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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第 3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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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是什么意思?”韵梅看着葵扇手里的小方盒。
从上值以来葵扇一直都鬼鬼祟祟的跟着她,终于等到来到只剩她们两人御书房时,葵扇不知道从哪掏出个莫名其妙的东西递给她。
葵扇见递给她半天不接,直接扯过她的手塞给她:“你不是想吃糖吗,特地给你找来的。”
韵梅一边疑惑,一边展开油纸,看到里面一块拇指大小的花朵型麦芽糖,不过可能体温原因,化了一些,没了原来漂亮的形状,显得有点丑,她登时拳头紧握,把糖狠狠捏在手中。
“你哪来的?”她以往冷静的面孔出现一丝崩裂。
葵扇吓了一跳,但随即反应过来笑道:“其他的不用管,反正你的后顾之忧已经被安排妥当,糖铺也会照开。”
韵梅神色讥讽的看着她:“还真看不出来,你居然这么有手段。”
葵扇:“总要给自己寻点活路不是?”
韵梅:“你想做什么?”
葵扇:“你怎么把芷月弄去宣景宫的?”
韵梅:“认识有人。”
葵扇:“谁?为什么选芷月?”
两人的谈话充斥着葵扇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步步紧逼。
韵梅抿了抿嘴,暗叹口气:“依巧,我们一同进宫在教习院学习,不过我们关系一般,芷月很好拿捏,可以让她给我传递宣景宫的消息。”
葵扇:“给前德妃?那她现在倒了,你还为谁做事?”
韵梅复杂地看着她:“葵扇,我以前说过吧,身处在什么位置就做什么事,越级稍稍踏错一步都会万劫不复,你救了我的家人我很感激,但你知道这些对你没好处。”
葵扇偏了偏头,看向别处:“现在即使不越界,也会万劫不复。”
复而又转向她:“我们是宫婢是贱籍没错,但若我们自己都不为自己着想,主子一句话就前赴后继地去死,到头来得到的只是他们的嫌恶与丢弃。挣到的钱带不出去,又与亲人阴阳相隔,那活着干嘛。”
韵梅没说话,呆呆地看向地面,若有所思。
葵扇知道她有想法,她这么聪明,怎么可能不为自己谋出路,哪怕是芷月,含霞,还是雪竹,都小心翼翼地企图往更好的位置爬,毕竟谁想一辈子当个最低等的婢女。
“你有办法全身而退?”韵梅问。
葵扇笑着说:“赌一赌呗,就照如今后宫的形式,赢了趁乱出去自然是好,输了出不去跟之前也没差,虽然我也没有十成把握,但一成还是有的。”
韵梅仿佛在看一个傻子:“……也不知道是说你蠢,还是说你乐观的蠢。”
葵扇:“人活一辈子总得有点盼头才能走下去,我现在的盼头就是出宫,不然浑浑噩噩的犹如浮萍,可能连自己都会厌弃吧。”
韵梅久久不说话,扭头看向窗外,眼睛在碧蓝如洗的天空徘徊,“你不是和太医院很熟吗,为什么他们从来没有发现小皇子身上有什么不同。”她叹口气,有些无奈:“不过现在好像就算发现了也没什么意义。”
说罢转身继续做自己的事,正当葵扇在脑中搜寻小皇子有什么异样的时候,韵梅又补充一句:
“我们身为奴婢,不管对这些知情多少,都要装作不知道,并且,我们只是奴婢,与那些身份尊贵的贵人永远不是一条路上的人。”
葵扇霎时一愣,忽然明白之前为什么韵梅总不愿意对她多说,可能一是她被人捉住把柄不能说,二是主子对她信任不够,知道的也不多,零零散散的信息告诉葵扇怕她做出出格的事,所以还是闭嘴的为好。
这边韵梅说罢,便接着装聋作哑只会做事的奴婢。
下午的时候小公主不知怎么的,落了水,路过的七公主帮忙打捞起来,听说捞出来后脸都是紫的,小公主本身身上有伤,再加上年纪小身子弱,入了凉直接发起高烧性命垂危。
可是这个时候,淑妃正在准备生辰宴,忙得不可开交,央嘉帝待在传祥宫不露头,其他皇子公主待在自家殿内更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太后更是沉迷政事和佛教无法自拔。
只有贵妃假心假意过来看望一下,当即就指罪名给十一皇子,具体的罪名有好几种说法。
