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信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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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钟，”江沅一和成兔避开夏凝和李秋梅从校门溜进去，这才得以和他说话，“是你们买的？”
“不是，听说是上一任租客搬家忘记带走了，我妈喜欢就留下来了。”
“小兔子！你跑这么快干吗啊！”夏凝的喊声从他们身后传来，成兔头没回，用只有两个人听到的声音说：“快跑。”
一跑跑到了男生寝室楼。
成兔进屋开灯，再次把人偶轻轻摆在书柜里，她脸上依旧是那抹笑容，姿势换成了站姿，后背抵在墙壁上，双手交叠在小腹上，看起来高傲又漂亮。
门板被敲了两下，江沅一手指指骨节曲起保持敲门的手势说：“好了吗？”
他已经换回了五中的校服，外套拉链没拉大开着衣领，露出两道锁骨，他身高本来就高，还清瘦，典型的一个人形衣架子。
“好了，”成兔没再有意见，事情既然说开了，他也不用再瞒着，拿上书包开了门：“走吧。”
进教室之前成兔转头正要说什么，看到江沅一盯着他出神，在看见他转头又收回。
成兔笑着打趣：“我的脸真有这么好看？”
江沅一也笑了，说：“至少在我见过的人里，你是令我印象深刻的那一个。”
成兔敏锐的察觉到他话里有话。
江沅一没有跟他提起伤口的事情，成兔自然也不可能主动和他说。
但他既然敢把最怕别人发现的地方露出来给别人看，胆子确实不小。
江沅一联想到了何英羽，何英羽跟他认识挺久了，又为什么没看到过他手上的那些疤？
还有夏凝。
夏凝对铃声格外敏感，这种情况还是四年前发生在她身上的，据说她小时候就没有。
无一例外的就是，在四年前她肯定发生过什么，而且那是一件无法磨灭的阴影。
这里几个人都各怀心事，江沅一下意识瞥向成兔的左手——他穿的长袖校服，冷天气给他带来了便利，短袖容易被发现，有时候他干脆多缠几圈绷带。
马上就是期末考。
期末考在一月月中，圣诞节过去后温度直接降到个位数，何英羽周末在群里嚎床才是他的归宿。
跨过年，周六晚上成兔一个人在房间里咬着笔写作业，写到一半手机响了一下，响了一下还不够，连续响了五六声。
不用看就知道夏凝他们还在班级群里聊，成兔只看了一眼内容就退出去，点开相机对着桌面上摊开的作业拍了张照，文案懒得写发了朋友圈。
成兔列表里没几个人，他也不用□□，微信联系人里除了夏凝和何英羽还有孙灵周娟外就只有四班的群。
微信朋友圈也很少发，没几条内容，倒是夏凝和何英羽这两人天天在他好友动态里刷屏。
周娟发的最多的是一些琐碎日常，偶尔会自拍，跨年那晚还给成兔转去了个红包。
他对着手机发呆，没听到开门声，回过神看见孙灵正站在房间门口看着他，只是脸上似乎有点犹豫，和平时果断的她不同。
成兔预感不好，手机屏幕向下搁在书上：“怎么了？”
孙灵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说出了口：“我因为工作问题要调到外地去了，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过去。”
成兔右手的笔掉在了作业纸上。
几秒后他问：“什么时候？”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跟上级说过了，考虑到你目前还在上学，打算高二上完后暑假就搬。”孙灵公司里好的很，只是领导看她业务能力不错才提出调动工作地点。
按照这个时间段来看，成兔在下学期读完就得搬，时间还很长，他叹了口气点点头：“知道了。”
孙灵放下心来，她还是第一次这么和成兔说话，可能是因为内容吧，她带着成兔在长儡长大，突然就要离开论谁都不习惯。
她有时候觉得自己没有做到一个合格的母亲该做的责任。孙灵曾经想过如果他爸爸还在的话那这个家会是一番什么景象。
人总要学会放下过去面对将来，他的路途很长，孙灵已经没有她的路了，她必须得为自己的儿子着想。
年轻时候的梦想跟着那人的离开一并葬送在那场事故中了。
孙灵关上门，成兔的手机不合时宜的响起。
夏凝甩过来一个电话。
“成兔。”夏凝应该在外面，周围有商场的广播声，有时候会炸起一个女声：“刚刚群里江哥艾特你的你看了没？”
群里？江沅一？成兔拿着笔转动：“没看，我妈来了。”
“他好像有事情要跟你说，你不加一下他好友？”
“……不加，你跟他说我在写作业不看群，有什么事周一再跟我说。”成兔对着手机也犹豫了，最终决定把搬家这件事藏下来。
周一早上，成兔起晚了，顺道还和其他几个学生一起迟到。
