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生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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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今日来找我有何事？”总不能就是为了送这么支珠钗吧？
不过，这种事情好像李中曜也能做的出来，前些天，他不也是大半夜的过来就贺了一句新年。
真是不知道该夸用心还是说他大半夜的发神经。
郑知意偏转过身，正对着李中曜。他很高，即便都坐在这张榻上，她也比他矮了一截，目光堪堪落在他那高挺的鼻梁上。
李中曜往前凑了凑，鼻尖几乎挨到郑知意的脸，“无事，过来坐坐。”温热的气息喷在她颈侧，极具挑逗意味。郑知意不是不知事的小姑娘，这一个动作引得她心肠中过了千百中可能。可当她再抬起头时，却见那男子像无事人一般坐得端端正正，两人中间也留着合礼的距离。
“还是说，非得有事我才能来找熙熙？”他尾音上挑，反问了一句。
郑知意觉得这人好生无赖，她什么时候说过这句话了，她眉毛一挑，微微扬起头注视着眼前这男子，笑了一声，语气中却有几分浅浅的愠怒，“我可没这么说，不过王爷要是这么理解我也无所谓。”
李中曜不想把姑娘逼得太急，虽然他确定了自己的心意，但培养感情这种事情嘛，总得慢慢来。
“别嘛，熙熙。”他声音低沉而悠长，似在和郑知意撒娇，也像单纯的在哄这个有几分生气的小姑娘。
郑知意可想象不到那个浑身上下散发着生人勿近气息的辰王竟会发出这种声音来，她还诧异的看了这人一眼，入眼所见的李中曜却并没有与这种格调透出格格不入。
这可就奇怪了。一个在战场上厮杀的铁血战士怎么能这么的，嗯，突然看起来就柔弱可欺了。
这一句话好似撞在郑知意心口里，再对上男子那荡着湖水与雾气一般的眼眸，她就直接缴械投降了，刚刚的几分愠怒完全散去。
不怪她被美色惑了心神，实在是李中曜这种样子，换个定力比她强千倍万倍的人来也该招架不住，何况她这等凡夫俗子。
她突然觉得，她可能不是她自己以为的那般理智。李中曜只需做出这么一种魅惑的姿态来，甚至都不算魅惑，她大脑就不会思考了。
李中曜感觉到郑知意情绪的变化，便知她不再生气了，心下便放松了几分。他又好声好气地哄了郑知意一会儿才作罢。
郑知意可从未见过李中曜去哄过什么人，前世她死时李中曜还未娶妻，但据她所知，李中曜即便是对着他的亲生母亲苏贵妃也是不会低头的。现如今这般，是因为自己是他的朋友么？郑知意心里起了一丝疑惑。
还没等她细想，李中曜就看出了端倪，道：“你这里可有什么吃食吗？我还饿着肚子。”他来时没吃饭，这是真的，但要说饿肚子却还不至于。
郑知意脑中才起了一点儿思绪，被李中曜这么一说，立刻打断了，也忘了自己在想什么。
她看着眼前这人，想了想，指尖指向桌子上的点心，“王爷饿了便在那里随便吃几口垫垫。”这时候总不能叫她院里的人再开火做饭，然后发现她屋里藏了这么一个男人吧。
李中曜顺着她指的方向在桌边坐下，还自己给自己斟了一杯茶水。
这人真是自来熟的厉害，郑知意从来不知率领北境数十万兵马的战神还是个自来熟……
她也坐在桌边，手指捏起一块点心，调笑道：“王爷这样的人竟会饿肚子，下次王爷再来我叫人给厨房备上热汤热菜，可好？”不知怎的，她自然而然就说出了这句话。
说完话她自己也愣了一秒，李中曜来她这里来的她自己都习惯了，竟不自觉说了下次这样的话。
李中曜像是没听出话中的不同来一样，依旧吃着点心，又咽了一口茶水，点着头，“嗯，好呀，我还没在熙熙这里用过饭呢。”
得，这位爷顺杆往上爬，还真是，啧，算她多嘴。
“我就随口那么一说。”她怕李中曜真来她这里用膳，赶紧挽回，“那什么，你也应的太快了些，我这里总要顾及着院里的人，你要被他们看见了可不好。”
李中曜没想到她即刻就咽下了说出去的话，不由轻叹一声，唉，眼下看来，任重道远啊。
他也不想把郑知意逼太紧适得其反，便道：“我知道，我逗你的。”
待到月上中天，李中曜才从栖玉院离开，郑知意把自己看的那个话本子放到桌上，吹灭蜡烛也去睡了。
清风行在朱焱的手下不断扩张，现在已经开了数十家茶楼，但这在朱焱看来还远远不够。
他此时还未睡，刚刚应酬完一批人，回到清风行又翻开了账本。
桌上的两支蜡烛几乎要燃尽，朱焱才合衣躺到了榻上。
郑知意到清风行时，见朱焱正换了衣服准备出去，因她进来，又准备回屋。
