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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助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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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末的江城的天还不算太冷，没有国外温度低，但是汤昀已经在这回江城的一年多里被养得娇惯起来了，根本不想出门。
汤昀总觉得现在的江城比以前的江城的天气要冷上不少，感觉今年江城是又会下雪的样子。
但是在家里除了画画什么事都不干汤昀觉得这样不太行，再这么下去真要变成一个家里蹲了，于是给自己找了个活干。
江城艺术学校最近正好招助教，汤昀面试完毫无疑问地通过了，于是每天早上七点钟就要起床然后给那一堆倒霉的悲催孩子上早八。
周淮最开始对此并无意见，只是每天早上闹钟响的时候都把人摁在怀里让人再多睡一会儿。
汤昀这才正式上课几天，差点就被周淮扼杀了职业生涯，于是闹着和周淮分床睡。
周淮顺路送汤昀去学校的路上有些无奈地开口：“这么冷的天就别出来了吧。”
汤昀本来就不是一个喜欢把自己在冷天裹得严严实实的性格，这天坚持只穿两件衣服，每天晚上快要睡着的时候就趴在周淮耳朵边软着声音嘟囔“江城的冬天怎么越来越冷了”。
周淮其实很想让汤昀多穿一点，但是汤昀并不配合，相处久了那些日常的毛病也就多了，这也挑那也挑的。
汤昀打了个哈欠，拒绝汤昀的声音带着刚起床的困倦，但是还是很严肃：“不行！”
汤昀一直保持着白天努力上班工作参加学校省里的各种比赛，晚上和周淮一个被窝里安安静静平平和和盖着被子纯聊天的规律作息。
直到某一天周淮提前下班到汤昀上课的教室里旁听了一节课。
他旁听的时候甚至直接搬了条椅子坐在第一排，因为教室后面的空地全被椅子占满了，密密麻麻全是人头，周淮刚进来的时候看着第一次认识到原来大学老师是真的可以有这么多人喜欢的。
汤昀对教室里人满为患的体验已经习以为常，正准备照常开始上课，就看到坐在第一排罕见地穿着休闲装的周淮手里啥都没有，就这么抬头看着他，真的就像是一个好好听课坐前排的学生，眼神专注又认真。
周淮作为有一张帅脸的生面孔，很多人都频频侧目，汤昀一节课下来发现课都变安静了不少。
课间休息的时候，汤昀准时下课出了教室，给周淮发了条消息。
汤昀消息刚发出去周淮后脚就走到了他面前，然后就好巧不巧地碰到了学生给汤昀老师送花现场。
学生张着一张叛逆锋芒毕露的脸，估计也是学艺术的，痞里痞气，眉钉耳洞项链作为必需品并且品味都不错，首饰搭配在一起都挺好看的，挂在他身上也显得更加有特色。
学生手里捧着一束周淮见过的洋白梗，语气也吊儿郎当的：“汤昀老师，我喜欢你，我想和你谈恋爱。”
汤昀确实是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学生面前他的人设一直都是温柔善解人意大哥哥的形象。但是他也不是没遇到过挑事逃课的刺头，改修理他还是一样的修理，这刺头，好巧不巧，前几周逃课被他刚好扣了分，也不知道今天是抽什么风。
汤昀都不用转身回头看，都能猜到周淮现在的表情肉眼可见的不太好。
他一边想着等会怎么去逗周淮一边漫不经心地拒绝道：“不可以哦，学生现在的首要任务应该是好好学习，老师认为你有好好学习的潜力，加油哦！”
这是汤昀这些天从办公室其它老师那里学到的善解心意开导学生法则，敷衍学生三大法则之一——语气温柔地讲道理，但是具体到底有没有让这些道理落到实处就不用管了。
学生还想说什么，汤昀已经转过身，发现周淮站在不远处的墙壁旁边看着他，眸色沉沉，和平日里的神色没什么差别。
汤昀快步走上前，弯起眼笑：“今天怎么下班这么早？”
周淮没做声，过了好几秒才垂眼看着他缓缓开口：“汤昀老师，我喜欢你，我可以和你谈恋爱吗？”
汤昀还没来得及回答，捧着一束白色洋梗秸的学生赶过来听到了不干了：“你什么礼物都没带还想表白成功，做梦呢？汤昀老师是我的！”
周淮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哼”笑一声，声线毫无起伏：“没看到你汤昀老师手上有戒指吗？”
学生“呸”了他一声，冷笑：“装什么小白花？你不也表白了，你难道没看到汤昀老师手上的戒指吗？这年头戴个戒指怎么了，就一定有男朋友吗？”
学生转过头看向汤昀还想开口，上课铃响了，他只来得及被汤昀眼尾的那一抹荡开的笑意惊艳到了一把，却只能兴致缺缺地被汤昀赶回教室。
