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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放下了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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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知意被他这一句问的都想骂人了,你他妈的脑子是有病吧?
她保持着极好的修养,忍着骂人的冲动,说:“李中晏你有病吧!”嗯,省去了国骂就不算骂人。
李中晏见她反应激烈,以为自己猜对了,接着说道:“李中曜他不是良配,熙熙,如果你愿意回心转意的话,太子妃之位还是你的。”
什么鬼?郑知意都懒得对他翻白眼了,真能扯!上次是朱焱,这次又是李中曜,下次她干脆嫁给他爹得了,起码还是大晋最有权势的人。
“停!打住!”郑知意不想再听下去,打断道。她说:“你有你的青梅竹马,我找我的如意郎君,各不相干。”
“李中曜他性情暴戾,你不能被他的表面给骗了。”太子又说道。
行了,她算明白了,李中晏这是自己得不到郑家的钱财,也就要砍断其他皇子得到郑家助力的可能。现在看她和李中曜走的近了,着急了,才这么不顾脸面的说这种话吧。
“嗯,我不会被他的表面骗到,他面冷心热,是极好的一个人。”郑知意说道。
太子恨铁不成钢地看着郑知意,最终却觉得他没什么立场去说什么了,他的确想熙熙回心转意,可好像没有机会了。
“落星,走吧。”他声音低沉的说了一句。
回去的路上他一直在想,他和熙熙怎么就到了今天这地步了呢?好像真的不怪熙熙,是他母后三番五次的算计,而他以为熙熙因为喜欢他,会默默承受,所以也从未阻拦过母后。
之前他从未注意到这些,现在一点一滴的想起来,他才觉得可笑。他一开始去接近郑知意就是为了郑家的万贯家财,怎么现在反而动了感情。
他是储君,是未来大晋的帝王。李中晏在心中告诫自己,放下吧,权势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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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知意拿了银票乐滋滋的回了栖玉院,吩咐下去让绣娘赶工。她怕皇后贼心不死在棉衣上动手脚,用了特制的线在衣服里面都做了标记。
把事情吩咐下去后她又拿出那包桂花糖,取出一块含在了口中。
真看不出来,李中曜看起来那么冷酷,还是个会买糖的人呢。
这一件事解决完,她放松了不少,在院子里绑好的秋千上坐了下来,脚尖踩在地上,轻轻摇着。
正好的日光透过院中的树照在地面上,透出点点光斑来,随着她的起落,晦明变化。
一块桂花糖完全含化了,她也站了起来,准备去一趟清风行茶楼。
朱焱正在里边和人谈着事情,她便在外间等了一会儿,没叫人打扰他。
敲门声响起,是朱焱的声音。
“阿焱,进来吧。”郑知意道。
男子推门进来,郑知意晃觉不过十几天没见朱焱,他竟变化这么大。身量比之前高了些,脸上也更棱角分明了,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还是那种丢到人群里也找不到的长相。现在不止是身高和长相有了细微的变化,主要是因为身上透露出来的那种温和儒雅又自信阳光的气质,格外的吸引人。
果然是环境造就人呀。
朱焱进来,看见在窗边站着半转过身来的小姐,淡淡的阳光笼罩在她身上,使他觉得两人之间距离很远,不可触及。
“主子。”他唤了一声。
“阿焱,你处理完那边的事了。”她转过来往屋子中间走去,在桌边坐下。
朱焱点点头,“不是什么大事。”
“清风行进展还顺利吗?在其他州县开的茶楼可还适应?”郑知意问道。
“还在推广中,只在上京附近的冀州开了两家,等这个月底看看成效。”
是她太心急了,哪能那么快就见到成效。郑知意重生回来到现在也不过才两个多月,可相对上一世而言,已经改变了许多。
至少,她和太子断开了,棉衣的事情也再不能给郑家定罪。
她点头,想到了明年会出现的那场瘟疫,不知到底是什么人在后边搅动风云。她对朱焱道:“慢慢推进就好,不必急于求成,是我太着急了。”
朱焱脸上挂着一个温和的笑,眼尾也弯了起来,他说:“好,我会尽快把清风行推广到大晋各州县。”
嗯?郑知意头顶冒出了问号,怎么阿焱理解的意思和她说的好相反了呢?
