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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别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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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去的很快，在临近期末考的时候何英羽提出在考试前放松一下又准备聚会。
“英代你怎么就知道玩，”周恒在背单词，突然被他打断只好重头再来，抽空说，“都快考试了，你就不想着好好复习迎考么？”
何英羽摊摊手道：“这叫劳逸结合，李老师也说了，年轻人不要整天就想着学习死记硬背，要懂得融会贯通，同时也要多出去走走休息一下。”
午休成兔趴在桌上补觉，听到何英羽的声音半睁开眼，拿起桌上一块橡皮朝他背上砸过去：“安静点。”
“成哥你怎么又睡了？你这睡眠质量不行啊。”何英羽也不生气，捡起掉在地上的橡皮放到他桌上。
在成兔那次向江沅一坦白之后，两人的关系大约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变得不像是普通朋友，而是另外一层不知名的定律。
江沅一的确不是那种乘人之危的小人，他没把成兔自虐的事情散播出去，因为就算是散了，也不会有人信。
毕竟成兔的脸实在是太具有欺骗性，连江沅一也会经常被他骗到。
夏凝头也不抬：“这样吧，我有个提议。”
何英羽和周恒同时看向她：“夏姐，是什么？”
江沅一和成兔也朝这边看过来，成兔半睁开的眼睛上移，和江沅一的目光对上，立刻移开。
“我们去成兔家写作业，顺便也让班长给我们补习，你们觉得怎么样？”
成兔和江沅一一时愣在那里，何英羽还有周恒一听立马焉了，何英羽小声哔哔：“又是学习……夏姐，我怎么感觉你快变成学习狂魔了？一天到晚都在刷题。”
“我妈给我买的试卷，说让我闲的时候写一张，我昨晚还熬夜写了两张。”夏凝思考一会儿在选择题那里打了个C，这下终于抬起头来说：“怎么样？小兔子，我们周末去你那里行吗？”
没等成兔说话，周恒举手说：“夏姐，我能不能不去？我不想再受写作业之苦。”
夏凝：“拒绝无效，我到时候会带甜点过来，咱们也可以边吃边写。”
在他们说话间成兔想到已经临近六月，孙灵还在着手搬家的相关事宜，家里堆起来的箱子比人还高，而他还没告诉夏凝他们要搬走的事。
成兔也不知怎么想的，脱口而出：“我家算了吧。”
夏凝看向他：“你妈不同意吗？”
她包括何英羽之内都没去过成兔家，这次提起来了自然想要去他家看看。
江沅一的视线右移，也看着他。成兔被一堆眼睛盯着不自在，摆摆手在课桌上趴下合眼撒谎：“不行，太多人我妈会说的，你不如说去江沅一家。”
成兔说完这句话就想到江沅沅，又睁开一只眼瞄了下江沅一。
许函临在周恒身后偷听，听到这话从他身后扑上来勾住他脖子问：“什么什么？你们要聚会？带我一个啊。”
“小临子你来的正好，”夏凝说完又一本正经的看着她前桌，双手合十问：“班长，请给我们一个机会。”
江沅一侧身坐着，他腿长，课桌对他来说有点低，干脆翘起一条腿踩在何英羽椅子下面的杆子上，笑道：“可以啊，你们什么时候来？”
夏凝想了想说：“这周末怎么样？周六。”
江沅一点头道：“可以。”
成兔看着江沅一欲言又止，还是什么都没说。
晚自习最后一节，整栋教学楼安静的很，周娟踩着高跟鞋尽量放轻脚步走到教室门口，曲起指节敲了下门板：“成兔同学，来我办公室一趟。”
成兔还在低头玩手机，站起来随手放进口袋里从后门走出去，站在周娟面前抬头看着她：“周老师。”
周娟是几天前去找孙灵时打开门意外看到她客厅里几个纸箱的。
她一开始是懵了一瞬，被孙灵拉进去才反应过来：“小灵，你干什么呢？怎么这么多箱子。”
“哎呀瞧我这记性，忘记跟你说了，”孙灵双手拿着一个正方形的盒子从厨房走出来放在地上，“我们呐打算搬家了，因为上级要求，应该会在宁嘉市。”
周娟一时愣了愣，最后从心底蔓延上来的是不舍，她双手交握在一起说：“真的要走吗，什么时候啊，要不要我去送送你们？”
“我等小兔子期末考考完就走，估计以后啊都不在京城了。”孙灵说完擦了把额头上的汗，挽起袖子道：“不用送不用送，你到时候忙你的就行。”