有人说是十一皇子本来可以当太子,却因为前皇后心思不正,导致他又变回原来那个默默无闻无依无靠的皇子,遂便记恨上小公主,便推她下水,有人说是下人挑唆,导致失手推下,还有人说十一皇子本就心思歹毒等等等。
十一皇子有没有在现场,小公主为什么会落水,葵扇都是听别人口中听来的,具体怎么回事,人云亦云,没多少人知道,大多数都是经过加工的谣言,不过真正的真相,有多少人在意,就不得而知了。
贵妃汇报给太后和央嘉帝,都让她这个贵妃处理,结果便是十一皇子被永久关禁闭,每日抄书给小公主祈福,太医院全全出动救治小公主,然后七公主因为放弃学业跑去校场,不仅自身课业落下,还打搅其他人训练,禁止踏足校场,加派人手监督学业。
算是变相软禁,虽然葵扇不明白七公主这个没什么人在意的人是否对贵妃的计划有没有什么影响,不过也有可能是表现她想在其他人面前提升自身的口碑,让他人知道她对任何皇子公主都像对自己孩子一样上心。
葵扇自从从余修仪身边离开,见识了太多对她来说超乎她想象的事,若不然,她永远都会迷迷糊糊恍若提线木偶一样活着。
葵扇对这些事已经屡见不鲜,毕竟这些事情永远会出其不意地发生,特别是皇宫,不给人任何喘息的机会。
淑妃的生辰宴决定在三日后举行,会邀请京中权贵前来参加,有宣王这个成年皇子和太后的势力,会有不少人来巴结。
临近傍晚,从宫外传来急报,严驸马找到了,不过只是一具腰斩的尸体,上半身在地上,下半身在树上,被边境巡逻的士兵发现,皇孙依旧不见踪影。
顺阳公主在受到消息后太阳已经下山,天马上就要黑了,她慌里慌张进宫找央嘉帝,直接冲进了传祥宫找他。
葵扇下值的时候往太医院走,路上朝传祥宫的方向看过去,那边灯火通明,却静悄悄的,顺阳公主从过去一直到葵扇下值,足足有一个时辰时间,央嘉帝却一点动静都没有,虽然她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又在干什么,但......
感觉这个皇帝真的要完蛋。
她来到范空月这里,发现范空月不在,但却和另一个穿着黑衣的陌生人四目相对。
从谷正躺在躺椅上优哉游哉,手里的拿着一颗指甲盖大的透明珠子举在眼前对着蜡烛光源看,听到动静一点也没有要回避的意思。
“宫里......居然还有贼?”她喃喃出声,虽然第一次见这人,却没有觉得害怕,真是奇怪。
从谷淡淡瞥她一眼,看她的反应十分无趣,“你来这干什么?”
“我找范太医,请问您是?”葵扇乖巧道,虽然不害怕,但莫名出现一个陌生人还是要警惕。
从谷把目光从手中珠子上移开看向她:“范太医?既然如此,那这屋里的钱财和毒药你可知放在哪?我先前和他做了交易,还没给我。”
葵扇:“交易不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吗,为什么你既要他的钱还要拿他的药?”
从谷表情不耐,紧紧捏住珠子在手心,从躺椅上站起来,站到离葵扇半米远的位置,他比她很多,使得葵扇仰头看她。
他居高临下道:“因为他死了,若你告诉我,可与你平分。”
葵扇皱眉看着他,后退一步,与他拉开距离:“你跟她关系不错吧,就不能说点好的,我可没听说今天有人处死太医。”
从谷:“谁跟他关系好......”
葵扇:“既然不好,之前给他把风的人是不是你,而且你这理由太烂了,皇宫还缺毒药?你都能悄无声息来到皇宫,难道还去不了国库?”
从谷:“......”
葵扇:“范太医呢?”
这边话一说完,从药架后面慢悠悠走出来一人,范空月笑着打趣:“我就说吧,人家不傻。”
葵扇看到范空月出来,暗松一口气,但听到他说的话,两颊一烧,眼神瞥向地面。
从谷什么也懒得说什么,继续坐会躺椅上。
范空月介绍:“这位是从谷,我的好友,在宫中帮我许多,在你我未认识之前,会比较随意一些,你来了之后他都要躲起来,今天想让你认识认识,就演了这出戏,希望不要被他吓到,他人还是很和善的。”
葵扇微微偏头朝从谷投去好奇的目光,但被从谷凶恶的眼神给退了回来,忙摆手:“哪有哪有,看他第一眼就觉得他不是坏人,应该早些认识的,从郎君很有趣。”
范空月笑道:“第一次有人这样说他,他会很开心的。”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她却感觉不太对,“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啊?”
范空月的脸色顷刻冷了下来,“是有点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