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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尸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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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班全体同学有些懵，李欣怡的同桌问别人：“今天怎么了，学校里氛围好像不太对。”
“……一直都不太对啊，你不会是学习学傻了，出现幻觉了吧？”
“你才幻觉。”
李欣怡坐在座位上紧张的绞着十指，白皙的手指被来回绞的发红，鬓边也沁出了很细的汗珠。
下节江沅一的课，但离上课铃响已经过去了十五分钟都不见他的影子。
班长持着原则冲到办公室，不到两分钟又冲了回来，风风火火的奔上讲台喊：“江老师去开会了，这节改化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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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教处内，年过而立的教导主任把照片重重摔在桌面上，有两张甚至脱手掉地，他满头的黑发中加了几根白发，脸上紧皱眉头，眼睛里盛满了火。
“这是什么？谁拍的？”
江沅一站在他面前，从进门再到他摔照片期间没说一句话，他昨晚给他发了视频和照片，能猜到就算自己不找对方也及时的找上来了。
沉默过后，江沅一抬头看着他：“曹主任，这些是高三一班王佑以及她的朋友在学校里公然霸凌其他同学的录像，至于是谁拍的这个不重要。”
曹主任拍了拍桌子：“到底是谁？”
江沅一声音淡下来：“我希望您不要把无关人员牵扯进这件事里。”
两人对视片刻，有火花在无形中掠过，曹主任妥协下来，说：“我知道了，我会马上广播通知王佑班主任。”
江沅一又说：“另外还有一件事——”
“咚咚咚！”门外的走廊上传过来高跟鞋急速奔跑声，随后紧闭的办公室门猛地被推开，一位女老师手按着门板急喘气，上气不接下气的说：“曹……曹主任！警，察来了——”
曹主任愣在了座位上，江沅一没有过多惊讶，说：“这就是我要跟你说的另外一件事。”
体育楼周围拉起了警戒线，门口还放了一块闲杂人等请勿进入的牌子。
江沅一和曹主任跟着报告的女老师走到楼门口，扫了一眼四周的情况：“速度挺快。”
穿着深蓝色警服的中年警察看到三人持证件走过来向他们出示：“我是长儡市公安局分局刑侦支队副队长，吴验。接到你们校内人员报警，在贵校体育楼一层拐角发现一具女尸，我们找到这位小姐，需要问你们一点情况。”
他说着下巴抬了抬指向那名女老师。
曹主任这两天受了双重刺激，这一听出了人命脸上的皱纹差点跟着抖起来：“女……女尸？”
江沅一举了一只手示意：“警察先生，是我报的警，我也是第一发现的。”
吴验上下打量他一会儿点了下头：“明白了，过来做个笔录吧，其他事情慢慢来。”
说着他朝一个年轻警员喊：“小谢！这位是报警人，你过来先做个笔录吧，我去看看尸体。”
“好的副队。”
那是个年轻的实习女警员，身材娇小，拿着笔记簿颠颠的跑过来瞄了江沅一一眼，脸刷的一下红了，镇定下来说道：“你好，我叫谢雨，可以问一下你是什么时候发现尸体的吗？”
——
孙灵拿着洗面奶往脸上抹，边抹边喊：“小兔子，我今天晚上聚餐，不回来吃了。冰箱里有食材，晚饭你可以自己解决吧？”
屋里一片安静。
孙灵洗干净脸想再继续拿隔离霜上底妆，没听到声音喊了声：“成兔？”
依旧没有回应。
她打好底妆随意往梳妆台上一搁起身准备去成兔房间看一眼，刚走到儿子房门口，就听门铃响了一下。
孙灵条件反射般看了看客厅电视机旁边，一片空白，这里早已不是八年前那间屋子，也就没有那盏摆钟。
她走过去打开门，却见一名陌生的女性站在门外。
对方只穿蓝色长裙，看起来颇有些素雅，脚上换了平底鞋，头发盘成了发髻，整个人看去平素清新，把昔日的几分艳丽褪去几分，黑色的墨镜把她的脸衬得小了一圈。
孙灵正想开口，唐礼及时打断她的话问道：“请问是孙灵小姐吗？”
孙灵一眼看出她气质非凡，绝不是普通人家，疑惑的问：“是我，请问你是？”
唐礼有事情找孙灵求证，她不好直接说出口，干脆找了个很合适的理由：“我叫唐礼，好几年前看过你的电影。”
