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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 2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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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正式开始前，陈主管站在一块电子屏幕的旁边，面前的桌子上摆着好几份策划书，“两场服装秀，再加上本月中旬要交上去的设计，这个月我们部门任务繁重，大家要做好超负荷连续加班的准备。关于年后的秀，总部明令要求提交上去两份不同的设计。”说完后，他将策划书有序分发到其他人手中，其中，有两位同事的座位上空空如也。
我翻开策划书，内容是和其他公司联合举办的大秀，把如此重要的事情交给新入职的人，显得有些冒失。
陈主管用手指敲了几下桌子，随后看着我们说道，“本月中旬的设计，原先分配到的几个人继续做，交上去后再重新分配工作。”
“打版要一并交上去吗？”一位同事问道。
主管微微摇头说道，“这是最基础的东西，以后不要再问了。”得到回应后，他继续说道，“小蕊面试的时候，交了一份关于自然为主题的设计，命名是冬青，负责人很重视这一系列。经过几天的研讨，年后的第一场秀就用小蕊的设计。”
“这件事听起来有些草率。”有人提出质疑。
“这是公司的决定，总部也已经批准。还有一点，公司本次招聘设计师，最终优胜者的作品会出现在秀场上。如果你有异议，可以带着个人的作品向总监提出。”主管看着众人说道。
“如果能交出更好的设计，可以向公司申请更换服装。”大俊突然说道。
“今天的会议就此结束，你们两个负责修改完善这一冬青系列，争取一周后把样衣送到总经理办公室。”主管看着后面两位同事说道。
“表面看似零零散散，整体却能融入同一个主题；服装形式风格各异，每件又朝着同一个主旨靠拢，仔细琢磨，是一套新颖的设计。”一名同事看着手中的文件说道。听到这，我突然有些心酸，被上一家公司赶出来的时候，已经快失去对未来的信心。
“杰哥慧眼识英雄啊。”大俊在一旁笑着说道。
“不愧是金牌学院的优秀毕业生，第一次看到这个作品的时候，我和其他管理都在感叹创作者的实力与潜力，好好努力，你的未来不可估量。”主管小声说道。
我看着主管，微微一笑，本想和他说上几句话，心里却一直想着繁重的任务。接下来的好几天，办公室内的每个人，中午加班，晚上熬夜，连回到家后都在想着工作。好不容易熬到周末，众人并不敢外出放松心情，而是泡在图书馆中绞尽脑汁地工作。
新的一周，起床洗漱后，我揣着一叠画纸早早地跑出家门。走到路口的时候，易成轩的车子正停在街边。去公司的路上，我忽然想起今天是清源去山区的日子。
办公室内，同事们顾不得互道早安，放下背包后便直接埋头工作。等电梯的时候，其他部门的人会主动让出前排的位置，我们的一分一秒在那个时候，尤为宝贵。下午，放下手中的针线和剪刀，我向主管请了两个小时的假。担心他不同意，末了，我主动提出会延长工时，以便提前完成第二日的任务。
从公司出来，我匆忙赶到车站，拨通电话，挂断电话，几分钟后，清源出现在车站门口。和他一同出来的，还有梁舒萱及另外两个人。时间仓促，我眼中只有清源，根本无暇顾及紧跟在他身边的人。距离发车时间所剩不多的时候，我陪同清源一起走到检票口。
“如果有什么事，立刻联系林木和明泽，他们会帮你处理的。山区那边的信号稍弱，信息接受总有延迟。”清源看着我说道。
“年后举办的第一场服装秀，秀台上会出现我设计的服装。”我笑着说道。
“我争取早点回来，争取赶上那场秀。”
“清源哥，该进去了，别误了发车点。”一个男人走过来说道。
“你快去吧，路上注意安全。”说完，我推了一下他的肩膀。
看着他的身影一点点消失在人群中，我内心的失落感立马袭来，还没整理好心情，手机连续收到十几条短信，大俊催我回去工作。于是，离别的伤感仅仅持续了几十秒钟，便被工作强行压住了。
回到办公室，有两名同事正和大俊讨论着什么。争论间，我们一同去了会议室，紧接着，他们将制作好的样衣抱了过来。我皱起眉头打量着那件长裙，样式几乎没改，不过有几处位置的颜色略微变了一下。看着颜色更具有冲击性的小样以及原来的设计，我犹豫不决，迟迟没能做出决定。
“冬后万物复苏，自然是色彩缤纷的，颜色的猛烈冲击更具活力。” 他们有些紧张地说道。
