小家穷，哪有闲钱沾酒。后来跟了郑知意，生意和学业上的事情都忙不完，哪会喝酒去。这么长时间，他虽然有时也和人应酬，但最多就是象征性的喝上一口，并不多饮。所以说现在，他说他“会喝酒”，是真的会，但也只是“会”了。
“陪伯父喝一口。”郑渊海倒了一杯酒，对朱焱道。
朱焱也给自己倒满，举起杯敬伯父。
推杯换盏间，朱焱的脸色已经泛起潮红，话也越说越多，俨然是醉了。
郑渊海没发现朱焱的异常，只当几杯酒下肚，朱焱慢慢放开了些。
郑知意和朱焱熟悉些，平日里哪见过他这样的模样，便知道他这就是醉了。
“伯父，熙熙她很好，若不是她，这辈子我都陷在泥坑里爬不出来。只要我在一日，我就……”朱焱虽然醉了，但他说到这句话时突然反应了过来，收住了自己没说出去的下半句话，迷离的眼神慢慢清楚起来。
还好，还好他没说出去。朱焱低头又饮下一杯酒，他自知熙熙并不喜欢他，那么他也不能给熙熙添麻烦，让熙熙心里不舒服。
“只要我在一日，我就和熙熙一起好好经营着郑家的生意。”他想，就这么陪着熙熙也很好。
郑知意知道朱焱平日里是个内敛的人，只是做事，不会把功劳宣之于口，今日这真是醉厉害了。
“爹，阿焱他喝醉了。”郑知意说道：“今夜还得守岁呢。”
郑渊海掂了掂才下去一半的酒壶，这是认识到被外边夸的上了天的朱掌柜的酒量，他俩一人也才喝了大约三两吧。
他笑道：“这孩子看着聪明的很，在外边办事也牢靠，没想到这酒量，啧。这么长时间怎么就没传出他不会喝酒的消息呢。”
朱焱脑中昏昏沉沉的听到了这句话，想说：“在外边我可不会真喝……”
郑知意笑道：“阿焱在外边有的是办法避过别人的酒，和爹喝，他是一点儿心眼儿都没耍。”
二老回了金梧园，他们两人年龄大了，并不在乎这些虚礼，也不准备守岁。郑知意让人把朱焱送回了他的小院，叫人煮了醒酒汤给他喂下。朱焱半醉半醒着，看郑知意要走，“熙熙，你是要回去守岁吗？”
郑知意正要走，转过身去，“是呀。”
他本想叫她留下来，却突然没了勇气，只低下头“嗯”了一声。
郑知意心思玲珑，以为朱焱长时间不见家人，正当年节，心生伤感，便道：“我和你一起守岁吧。”
朱焱抬起头，眸子里似要迸出光来，“好。”他扶了扶晕沉的脑袋，坐稳了以后下了地。
“熙熙，你守岁时一般都做些什么？”朱焱想陪着一起。和她在一起，无论做什么都是好的。
这一句还真把郑知意给问住了。
上一次过年，说起来是上一世了。
郑知意垂下眸子，道：“你呢？”
“之前我未守过岁，一般都是早早歇下，第二日还要出去做活。”朱焱说起他的过往，没有隐瞒，也不怕熙熙看不起他。
“那我们打牌吧，叫上倚香倚玉她们两个。”郑知意提议。
“好。”朱焱点头。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