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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 2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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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映荷在生日那天，还是决定把笑笑交给父母帮忙照顾，然后出门跟朱静汶和盛鹊儿见面。
因为盛鹊儿现在也算是有点知名度了，所以三人选了家有包厢的餐厅，夏映荷是最后一个到的，她看两人好像已经聊了一会了，便问：“你们什么时候到的？”
盛鹊儿说：“我到了十分钟，汶儿到了五分钟，都没等多久啦。”
夏映荷坐下来：“我把笑笑给我爸妈带了，今天我生日，我还是希望让自己当主角。”如果把笑笑也带过来，那她还是一个母亲的角色，她不想以那样的身份过生日。
朱静汶说：“你当然是今天唯一的主角。先点菜吧，等会边吃边聊。”
这是一家走高端精致路线的融合菜餐厅，她们点了夏威夷玲珑脆肉、笋干菜酱蒸大黄鱼、黑椒石烹雪花牛肉、脆藜麦口味大虾球、乌米刀板香蒸松叶蟹、蒜香芝士薯条和香草树莓奶冻。
眼看着盛鹊儿还想继续点，夏映荷打住：“我觉得差不多了吧。”
盛鹊儿说：“这家餐厅菜的分量都不多，再点两个吧，今天我和汶儿请客，你可别跟我俩客气。”
朱静汶说：“是啊是啊，上次一起出来吃饭还是大半年前了，我们三个难得有时间聚在一起，今天还是你的生日，当然要多吃点好吃的。”
夏映荷闻言不再阻拦，盛鹊儿加了道墨鱼翡翠丸子和黑松露烩饭。
在等菜的时间里，她们给夏映荷送了生日礼物，盛鹊儿送的是一台微单，朱静汶送的是一套护肤品，夏映荷眼里闪烁着泪光：“你们真好。没有给我送有关孩子的礼物，你们真好。”
朱静汶搭上夏映荷的肩膀：“今天又不是笑笑生日，送孩子礼物做什么？”
盛鹊儿也将手搭上来，跟朱静汶的手臂在夏映荷背后交叠：“我们喜欢笑笑是因为你，在我们这里，你永远都不会变成一个标签和称呼，你是我们的好朋友。”
夏映荷苦笑一声：“我爸送我的礼物是益智类玩具，他说我可以跟笑笑一起玩，我妈送我的礼物是母女亲子装，她说我可以和笑笑穿亲子装拍母女写真。自从做了妈妈之后，我感觉很少有人会把我当成独立的人看待，每个人看到我的时候都会想——这是一个母亲。”
朱静汶说：“我想起我以前在公司上班，每次加班到很晚的时候，领导都会让一位有孩子的女同事先走，他总是表现出很能体谅别人的模样，但他说出口的话是‘你还要回家照顾孩子’，那算什么体谅呢，那只是让她回家加班罢了。有些人总觉得自己关注到‘这是一个母亲’这个点，是对她的关注和支持，实际上只是抹杀了她这个人的独立性。”
盛鹊儿说：“一个女人当了妈妈之后的生活会天翻地覆，可一个男人当了爸爸之后的生活好像不会有太大的变化，他照样可以加班、应酬、出差、夜不归宿，也很少会有人跟他们说那样的话——你有一个孩子，还是早点回家照顾孩子吧——这种区别也太怪异了吧。”
服务员敲门进来上菜，三人都默契地闭上了嘴。
等菜上齐之后，夏映荷说：“曾辰逸的爸爸出事了，他这两天一直在找我。”
朱静汶问：“出什么事了？”
“一言难尽，他爸爸得了脑瘤，你们直接看我和他的聊天记录吧。”夏映荷点开微信翻了一会，然后将手机放在桌上。为了方便看手机，盛鹊儿跟夏映荷换了个位置，坐在了中间。
曾辰逸：【每天都在艰难抉择，有点受不了了。】
曾辰逸：【今天早上突然告诉我明天就做手术，但我爸在这个医院的ct和mr都没做，两个月过了，现在的情况估计已经不像两个月前了……】
曾辰逸：【明天上午才做mr，下午就根据结果送手术台，里面到底是什么情况，手术有多大的风险，该怎么做，今天等了一天都没和我说。】
曾辰逸：【刚才把这些问题和护士说了，护士说她帮忙反应给教授，让我等答复。】
夏映荷：【啊……怎么这么突然。】
曾辰逸：【我也不知道，这速度太快了让我害怕。】
曾辰逸：【你说等检查结果出来了，给方案让我考虑清楚再安排，那很正常。但是上午出检查结果下午就上手术台，还是脑部这么重要的地方，我真的没有那么强的承受能力。】
夏映荷：【是啊，感觉根本不给人反应的时间。】
曾辰逸：【我想，要是严重到不立马做手术就没机会了，我应该会放弃的。】
夏映荷：【为什么？】