“颜色过于亮丽，看了之后好像有些眼花缭乱。”我小心翼翼地说道。
“我们对颜色的明亮和色彩的搭配有绝对的把握，这点可以放心，一定不会出现用力过度的情况。”他们拍着胸脯说道。
我扶着额头靠在桌边，内心挣扎了很久，最终同意了他们的修改。回到座位上，我看着大俊说道，“刚入职的设计师，作品便被放在秀场上，很难服人吧。”说话间，我递过去一份资料，是他要求我帮忙收集的。
“在这里资历很重要，但最重要的是作品，你是有机会去总部的，何必因为他们的几句闲言烦恼。现在这间办公室的每个人，都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就先别忧心那些话了。主管分给你的那份策划很不简单，如果做好了，他们会服气的。”说完，他回到自己的座位。
国风的主题对于我来说不算简单，不过当初选择接受这份委托，就不能轻易放弃。既要超凡脱俗，又要傲视群雄，在画纸上随意画了几笔，无意中勾勒出花中四君子的线条。转念一想，如果将四君子放在设计上面，协调整体是一个无法避过的难点。
左思右想，我只能先画出梅兰竹菊的形态，而后寻找共同点。看了一个晚上，找到了一些共同点，却不知该如何呈现出它们坚韧不拔的姿态和气节。
离开办公室前，我轻轻关上墙灯，随后又拿了一摞画纸。走出办公室后，我看到易成轩正坐在门口。
“看你那么认真，没敢进去打扰，走吧，我送你回去。”他笑着说道。
“你不用特意等我，更不用送我回家，含糊不清的举动，对我们两人都不好。”
“下班后搭同事的顺风车回去，不算含糊不清的行为。对了，你现在负责哪个项目？”他看着我说道。
“那场几个公司联合举办的大秀，策划的要求是艳压群雄，可是我现在还没有制出一件勉强能上台的小样。心中倒是有主意，不过想法终归是想法，实现在纸上又是另一回事。”
“他们把那个重要的项目交给你，是被面试时的作品折服了吗？恕我直言，无论基于哪些因素，这都不是一个理智的决定。”他有些惊讶地说道。
“这些事，没有人告诉你吗？我还以为你早就知道了。”
“前几天商讨的时候，管理层对你的意见不一，相互争执不下。后面，我分身乏术，很多迫在眉睫的事情便分派下去了。你的一些作品会出现在秀台上，这件事我知道，因为我签署了那份文件。至于你现在负责的项目，我毫不知情。”他语气严肃地说道。
“为什么选用作品需要你的签字？你是总经办的人？”
“我是谁的人，你以后会知道的。尽管我们提前认识了，但是在工作上，我从来不会念及旧情，好就是好，差就是差。”
“我会竭尽所能做好每一件事，不用你刻意包庇。”我语气冷漠地说道。
“和早上的语气完全不一样了。”他的语气，稍微透露出赞许。
“过不了多久，我会让这间公司的人和秀场中的观众，发自内心的为我鼓掌。”
“总是待在办公室的一方小小天地工作，不仅身体，思想也会被牢牢圈住，偶尔出去找找灵感，是个不错的主意。”他笑着说道，我静静地听着，没有理会他的话。
将我送到路口后，他说到明天会早一点过来。我看着他的热情，忍不住摇摇头，脸上露出了困惑的神色。他笑着挥挥手，随后驱车离开。
打开客厅的灯光，今晚大约又是一个逼人发疯的晚上。洗漱过后，我一会趴在书桌上，一会走去窗前，一会躺在沙发上，熬着熬着，终于画出了几件衣服。
清晨，我大口吃了一块面包，随后抱着画册走去路口。车窗被摇下来后，他正在喝咖啡，上车后，他递过来一瓶牛奶，我摇摇头，表示已经吃过早餐了。他略微无奈地看了我一眼，随后驾车朝着与公司位置相反的方向驶去。
“去哪里？”我吃惊地问道。
“去一个能激发创作灵感的地方，我说过，身体被禁锢的时候，很难创作出好的东西。你们部门的人，只有打版的时候会老老实实在办公室呆着，其他时间在公司都很难遇到。今天出来的事情，你的主管已经知道了，不需要有任何心理负担。”
“你知道的事情还真不少啊，每天都有专人向你汇报吗？”我冷哼了一声。
“你的疑问太多了。”
之后，我静静地靠在椅背上，转头时，看着一闪而过的树木，看着匆匆赶路的行人，内心没再掀起波澜。不一会，汽车在一个模特公司前停下了。
“漂亮的模特并不能激发设计师的灵感，如果想看她们练习台步，你大可一个人进来，然后找到一个前排位置默默欣赏。快被工作压垮的人，根本没有心情参观这里的一砖一瓦。”我恼怒地说道。
“克制一下心中的怒火，我们先进去看一看，如果不满意我立刻送你回去。”听他这么说，我叹息了一声，随后不情不愿地跟了上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