接着就听到朱焱笑了一声,“是在行稳的基础上致远。”他看出了主子眼底的着急,知道她该是很需要这样一个自己的消息渠道,既然如此,他自然会,尽快。
郑知意也笑了,朱焱鲜少会和她开玩笑,总是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样,每日不是忙着生意就是跟着先生读书,很少有空闲下来的时候。
因为他自己的持重端方,他身边的人总把他当作主心骨,却没人想着,他也才是一个未及弱冠的少年。
她知道越是心思活络、头脑聪敏的人内心越是敏感,便尽可能的给这个小小少年安全感。不是因为她是多良善的人,只是因为朱焱合她的眼缘,她便想让朱焱能多几分快乐。
如今,朱焱也能和她玩笑了,这样很好。她便也笑着,“嗯,你说得很不错,行稳致远嘛。”说罢这句话后,她又提起一点,“对了阿焱,你以后不要叫我主子了,咱俩本就同龄,我虚长你几个月,你叫我熙熙或是阿姐都可以。”
朱焱表情出现了很明显的呆愣,还是那种很没形象的瞪大了眼睛的样子,就好像郑知意说的话有多不可置信一样。
郑知意自觉没说什么惊人的事情,怎么阿焱就这么愣、愣住了?
缓了几瞬才见朱焱的表情恢复了正常,“熙熙。”他不敢相信这辈子这两个字能从他口中说出,可是,他说出来了。
“嗯。”郑知意支着下巴,听到低低的这么一声,笑了出来,还是头一次有人叫她名字都这么可爱的。
“说好了,以后就这么叫我,不然多见外。”她赶紧说定这件事。
朱焱点头,“好。”
从朱焱这里出去,郑知意去了附近几家郑氏的粮铺,为着明年夏天的那场瘟疫,粮食必然会短缺。她嘱咐各粮铺的掌柜今年多买进些米面之类的粮食,以备不时之需。
那些掌柜的不知道少东家为什么要叫他们储蓄粮食,但少东家总有她的理由。少东家每次的决策都极有预见性,他们自然会听从。
做完这些,郑知意又去铺子里转了转,看了看情况,等到快天黑时才准备回家。
今日她出来身边没带人,只有一个驾车的车夫,眼看天黑了下来,她心知得赶紧回家了,不然院子里那群小丫头又要担心。
马车行到了一个拐弯的地方,她闻到了浓郁香甜的桂花香,“在这里停一下。”
马车停下,她看见一个支着篷的小摊,有一个年龄看起来约莫有五十岁的老人在熬糖,篷里燃着两支蜡烛,只是保证能看见东西罢了。
“老人家,一包桂花糖。”郑知意从荷包的隔层里摸出一块不小的碎银递过去。
那人接过碎银要去旁边的小称上去称重量,就听到一道笑着的女声,“不用找钱了,我拿糖就好。”
那老人眉开眼笑,边装桂花糖边笑着:“老头子做了这么久的桂花糖,就属这两天运气好,昨天晚上有个小郎君,说的和小姑娘是一样的话,就是不像小姑娘你这么爱笑。”
郑知意接过装好的糖,笑道:“面冷的人一般都心热。”她猜到老人家说的是李中曜,昨天他大概就是在这里买的桂花糖吧。只是,李中曜这样的人,大概没被人叫过小郎君吧。想到这里,她唇角又弯了起来。
回了栖玉院后,倚香和倚玉果然是一阵念叨。
“小姐以后出门可得多带些人,别看现在是太平盛世,到了晚上,谁知道有什么贼人呢?”
倚香话音刚落,倚玉就接着说道:“是啊,再说小姐又生的好看,有的贼人就专挑落单的美人下手呢。”
“倚玉说的不错,小姐身边带不带我们两个不重要,侍卫是必须带的,莫说晚上,就是白日里也有那些心怀不轨的人。”
“……”
郑知意无奈的看着这两个还把她当小孩子的丫头,笑着应“好,好,我知道了,以后出门一定带一堆侍卫。”等等,她说了好多两个丫头才停下。两个丫头停下不是相信她,而是知道这么说也没用,以前又不是没说过。只是每次一担心总是忍不住要念叨上几句。
郑知意知道她们是好心,也不嫌烦。她自己也知道即便她孤身走在路上也不会遇到危险,毕竟每隔几步就是一家郑氏的铺子,什么贼人这么大胆敢掳走她?
倚香倚玉二人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她出去的时候才敢让她一个人也不带。
日子一天天过去,郑知意时刻关注着棉衣的制作,到九月多到了交衣服的时候,她才算松了一口气。但她还没敢完全放松,等士兵们都穿上没出现问题这件事情才算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