“我这里不妨事，阿焱若有事便去做。”郑知意见他的动作，猜到他的想法，这么说道。
她今天来清风行来的早，但茶楼里已经坐了不少人了，可见朱焱经营的用心。
“没什么要紧事，熙熙来了自然是先陪着熙熙。”朱焱迎上去又和郑知意走到二楼。
郑知意在二楼靠窗处坐下，看着楼下的人，喝过一杯茶，她往里边走去。
清风行的发展和朱焱的用心她都看在眼里，她在那边坐了一会儿，单手撑着下巴看着下边，一盏茶喝毕，她站起来往里间走去。
朱焱跟在她身后，一路和她说着清风行最近的情况，进了屋里之后，从书架的最上边抽出了那本才放上去的账簿，放在郑知意手中。
“别的你都清楚，这本是近两日新添的账，看看。”
郑知意把这本不厚的账捏在手里，没急着打开，“阿焱，你还是要多休息些，我看你每日怕都睡不够三个时辰吧。”她比他年长些，阿焱身边没有家人，她就得顾着他些。
朱焱抿唇一笑，不像在外边商人说的那般伶牙俐齿，反倒有几分羞涩，他说：“我觉少，睡一会儿就歇的差不多了。”
这一笑让郑知意也不忍心语气太重，她指腹在粗糙的纸面上轻轻碰着，“你身边也没个得用的人，要是有人照顾着，我也能放心些。”
朱焱到现在还是孤身一人，身边连半个丫鬟小厮也看不见，一切饮食起居都得亲力亲为，郑知意便也总是操着心。
“熙熙说的也对，只是我这么多年一个人习惯了，等什么时候有合适的人再说吧。”他轻轻说道。
他的语气不像是拒绝，甚至说出来的话也很温和，可到底还没给身边要人。
这么长时间相处下来郑知意也习惯了，知道朱焱看起来温和，其实骨子里再固执不过，便笑道：“随你。”说着翻开了手里的账簿，垂眸去看了。
“你刚刚出去是有事要办吧？去做吧，不用管我，和我还见外什么。”她用手指压着纸页，抬起头对朱焱说。
“我看完这些也就走了。”她怕朱焱要陪着她耽误了事，到时候晚上又得熬着，便又补了一句。
“好。若是哪里的账记得不清楚，熙熙便勾出来，我回来再查一遍。”朱焱说着站起来，朝郑知意颔首，表示知道了。
朱焱确实也有事，他没再客套，出门去了。
郑知意看账的时候入了神，坐在桌前边演算边看，等看完时，把账本放在桌上，抬起胳膊伸了个懒腰。然后把算筹上的珠子磕到了一端去，闭着眼睛在椅子上靠了一会儿。
略微放松了半刻，她就起身往外边去，她这几日还得去粮铺和药铺里转转，在瘟疫爆发之前，她自己这里得做好准备。
上一世宫里研究出来针对瘟疫的药方就是药铺里普通的败火药方再加上几味别的药，因此进这些药材倒也不显眼，别人也不会察觉出不同来。
她给朱焱的桌子上留了字条，“账务无碍，阿焱，注意休息”。朱焱回去看到时，眼角浮起一抹笑。
接下来的这几日，郑知意一直都在外边的铺子里看着，等把每家铺子的账都看过，也已经到了三月里。
她还想着往外扩展生意，查完铺子之后就又和朱焱待在一起，几乎是同吃同住，除了晚上会回各自的屋子睡觉。
这日好不容易敲定了与蜀中的生意。
蜀中富庶，良田美池，桑竹丝绢，无论是粮食、酒还是布匹都品质极好，但因为有天险之隔，运输总是不方便。
但她要把这边的生意做起来。蜀道难走，她便不走天险蜀道，另劈水路。
三峡废弃已久，河道偏移堵塞，不能通船。但也只是其中一段，她只要修好这段水路，蜀中出入便由她作主，财富便可源源不断流入她手中。
只是，这水路修好后，其他商人甚至朝廷也会想来分一杯羹，她也不愿花费力气为他人白白做了嫁衣裳。
晚上回去后，即便劳累了数日，她还是睡不着，她现在很有精神。桌上铺展开一张地图，手里拿着与蜀中有关的书，脑中慢慢想着办法。
这条水路，得让朝廷来修。兴修水利是大工程，讲究颇多，若是她的人动工，哪里决堤发生水患了，怕是隔着一百里也能赖到郑家头上来，得让朝廷去做。
她手指点在三峡那块儿，想着，郑家可以出一半的银钱，但要三峡两年的优先使用权，同时还能留个好名儿，也很不错。
修水路是大工程，花费无数，但对于郑家而言拿出这么笔银子来并不心疼，更何况修好后这条河动起来，郑知意不会亏。
只是，她该去找谁呢？
找户部尚书还是工部尚书。按说工部管着各处的工程，她也不必犹豫，可她要办的不是修工程，而是送银子。再加上听说工部尚书还是个古怪人，她就犹疑了起来。
朝中这些官员与她郑家或多或少都有些关联，所以她倒不怕说不上话。权衡利弊之下，觉得还是让工部尚书在朝中首先提出比较好，之后户部缺钱，她才能趁势而上。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生意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