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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   日子往前推,年底的日子来得很快,徐汉森的邮箱收到了各地的年度报告,其中有一份是小狐餐饮,事无巨细,甚至包括文竹的那几张照片和两个准备在餐厅循环播放的视频,一看发件人,果然是那位崔总监。

      不怪得徐汉森日常总是一副扑克脸,看什么都没有表情,不肯对其他人露出喜好,情绪外露,就容易有破绽。

      最后这个餐饮的模特宣传图被徐先生否定了,徐先生直接在邮件里批复,让他们找个动画公司重新做,不用真人模特。

      这还是徐汉森第一次直接插手具体工作的执行,小狐餐饮的整个管理团队都有些战战兢兢,幸好没挨骂,崔总监更是觉得自己马屁拍在马腿上,重新找动画公司,又是另外一笔支出,只得去卡明年的宣发预算。

      不管底下的人怎么做工作,徐汉森的行程没有停,最后北上,去了趟北边的边境,签了两个合同,这一趟出差下来,竟然快到过年了。

      他和文竹时不时保持一点联系,不多,又不至于断了。

      到草原时,已经是大雪没膝的时节,徐汉森换上貂皮大衣和帽子,带着深黑的墨镜,头发和肩膀落沾染了雪花,西伯利亚的北风把一切都吹得猎猎作响,人在其中,只能喝酒吃肉御寒。

      有人邀他去森林打猎,徐汉森和老金都手痒,要了几管猎枪,一群人闹哄哄的,驱车进了森林。

      徐汉森专门盯着两只狐狸,通体雪白,异常警惕,不认真看就隐匿在雪中了。

      可惜猎狐的时候弄坏了皮毛,徐汉森略感遗憾,看一眼,既然残缺,就不要了。

      南国的冬天虽没有雪,但冷空气南下也让行人穿上了厚厚的大衣,说话时嘴里呼出白气。

      文竹怕冷,恰好接了两个牌子不错的厚卫衣单子,看着外头出了太阳,风没那么大了,她狠狠地化了个妆,操起吃饭的相机,架起三脚架,开好打光灯,哆哆嗦嗦地光着两条长腿,在楼下找了个空白地方拍自己,拿着杯咖啡,窈窈地走来,装作是街拍的图,让人修完图后到处发。

      连同行都在评论区说她敬业。

      那不是应该的嘛?文竹暗自骄傲了一下,骄傲完立刻抖着手穿上了居家棉裤。

      徐汉森见她又发了朋友圈,明明鼻子眼角已经冻得通红,脸上还要装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不觉有些好笑。

      他忙,文竹也忙,忙工作,也忙着应付前男友成维云。

      成维云好几次找上门来,文竹不是在出门参加活动的路上,就是在隔壁盯着装修,装修的声音盖过他的敲门声,以至于两人完美地错过了见面。

      后来还是她那个近乎消失三个月的助理红玉找到她:“文竹姐,维云哥哥在找你呢。”

      维云哥哥?文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她没问成维云,反而问起红玉,是否要年后才回来?

      见文竹一个人拎着箱子出席大小活动拍照,连个助理都没有,好多人都很惊讶,她的收入在圈子里不是顶级的,但绝不算低,不至于连个助理都请不起。

      有经纪公司知道文竹和伍凌春是捆绑的搭档,朝他们伸出橄榄枝,想要签她们进来,解约和分成都好谈,但伍凌春拒绝了,她已经开始在看办公室招人了。

      “我不回去啦,你帮我跟春春姐说一下。”红玉轻轻巧巧发了这句话过来,见文竹长时间没回她,又说,“文竹姐,其实维云哥哥很喜欢你的,你可要珍惜他哦!”后面跟着一串看不懂的表情包。

      面对虎头蛇尾的红玉,文竹没有觉得意外,只是有些无力,截图丢给了春春姐,让她再找一个助理,不然工作量加大她吃不消。

      伍凌春收到截图后,也被那个“维云哥哥”恶心了一下,只好答应再重新帮她招个助理,只是年底大家都忙得有些焦头烂额的,也不好招人,可每天都有单子,有收入进账,两人反而比往常更吃得了苦。

      那天文竹赶场两个城市,参加了三个品牌新年新品发布活动,驾车回到家已经很晚了,卸完妆后,春春姐的电话进来:“成维云来找我了。”

