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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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吃边聊。”曹楠楠将一双筷子递向章小池。
章小池一动没动，直到冷面壮汉将目光调向她，她差点儿连滚带爬地坐到了曹楠楠的身边。“你吓到她了。”曹楠楠嗔怪。冷面壮汉对章小池微微一颔首，出去了。
断头饭！
章小池的第一反应又压倒了一切：她撞见了曹楠楠的“婚外情”，她这个活口一定留不下了，这顿一定是断头饭。
下午两点。
章小池“活着”走出四方投资的总经理办公室，走出旭日写字楼。
上车后的第一件事，她上网搜索了四方投资，也再一次搜索了曹楠楠的名字，果然，还是一无所获。什么叫大隐隐于市？今天曹楠楠给她上了空前绝后的一课。
即刻，章小池给曹栖发了微信：「聊聊？」
曹栖迟迟没回复。
章小池便在微信群里@了曹栖：「在吗？」
一号弟弟：「姐姐，这是最失败的开场白，没有之一。」
二号弟弟：「有这回事儿？我也总问人在不在。」
四号弟弟：「成功还是失败，见仁见智。」
五号弟弟：「曹栖有课。」
这叫什么？这叫搞笑男也有靠谱的一面。
章小池：「Q大的学生上课都不看手机的吗？」
四个弟弟七嘴八舌：「看啊！我们都在上课啊！」
章小池：「那曹栖？？？」
五号弟弟：「曹栖除了是Q大的学生，还是助教。他在监考。」
章小池只能说中文博大精深。同样是“有课”二字，有人在讲台下，有人在讲台上。
这时，曹栖在微信群里@了章小池：「来找我。」
弟弟们又是七嘴八舌：「助教当堂玩手机？？？」
四号弟弟：「果然，成功还是失败，因人而异。」
曹栖又一言不发了。
他是“冒死”回复了章小池这一句，弟弟们不值得他以身犯险。
章小池驶向了Q大。
不多时，经弟弟们指路，章小池来到一间阶梯教室外。
朝北的一排窗户面朝绿化带，不是人走的地方。连旭日写字楼都去了，章小池今天注定了不走寻常路，偏要往里挤一挤。窗户的高度是章小池踮了脚尖，才能勉勉强强露出半张脸。她看到莘莘学子奋笔疾书，往讲台的方向看，空无一人。
作为监考，曹栖要不要这么隐蔽？
下一秒，曹栖双手撑在了窗台上，居高临下。
昔日，曹栖爬章小池阳台的窗户。今天，章小池扒Q大阶梯教室的窗户。这样隔着一面玻璃窗四目相对，熟能生巧。
二人用眼睛说话。
章小池：打扰了……
曹栖：姐姐请自重。
章小池：见笑，见笑了……
曹栖指了指手表，再伸了五根手指：还有五分钟。
章小池用双手比了两个OK。
她用余光看到有学妹对曹栖和她的这个方向投来了目光。未必是她暴露了，更有可能是曹栖走到哪，就会把她们的目光带到哪。让曹栖这样一个“发光体”监考，会不会太让学妹们心猿意马了？
校园里的便利店门口摆有红色的塑料桌椅，撑着蓝色的阳伞，像青春一样耀眼。
章小池背对人流，复盘了过去的两个月。
首先，她不得不对自己说一句：章小池，你以为你二十五岁就能倚老卖老了？不，你太嫩了。
短短两个月，当她知道她被小三时，觉得天都要塌了，然后，曹栖给她带来了弟弟天团，同时邵白的人皮一层一层往下扒。当她以为她在邵白和傅天城等人的手里就是只蚂蚁，以为小鸟依人的曹楠楠也不过是只笼中雀时，觉得天虽然没有塌，但暗无天日，然后，曹楠楠向她伸出了橄榄枝。
曹楠楠有一把好听的嗓音，低低柔柔。
但曹楠楠给她讲的有关曹家和绍家的故事更好听，扣人心弦。
比如曹家和绍家的父辈是怎么发的家；比如用曹栖的话说，曹父是怎么“死翘翘”的；比如曹楠楠的跛脚从何而来；又比如邵白在和曹楠楠结婚前，原形毕露，但曹楠楠还是嫁给了他。
章小池自叹不如。
相较于邵白、曹楠楠和曹栖，她过去二十五年也太乏善可陈了，她的天塌了，迎来的反倒是天外有天？
再一眨眼，章小池的面前多了两支草莓味的冰淇淋。
“我说过，赔姐姐两个。”曹栖在章小池的身边坐下来，一支给章小池，一支给自己，“姐姐再请我吃一个。”
章小池接过来：“小算盘打得啪啪响。”