“宁嘉市太远，你呀也别为了我们特意赶过来，会累坏身体的。”
“……”
周娟想到这些片段有点难受，过于突然她缓了一天才接受这个事实，虽然她只教了成兔两个学期不到，这个学生却给她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要说舍不得那是肯定的，周娟怀疑自己是不是多愁善感了，看到成兔的那一眼她鼻子一酸。
“你跟我来办公室。”
成兔察觉到她的异样，一路跟着她进办公室，在她办公桌前站着：“老师，我……”
“没事，我就是天气太热，汗流眼睛里了。”周娟抽了张纸巾胡乱擦几下，最后看向他说：“你在长儡也待了这么久了，以后在那边要有什么事的话跟老师说。”
成兔没觉得她多愁善感，看了她一会儿说：“好。”
“那什么，东西都收拾好了对吧，你们到的时候跟我说一声。”
离期末考试只有不到两周，明明要离开的人不是她，她却比原本要走的人还想的多。
这大概就是离别，是人类之间特有的情绪。
周娟没哭，她流了几滴泪硬生生憋住了，最后轻声道：“你是个好孩子，去了后好好学习，别再让小灵为你担心了，好吗？”
工作了也别忘记回来……回来看看。这句话周娟嚼了一下，还是没说出口。
成兔却笑了，说：“周老师，我们保持联系。”
周娟在某个时刻都要以为他真的永远回不来了，一听这话立即缓过神来笑道：“对啊，还能联系呢。”
这天成兔在离开办公室前说了句什么，周娟险些以为自己是在幻听，但成兔重复的那一句她后来听的很清楚。
“您比照片上还要漂亮，哭花脸就不好看了。”
周娟有一张照片是贴在学校的布告栏里了，照片旁边是几行介绍，成兔回校路过时多看几了眼，一眼就看到右下角照片里的一个穿红裙子的女人。
他也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老师。
不管别人是怎么想的，她在成兔对高二的记忆里留下了一点温暖。
这周五放学成兔本来想留在宿舍的，但一想到夏凝他们几个最后走向宿舍楼的脚折了回来，说：“明天？”
夏凝点点头说：“就是明天，江哥把地址发给我了，我们到时候在溪东路A口汇合就行，我先回去啦。”
成兔朝她招了招手，目送女孩子离开教室后放下手，没去看还在位子上收拾东西的人，话是对他说的：“真的不要紧？”
江沅一拉上包链单肩背着包，微掀眼皮看他：“什么不要紧。”
成兔看着他走出教室也跟上去和他并肩：“你妹妹。”
一是他可以见到江沅沅，内心有点期待，二则是人太多，对江沅沅的身体可能会有影响。
而夏凝也不知道他有妹妹。
“很遗憾，她不在家。”江沅一带着遗憾的语气说道，“忘记跟你说了，她最近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医院里过的。”
成兔也很遗憾。
遗憾的是在离开长儡市前也不能和江沅沅见一面。
哪怕他们间唯一的联系就是那个人偶。
她将一根很长的线把原本就毫无关系的两个人串联起来，又从十字路口中穿过，再无交集。
走到地铁站口成兔不禁想起上次和江沅一顺路一起在地铁上发生的事，他莫名觉得自己脖子又被人掐住了，于是向前垮了一大步离他远些。
江沅一自然也想起来了，他的目光再度落到少年白嫩纤细的后颈皮上，碎发垂下来半遮住一点，眼神暗了暗，往旁边瞥。
今天他们回的有点晚，上地铁时没有多少人，空位有很多，而这两人和平时一样能吸引人。
成兔在单人座上坐下，一天下来有些疲惫，他上身歪斜，靠在冰冷的车厢上。
江沅一戴着一边耳机单手操作游戏，和林远他们几个打到一半抬起头瞥见他，道：“累了？”
“嗯，”成兔阖上眼说，“快到海橙街了叫我。”
在失去意识前他又补了一句：“谢谢。”
江沅一忘了耳机里林远对对面的破骂声，目光往下，看到了男孩子眼睛底下的黑眼圈，发丝微微遮了他半边脸。
林远在语音里隐约听到有人那里传来的地铁报站声，说：“谁啊那边这么吵，静个音吧。”
江沅一手扶了下耳机，抓着栏杆说：“我。”
“……”
“江哥，你还没到家？”林远说完又看了下江沅一的游戏名称。
沅沅沅沅，四个三点水的沅。
难怪对面的人会来问他的联系方式，这横竖看着太像女的了。
“没，我先下了，你打着吧。”江沅一说完退出游戏，耳机里回归安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