曾辰逸：【我爸都脑瘤晚期了，就算做了手术也未必能活多久，如果要高强度放疗化疗……还不如直接放弃治疗，与其让他那么痛苦地多活一两年，还不如让他平平静静走完人生的最后一段路。】
夏映荷：【两个月前不是还是良性吗？】
曾辰逸：【问题就在于这次过来，教授再仔细看了看片子，说大概率是低恶。】
夏映荷：【这太离谱了。】
曾辰逸：【而且住院两天了，吃的药只是先前吃的再加一种，状态也没说好转很多。】
夏映荷：【你爸爸现在还是不清醒吗？】
曾辰逸：【不怎么清醒，也很难表达自己的想法。】
……
曾辰逸：【检查结果出来了，高度恶性，不做手术可能活不过这两周，做手术配合化疗放疗，可以多活一两年。】
夏映荷：【怎么突然就变得这么严重了？】
曾辰逸：【不知道，可能跟个人因素有关。】
夏映荷：【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曾辰逸：【我不想治了。】
夏映荷：【我觉得还是看你爸的意见吧，这是他的命，不要替他做决定。】
曾辰逸：【可是他的自我意识已经很弱了，而且术后的放疗和化疗是长期的折磨，就多活那么一段时间，还要吃那么多的苦头，我觉得没必要。】
……
朱静汶看得五味杂陈，她很厌恶曾辰逸这个人，但他正在经历的事情，或许是她以后也要经历的，她不得不对他产生了一丝怜悯。
盛鹊儿问：“他真的要放弃他爸的治疗？”
夏映荷说：“据我对他的了解，他应该不会改变想法了。”
盛鹊儿叹了声：“要是他爸还清醒就好了，这样就可以让他爸来做决定。”
朱静汶轻声道：“是啊，现在多残忍，他选择放弃，就是他当了这个刽子手。”
夏映荷说：“其实没什么差别的，你们不了解曾辰逸这个人，就算他爸爸是清醒的，他们家也是由他来做决定，他想要放弃的话，他爸再怎么想活都没有用。”
“他这么……”朱静汶斟酌着用词，发现没有可替代的了，“冷血的吗？”
盛鹊儿问：“是因为钱吗？”
“他骨子里确实挺冷血的。”夏映荷顿了顿，“可能跟钱也有关系，他要跟别人结婚了，给彩礼买三金办婚礼什么的要花不少钱，而笑笑这边的抚养费也要照常给，他的压力应该不小。我不是想为他‘找借口’，我说这件事是因为，我发现我是真的不在乎他了，我之所以还在回应他的话，纯粹是出于人道主义关怀，跟爱啊过去的感情啊都没关系了。”
朱静汶说：“那真是很好的事情。”
盛鹊儿说：“不对啊，既然他都要跟别人结婚了，这种事跟他未婚妻说就好了啊，明明眼下身边有更亲密的人，为什么还要一直找你？他的纠结、犹豫和痛苦跟你半毛钱关系都没有，说句难听点的话，等他爸走了之后说一句就够了。”
“我跟他的聊天记录中间还有两通电话，他说，我是唯一能理解他的人，所以希望我不要嫌他烦。”
朱静汶说：“……一个出轨的男人说这种话，真是不知廉耻啊。”
盛鹊儿说：“不知道马上要跟他结婚的人是谁，但我现在觉得她很可怜。”
“那些都不重要了。”夏映荷笑了笑，“重要的是我真的不在乎了，跟他离婚的时候我以为我这辈子都放不下他了，但时间的流逝远比我想的更加强大，他说那些话的时候我心里毫无波澜，甚至觉得有些可笑，我对他彻底没了感情，他就无法再伤害我了。”
朱静汶问：“准备结婚这件事，也是他亲口跟你说的吗？”
夏映荷点头。
盛鹊儿问：“他跟你说这事的目的是什么？我只能用最大的恶意去揣测他，他是不是想让你难过？”
“我不知道，我也懒得管他是怎么想的。他说这件事好像是为了承诺，他说就算他结婚了，就算他以后有了新的孩子，他也不会不管笑笑的。”
朱静汶嗤之以鼻：“这算什么承诺？这是他本就应该负起的责任。”
盛鹊儿同样一脸不屑：“就是，还在那假惺惺地装好父亲，他这么会演戏怎么不去当群演呢。”
朱静汶接着说：“映荷，要不是因为笑笑，我现在真想拿起你的手机把他删了。”
盛鹊儿说：“要是他现在出现在这里，我怎样也得给他几拳，之前就看他不爽，现在更加不爽了。”
夏映荷笑了：“好了好了，你们不用再帮我骂他了，今天是我的生日，关于他的事情到此结束，不能让他成为讨论的中心。”
朱静汶接起电话：“喂，蛋糕到了是吗？我们在三号包厢，麻烦你送进来吧。”
八寸大的草莓蛋糕上是三个勾着肩的简笔画小人，眉眼弯弯的是朱静汶，动作幅度最大的是盛鹊儿，笑得最灿烂的是夏映荷。
她们点亮二十八根蜡烛。夏映荷的双掌在胸前合十，她紧紧闭上眼睛，不让汹涌的眼泪决堤而出，明知不切实际也要许下的愿望是——愿她们三人永远轻盈，永远幸福。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