      “他要干什么?怎么没完没了的,大家当时不是说清楚了吗?”文竹累得直打哈欠,眼睛都要睁不开了。

      伍凌春知道文竹不愿意多谈,有些头疼这些话要怎么说,她和蔡盈一样,希望文竹能轻装上岸,赚钱和积累固然令人心悦,可人不是机器,总有感情需求的时候,成维云如果不是幼稚了些,其实是个不错的恋人。

      而他们之所以分手,就是成维云觉得文竹太忙,忙着赚钱,忙着养活自己,分不出时间来跟他谈恋爱,大家明明都在同一个城市,两年下来,愣是谈出异地恋的感觉,太累了。

      想要知道女朋友的行程,成维云还得去找她的经纪人,若是碰上文竹拍摄,手机放在一边,几天也说不到一句话。

      他们每隔一段时间都要吵一次,吵完不欢而散,过阵子再合好,看客也累。

      最后一次,文竹去山区拍一个广告,手机不慎掉到水里开不了机,两天都联系不上人,而手机能用时,文竹第一个电话是打给春春姐,跟她讲工作进度,过了半天才回成维云的信息。

      成维云不想忍了,等她回来后,逮着她说了许多伤人的话,决定要分开。

      成维云这回态度很坚决,他受够了这样等着女朋友“临幸”自己的日子,指着文竹的鼻子骂道:“不出三天,我就能找个比你更好的!”

      文竹不是笨嘴拙舌的人,当时明明有许多话可以解释,可以敞开心扉地讲,但最终还是选择什么都没说,双眼含泪答应了,既然他这样痛苦,不如放他一条生路。

      分手后,成维云果然如他所说,很快就有了新女友,文竹知道这次是再也不能回头了,看到他和新欢的亲密照片,还是没忍住在家哭了一周,眼睛又红又肿,不能拍摄,影响了几天工作。

      春春姐看不下去,带着满地爬的儿子来闹她,又给她接了许多活儿占用她的时间,文竹这才擦干眼泪,慢慢振作起来。

      伍凌春在手机那头斟酌又斟酌地组织语句:“一段感情,如果论对错,肯定是两个人都有问题的。但是文竹,你是真的粗心,红玉已经好几次对成维云下手了,你一直没发现,成维云总觉得你不珍惜他。”

      文竹的瞌睡虫看到这句话一下子被赶跑了,那个乖巧可爱、总是跟在她后头的助理红玉,竟然曾经想挖她的墙角?她的确很难相信。

      春春姐继续说:“...红玉前阵子和成维云说你有新男友了,亲眼看到那个男人一早从你屋里出来。”这句既是试探,也是关心。

      徐汉森?文竹一阵心虚,心虚过后又理直气壮起来,她又没有行背叛之事,何必底虚,成维云三天就有新女友了,她往前走了又有什么不能见人的。

      何况这回和成维云分开,她也想清楚了一些事情。

      两个人分开,其实并不是因为多大的仇恨,中间既没有拿着刀子捅对方,也没有谁出轨变心,只是在相处中,谁都不肯妥协退让,所有的情分都消磨在那些幽微的细枝末节中。

      她和成维云都只是普通的男女,并非特例。

      可是现在已是深夜,文竹也不想多深刻地剖析自己的心情,只能就事论事。

      “红玉说的那件事我找机会再跟你说。只是成维云那里,我不回头了,让他也往前走吧。”文竹和春春姐说,声音中的低落掩盖不住,“如果他再找你,你就跟他讲别再来敲门了,好聚好散,体面一点。”

      春春姐噎住:“你心肠倒是硬的很。”

      这是什么话?文竹不快,她也曾经为了爱情流眼泪,深夜痛哭过,为了成维云吃了一些苦头,她并不是一个没有伤痕的成年人。

      “你是我师姐,为什么要站在他那头指责我?”文竹委屈,反驳道。

      伍凌春叹气:“是我不好。我也看着你谈了几次恋爱,可只有这个对你最掏心。所以忍不住可怜成维云,如果角色调换,总是你守着电话等对方的联系,工作总是排在你前面,你也会和他一样变得不忿。”

      文竹倒是没从这个角度想过,不再嘴硬:“我也有不对的地方。可他也该做点正经事了。”

      “算了,不讲这些了,就像你说的,好聚好散。”春春姐答应会帮她传话,“至于那个红玉,多少有些居心不良,你自己小心些。”

      文竹应下,准备在门口装个小型摄像头,徐汉森一大早就出门了,红玉竟然能看到,这让她有被窥视的恐惧感。

      几天后,文竹和春春姐开启新年计划,约了艾可出来吃饭。

      艾可准时赴约,还给文竹带了个香水:“姐妹,我跟你说,这个香水,女人闻了走不动道,男人闻了三魂七魄都交给你!快去勾引他们,把男的女的,全都玩弄于鼓掌之中!”