“你们几个说说，迟到原因是什么？一个一个来，慢慢说。”
他趁着教导主任在训其中一个学生时翻身进了校门，等老师察觉有个人不见了回过头来再看的时候只看到一个很小的身影拐进了教学楼。
剩下的学生站在原地目瞪口呆。
这他妈也行？？？
“他什么时候进去的？”
“就刚刚……我去我都没看到。”
成兔跑上楼，站到教室门口喊：“报告。对不起老师，我迟到了。”
早自习恰好是周娟的数学，她清清嗓子刚想讲题，突然被这一声打断，抬头看过去，无奈的招招手示意他进来：“进来吧，成兔同学，你昨晚又熬夜了？年轻人少熬夜，这么晚了还不睡觉会搞垮身体的。”
成兔笑了一下，说：“没熬。”
周娟：“那你……”
“通宵，不叫熬夜。谢谢老师。”成兔说完横穿过道路往自己的座位走过去。
全班哄笑。
“有点不对，又好像很有道理。”
“漂亮漂亮哈哈哈哈哈，这回答给满分。”
周娟叹息一声继续讲题。
夏凝拿试卷微微挡住自己的脸，在成兔坐下后凑过来低声说：“成兔，我发现班里好像也只有你和江哥敢这么和周老师说话了。”
成兔看了眼周娟，不动声色的歪头对她说：“你不也敢跟李老师叫板？”
夏凝：“……”
这节数学是讲试卷，成兔没听，他的错题已经在周日的时候被江沅一一道道讲完了，但还是直起身装作认真听的样子。
成兔看到自己斜方的江沅一，而对方也正用右手转笔，左手放在下面玩手机。
手机屏幕上是游戏界面——显然班长也没在听。
成兔从练习簿上轻轻撕下一页空白的写下一句话揉成纸团，然后在周娟转身写题型的时候朝江沅一丢了过去。
力道把握的刚好，纸团轻擦过江沅一细长的食指皮肤，掉在卷面上。
有风掠过窗帘吹进来，成兔感觉到脸上的凉意。
江沅一先感到手上有什么东西擦过去，抬起头把目光落在桌上的纸团，眼睛没看滑动手机退出游戏，抬眼看到周娟正点名一个同学让她回答问题，打开纸团。
成兔从他的角度能看见他那双修长的手慢慢把米白色的纸团展开，不由得有些紧张。
江沅一展开纸团，只看到上面用略微歪一点的字体写着一句话：
夏凝说你有事找我，什么事？
江沅一眉毛微挑，拿起笔，笔头有规律的摇晃。
他写的有点慢，成兔看到他单手把纸团扔过来差点没反应过来。
—是关于我妹的，不算什么大事，她想让我转达你一件东西，是一封信。
—说实话我也没想到她会写信给你。
成兔看完后提笔。
—飞鸽传书？你妹妹倒挺有仪式感。
—信下课给我看看。她还好吗？
—她不能去太远的地方，现在休学，在家自学。
—现在看的话……三四月桃花就开了吧，我到时候带你去见她。
—嗯。
下课铃在他出神中响起，周娟眼睛看向低头还在写小纸条的成兔，清咳一声提醒道：“……这张试卷就讲到这里，还有不懂的来办公室找我，部分同学上课认真听，别搞小动作。”
成兔没反应。
原本安静的教室一下子掀开了锅炸起来，夏凝好奇的把头伸过来问：“班长，我看你俩传纸条传了一节课，聊什么呢？小兔子老师在提醒你了你都没听见。”
“没什么，”成兔立即按住纸条：“一点我们私下里的事。”
然后他眼前闪过一片黑色，江沅一从座位上站起来伸出食指敲了下他的桌面：“跟我过来。”
他声音比较沉，跟平时的语调比起来带了些冷淡，成兔觉得心脏像是被一只爪子挠了一下。
他站起来跟着江沅一走到走廊外。
教室里何英羽和夏凝说着悄悄话。
“他们以前关系就这么好吗？”
“没有吧……但是好像在圣诞节那会儿之后，这两人关系突然比以前好很多了。”
“估计……培养感情？增进友谊？”
“很有可能……”
“信的内容可能是你想到的，也可能是你想不到的，我倒觉得她会让你眼前一亮。”江沅一说完把背在身后的信封拿出来递给成兔。
信封是浅绿色的，右下角还印着一只蓝色千纸鹤，发出一股浅浅的香味。
成兔接下没有急着打开，细声说道：“也替我告诉她。谢谢。”
“不用客气。”江沅一权当这句也是对他说的，收回手说：“飞鸽传书没有鸽子，但是她还有个哥哥。”
成兔轻笑一声，拿起手里的信封挥了一下：“也谢谢你。”
在他要进教室前，江沅一又叫住他，沉默一会儿后道：“晚上少熬夜。”
“行，知道了。”
今天的晚自习周娟有事请假回家，由班长带头管理班级。
或许是他本人在学校的知名度加上班长这个职位，原本上晚自习的就只有十几个住宿生，这下班里更是一点东西掉落的声音都听不到。
成兔懒得回自己座位索性在他位子上坐下写题，老样子会的写完不会的放弃，写到中途他想起江沅沅写的那封信。
他看了一眼坐在讲台后的江沅一，走回自己的课桌旁翻找了一下翻出那个浅绿色的信封再在江沅一的椅子上坐好拆开。
信封的样式崭新又普通，打开后里面有一张被折起来的信纸，纸面铺平后，映入成兔眼帘的是娟秀的字。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信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