汤昀收敛起脸上怎么也掩盖不住的笑意：“快点回教室！要不然平时成绩算你不及格。”
这句话他只是对这个学生说的，学生临走前还不忘挑衅地看了周淮一眼，以为周淮是汤昀另外几个班的学生，还大放厥词：“还不赶快回教室，小心你那个老师也算你平时成绩不及格！”
汤昀眼看着学生进了教室，就开始弯眼看向周淮，拖着调子：“这位同学，还不快进教室上课，小心老师算你期末挂科。”
周淮靠近汤昀，低下头开口，声音低沉又撩人，和刚刚清冷的声调完全不在一个频道：“汤昀老师原来这么凶？”
汤昀差点被这一声“汤昀老师”撩得腿软，但还是撑着面子，朝周淮勾出一个笑：“就是这么凶。”
刚刚向汤昀表白的学生眼看着汤昀和刚刚那个看上去长相是平凡帅哥那一挂的学生一前一后进了教室，瞪大了眼睛。
见鬼了。
那刚刚汤昀迟到的那五分钟到底和那个长相平凡帅哥干嘛去了？！
见鬼了。
一下课向汤昀表白的学生被教室里的人流堵得不上不下，好不容易追上汤昀老师，就又看到了那个平凡帅哥。
那个平凡帅哥也看到了他，令人可气的是，这个帅哥好像还比他高几厘米，他在心里安慰他自己说没关系，他还有的长，对方已看上去就显老，肯定没得长了。
他嚣张地朝对方抬了抬下巴，想要把刚刚在人群里挤压得花束都变形了的花塞到汤昀怀里，却被对方挡住了。
对方看着他，目光凉凉：“再敢这么喊你老师我就替你老师教育你。”
学生看着两个人走远，回过神的时候还不理解自己怎么就被一个同为青涩的大学生装到了，这简直是奇耻大辱，他咬牙想：真是心机的直男大学生！
路上汤昀一直在逗周淮开口，但是无论他说什么，周淮说的最长的句子也不超过三个字。
不是“嗯”，就是“哦”，然后“知道了”，“行”。
其实这样的周淮还挺新奇的，他不是没从周淮或者江星逸的嘴里听说过周淮那些陈年旧事。
周淮学生时代也不是单纯意义上的好学生，翘课打球，顶撞老师，考试乱填答案，锋芒毕露的初中是很多成绩好的学生都没有体会过的叛逆。
周淮开车带他回家的路上经过一家花店停了下来，带回来了一捧比前不久那个学生手里还大的白色洋梗秸。
周淮其实没给汤昀正儿八经地送过花，但是汤昀本身就对花束没什么想法，家里其实养了很多花，都是他一时兴起买回来的，不过最后都是周淮打理。
没想到第一次收到花会是这种情况下，汤昀接过周淮手里的花束，心情大好，弯眼笑了起来。
周淮看到汤昀的笑之后终于不再闭口不言：“那个男生怎么知道你喜欢白色洋梗秸？”
汤昀想了想：“之前有学生问过我来着，我对白色洋梗秸还好，我其实很喜欢风铃花。”
所以他在设计周淮文身图案的时候在里面加上了风铃花的元素，只是周淮不认识风铃花，汤昀的设计他当然不会说不。
接下来几天周淮一直没怎么再管汤昀，不管汤昀的闹铃也不管汤昀到底穿了多少，早餐做完吃了就出门，汤昀弄完了两个人就一起走，周淮出门的时候汤昀还没弄完他就自己走了。
汤昀头一次见周淮闹这么大的脾气，心情却格外好。他享受了一下没人管的状态几天，发现有点受不了了，一天见到周淮的时间缩短让他哪哪都不舒服。
在看到家里的阳台上多出来的几盆风铃花之后他更是觉得心里像是住了一直毛团抓痒挠腮的，蠢蠢欲动。
风铃花白色的风铃一样的花朵在冬日罕见的阳光满溢的阳台上晃啊晃，感觉就像是逗猫的毛线一样，看得汤昀心痒痒。
于是汤昀默默地画了一副周淮书房办公的b5大小的画贴在了办公室的桌上然后发了个朋友圈。
文案是：男朋友办公的时候也很吻他。
于是当天晚上某个一直装着自己没生气但是表现得很明显的人才算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在睡前的时候罕见地勾着汤昀接了个吻。
这个吻很漫长，落下来的时候很温柔，只是后面亲着亲着就有点变了味。
后来在汤昀眼尾一片红润的时候，周淮靠着他的脖颈咬了一口，然后吻了一下开口喊了一声：“汤昀老师。”
汤昀整个人都羞透了，却被周淮低哑的嗓音给捕诱到了，像是听见了深海人鱼的呢喃，胡乱回应着对方的吻。
第二天早上汤昀洗漱完在镜子面前站了一会，就发现脖颈上有一块特别明显的印子。
之前周淮都会很注意，基本上不会让这些痕迹露在表面，汤昀从来没为这种事操心过。
这次他看到这片红色的印子，心情却罕见地好，甚至乖乖换上了前不久周淮带他去商场买的米黄色高领毛衣。
汤昀看着身上刚换上的高领毛衣，心说真是没救了。
周淮罕见的吃醋的样子他也喜欢。
他们俩在一起一年多了，他原本以为他们俩的感情会趋于平稳日常化，但他还是会因为各种小事而心动，每次心动都有一种心脏被慢慢填满的感觉。
好像每天都变得更喜欢对方一点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