      还是熟悉的话术,熟悉的艾可,文竹和春春姐都笑出来。

      “至于你嘛,春春姐。”艾可翘起兰花指,从他那个印满了logo的大牌包里拿出另一个东西,“美容仪,每天十五分钟,适合被孩子摧残的你!”

      春春姐接过,受教点头,是是是。

      “要签小万,不是不可以,条件说好就行。”闲言不叙,艾可是个精明的小男人,“但是你们得好好带他,小孩读书好,想攒钱出国,别让人家最后穷得卖屁股就行了。”

      春春姐很爽快地答应:“他过来了,我把他当文竹一样带着。”

      这个保证还算靠谱,又讹了春春姐两个客户的联系方式,还说头一年,小万接的单子,艾可公司要继续抽成到明年底,伍凌春磨了他半天只抽九个月,艾可总算说好过年就签合同。

      也就是大家有交情,不愿意断了这份情谊,才谈得成这件事,不然以伍凌春这种上门挖角的行为,无异于从人兜里掏钱,艾可非得记恨她们俩儿一万年。

      年底了,商家不停推出新年产品,每天活动不断,他们这些大小网红博主单子都不算少,把手头的单子了了,才好放人走。

      “你们终于想变动了?”事情谈好了,艾可才有心思吃饭,闲闲地问伍凌春,“我早就劝过你们分散一下风险的。”

      春春姐不太高兴:“这不是前两年有其他事情耽搁了吗?”

      伍凌春和小学同学老才结了婚,可两人要孩子要得非常艰难,主要问题在于她的身体,这两年做了两次手术,流产一次才怀上,备孕期间婆媳关系几度破产。

      丈夫老才有点老好人,两头都不敢得罪,常常加班借口逃避,夫妻二人过得磕磕碰碰,春春姐有一阵子时不时流泪,怀孕艰难,痛苦得要吃药排解。

      尽管过得这么辛苦,无论是伍凌春还是老才,都没有提离婚的事。

      文竹说要联合艾可几个朋友,去把老才揍一顿,春春姐却阻止:“打死他也解决不了问题。”

      后来孩子出生,春春姐要求老才把他老娘送走,迫于老婆淫威,老才期期艾艾地跟自己的妈说起,又被自己的亲娘责怪了一顿,有了媳妇忘了娘,白养你这么大!

      但好歹最后是一家三口关起门来过起了小日子,不去扯多么幸福美满,至少家庭现在是和睦了。

      这些大大小小的事情一结束,就连文竹都松弛了下来,前两年她多怕春春姐坚持不住,哪天想不开,跳楼而去。

      今天艾可又提起这些事,春春姐自然不愉快,但她也没有太介意,人总是要往前看的,何况她现在的日子眼看着就是蒸蒸日上,哪会轻易被艾可的一句话影响。

      跟艾可吃完饭后,文竹带着春春姐回家,去隔壁看那个正在装修的房子。

      她把内容和节奏都计划好了,伍凌春和她讨论一下午后续的推广,提了一些建议,还问她要不要跟小万组个情侣CP:“最近不是很流行御姐和小奶狗男友吗?粉丝都爱嗑CP,给他们点糖,你们也赚点钱。”

      文竹一言无语地看了春春姐一眼,拒绝得十分干脆:“分手了还得发声明,多累。”

      合约情侣还有其他限制,更麻烦,她不要。

      “那这个账号算公司的,还是算你自己的?”春春姐问她,笑得一脸奸诈。

      文竹还能怎么说,两人捆绑这么多年,当然说是算公司资产了,然后理直气壮地问春春姐要租金和装修预算。

      两人正说着装修的钱怎么出,文竹有电话进来:“文小姐,有个国外的快递,要你本人签收。”

      文竹出门去,在自己家门口看到三个比自己还高的巨大纸箱后都震惊了。

      待拆开了纸箱后,五件包装华丽的裘皮落了出来,还有一顶雪白的帽子,看不出是什么皮毛,摸起来油光水滑的,不可多得的奢侈。

      另外两箱重的,是印着俄文的烈酒,文竹不喝酒,只认出了其中经典的伏特加。

      春春姐问是谁给她送的,这几件皮草看起来就花费不菲,成维云是个小小的富贵闲人,送包送花不在话下,但没有这么大的手笔。

      除了徐汉森,还有谁会给她送这样多的烈酒?文竹不敢吱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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