她说完摘下墨镜，露出镜片后那双漂亮的绿色眼睛，孙灵一时有点恍惚，定了定神又听她说道：“我其实有些事情想找你，不知道你现在方便吗？”
唐礼看着面前和她差不多高的这位五十多岁的女性，和她对视后她发现孙灵的眼睛确实和江沅一描述的一模一样。
不愧是母亲，基因真的优秀到了骨子里。
孙灵犹豫了一下，还是给她让了路：“噢，请进吧。”
唐礼穿过门，在玄关处换了双拖鞋进入客厅，扫视一圈回头问：“你的儿子今天不在吗？”
孙灵有点惊讶：“您认识我儿子？”
唐礼笑着说：“我们俩孩子是同学，沅一最近可常常跟我提起过小兔子呢。”
孙灵恍然大悟。
怪不得为什么她觉得唐礼的笑容里有另外一个她所熟悉之人的影子。
——
吴验推开政教处的门进去，里面没有人，他看了一圈这个规整的办公室，目光落在其中一张办公桌上的一些照片——那是曹主任的工位。
曹主任和江沅一跟在吴验以及谢雨身后也看到了那些照片，想上去挡住：“那个是——”
吴验先他一步拿起一张看了起来，看完接着看下一张。
江沅一歪了歪身体靠在门上看着他的一系列动作，他丝毫不紧张，也没有半点意外。
一切都在意料之中，但尸体是意料之外。他还是来晚了一步。
吴验看了几张后问曹主任：“这些照片你是从哪里得到的？”
“这是我两天前休假，有人寄来的，包装盒已经扔了，寄过来的时候上面没有写名字和电话地址。”
曹主任停了停，看向江沅一，没有在对方脸上看到任何破绽。
“照片是我以匿名方式寄过去的。”江沅一从始至终都保持着脸上的笑容，眼瞳里却不见笑意。
吴验：“照片是你拍的？”
曹主任欲言又止，江沅一点头道：“是我。我是高二组，上周五我带的五班一名女生来向我报告她被高三的同学霸凌这件事，所以我今天也来和曹主任反映一下。”
他顿了下，继续道：“还有视频。”
曹主任没看他：“我想着去高三组查一下这件事，但是这具尸体来的有点突然……”
吴验打断他的话：“尸体我们会调查，其余的希望贵校配合，另外——”
他压低声音说：“我们赶过来的时候已经封锁了现场，有可能走漏风声，还请各位不要和学生提起，以免引起恐慌。”
“我知道了。”
江沅一若有所思，他看到的女尸面朝上，长发覆了一半的脸庞，校服穿的也是高二校服，而地上的血迹早已呈现黑色。
唐礼在开车回去的路上接到一通电话，她把车停在路边，按下接听：“沅一？有什么事？”
对面说了几句话后她脸上失了色：“尸体？”
江沅一偏过头看了正在和校长谈话的吴验一眼收回目光，说：“嗯，不过很快就解决完了。”
“那要不要紧啊？”唐礼握紧方向盘，江沅一淡淡说道：“问题不是很大，你不用过来，也不要和我爸说。”
挂完电话，唐礼头靠在车窗旁松口气，脑子里想起的是几个小时前和孙灵的谈话内容。
仔细算起来，她比孙灵小一些，是该喊她一声前辈。
“前辈，我想问你……为什么会退出娱乐圈？”
孙灵看着她良久沉默着，她的眼神看起来非常平静，如果细看，就能看到她埋藏在瞳孔后的波动。
“我想是因为他吧，”女人冲她勾勾唇角，“毕竟影迷们也不想听到自己喜欢的书被拍成剧的演员传出未婚先孕的新闻。”
15岁，她被并不爱她的母亲送进了新人演艺选秀，为了这一天母亲拿着教鞭每天督促她练习。
父亲早年因癌症去世。
她明白母亲喜欢的只是她为其所带来的荣誉和金钱，而她自己当时只是单纯的热爱。
18岁，她正在舞蹈室里上课。
旁边是透明的玻璃，从外面可以看清里面的状况。
练到一半她涨红着脸拿毛巾擦去脸上的汗，被开门声吓了一跳，转头望去，只见一个穿黑色旗袍的女人冲过来激动的抓住她的手问：“同学，你有兴趣来参与我们剧本的录制吗？”
这才是她走红的开端。
在发现自己怀孕后，她宣布隐退并且和公司解约。
唐礼抬头透过挡风玻璃看着前面毫无尽头的马路，有些出神。
——
江沅一单手操作手机，点进微信目光落在那个人偶头像处，消息记录还停留在上周。
「通话时长10：58。」
他点开语音，手指在距离语音通话的几厘米间停住，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最后他还是移开了手指。
消息封锁的很及时，尸体也早被抬走送去法医鉴定，体育楼位置较偏，除了体育课以及其他活动举行外很少有人来此，没有几个人知晓。
警戒线已被撤除，曹主任几人穿过高二组的教学楼，来到高三一班教室门口。
门是紧闭的，能听见里面老师讲题的声音。
曹主任还在想要不要敲门，已经有人比他先上去一把打开门对着讲台上的老师喊：“林老师，我找一下你们班的王佑同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