“我是法律系。”这也算曹栖对章小池又亮了一张底牌，“不学算盘。”
当初，章小池第一次来Q大找曹栖，曹栖怀里抱了几本书，建筑、经济和心理学，是连所学的专业都要对章小池放一放烟雾弹。
“你知道我今天上午去了哪，见了谁吗？”章小池象征性地问上一问，作为开场白。
“你去了’九口’，见了我姐。”
良久，章小池没有了下文。
曹栖给她时间。他知道她第一次出入曹楠楠的总经理办公室，所受到的冲击不亚于排山倒海，且得缓一缓。
“你知道我今天有多糗吗？”章小池忍了又忍，忍不住要跟曹栖算账。
“知道。”曹栖不让自己笑出来，“我姐跟我说了，姐姐你狼吞虎咽，一副要吃饱了上路的样子……”
章小池掰着手指头列举曹栖的种种罪状：“你但凡告诉我四方投资是你姐的公司，你但凡告诉我你们家是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你但凡告诉我你姐貌若天仙，却……却跛了脚，你但凡告诉我邵白在她心里什么都不是，不不不，邵白在她心里就是个迟早放出去的屁，你但凡告诉我她身边还有个冷面壮汉，我……我也不至于以为吃的是断头饭！”
章小池正好伸了五根手指头，曹栖正好往上面放张纸巾：“姐姐的冰淇淋要化了。”
章小池被冰淇淋堵了嘴。
曹栖重复了八个字：“貌若天仙，冷面壮汉，我会转达给我姐。”
“这是重点吗？”章小池被曹栖气得又要把蛋筒捏爆了。
“重点是……姐姐你有决定了吗？”
曹楠楠给章小池发的一封面试的邮件，与其说是诱饵，不如说是offer。
只要章小池点点头，她从下周一便是曹楠楠的秘书了。
章小池不能不问曹栖一句：“为什么要把我引荐给你姐姐？”上午，曹楠楠对她直言：“是曹栖向我引荐了你。”
“举手之劳。”
章小池不让曹栖蒙混过关：“我不是在说谢谢，是在问你为什么。”
曹栖漫不经心：“我是给姐姐你多一个选择。是换一座城市，还是留下来，姐姐不该没得选。”
“谢谢。”章小池这一声谢谢迟早得说。
二人在同一时间将冰淇淋吃到最后一口，蛋筒在唇齿间发出咯吱咯吱的二重奏。
曹栖将仅剩的包装纸的尖尖在塑料桌面上一下下戳着，垂着眼：“姐姐不要有压力。换一座城市，会认识新的人，开始新的生活。留下来，四方投资会让姐姐你前途不可限量，还有……还有一到五号弟弟们团结在姐姐的周围。怎么选，都有好处。”
“正因为都有好处，才难选。”
“正因为难选，我才把他找来了。”曹栖向章小池的身后一指。
章小池回头，看三号弟弟小圆寸有型有款地站在她身后。
“曹栖！”章小池差点儿从椅子上掉下去，“你这算什么？美人计？”
三号弟弟偷偷翻了个白眼，他堂堂一个酷盖，被用作了美人计……
他在章小池和曹栖的对面坐下：“姐姐，别中计。”
“哦？”
“美人计未果，曹栖还有苦肉计。”
“哦……”
曹栖看他搬来的救兵反倒给他拆台，再看章小池对着三号弟弟“犯花痴”，哦哦哦地口水都快淌下来了，这还不止损？
他给三号弟弟下逐客令：“你下节是丁教授的课。”
三号弟弟告辞。
曹栖顾左右而言他：“丁教授最恨迟到。”
这一次，章小池没有被牵着鼻子走：“苦肉计，你有什么苦肉计？”
“他信口开河。”
“你希望我留下来？”
若章小池只问这一句，曹栖便会被问住。
好在，章小池又补充道：“你希望我做你姐姐的秘书？有朝一日，我能助你们姐弟二人一臂之力，对邵白踩上两脚，是不是？”
“是。”曹栖再转念，“但姐姐你……如果不想对他踩上两脚，想开始新的生活，我和我姐都会支持。”
在此之前，曹栖只是不想让章小池离开S市。
至于为什么不想让她离开，她不问，他不去想，她问了，他一时间也想不出个所以然，只是觉得她在S市，他会更放心。至于人家一个年长他五岁的大姐姐轮不轮得到他放心，他不管。
直到章小池提到邵白，他意识到自己会不会太自私了？
或许章小池对S市没什么好恋恋不舍的。
或许换一座城市，对她更好……
“我留下，”章小池做了决定，“要不要为一个人渣脏了自己的脚，再议，但我舍不得这里。”
“姐姐舍不得什么？”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