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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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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慧兰今天像往常一样，将孩子丢给赵明芬带，自己的和丈夫去地里干活了。
她没有公公婆婆，丈夫王志成和他姐姐都是由奶奶一手带大的，在他十八岁的时候，奶奶也离开了。
对于杨慧兰将亲妈接过来住，很多人都是不理解的，千百年来留下来的习俗，赡养老人是儿子该做的事，女儿是不需要承担这样的责任。
但是，妈妈过的日子太苦了，她心疼啊！
幸好王志成理解并支持她，就连他的大姐王志萍也没有反对。
将赵明芬接过来以后，杨慧兰的生活轻松了很多，家里的鸡鸭猪都是她养的，三岁的孩子也是她带的，饭都是她做的，外人都觉得她糊涂，只有她和丈夫才知道，妈妈才是他们生活中最大的助力。
春天到了，田地里的农活多了起来，杨慧兰和王志成正在地里忙碌着，谁知，侄女小雪牵着儿子小军急匆匆过来了，小雪告诉她，赵明芬去杨家村要钱去了。
这件事，赵明芬曾经和他们小两口商量过，当时说好，他们一起回去要的，但是地里的活太多了，就耽搁了下来，没想到她居然自己一个人去了。
她爸和她妈现在的关系就跟生死仇人一样，现在妈自己一人过去了，肯定要吃亏。
杨慧兰当机立断，丢下手里的活，跟丈夫匆匆往杨家村赶。
杨家村和王家村是相邻的两个村子，走过去不到半小时就能赶到。
杨慧兰夫妻紧赶慢赶，没想到还是来迟了一步。
看着倒在血泊中的赵明芬，杨慧兰几乎站立不稳，王志成扶住她才没有摔倒，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今天早上，他们还在一起吃早饭，怎么现在就变成这样了？
杨慧兰飞扑到赵明芬的身前，摇晃着她的身体失声痛哭，“妈，你醒醒啊！你快醒醒啊！”
地上的赵明芬给不了任何回应，杨慧兰悲痛欲绝。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谁做的？”
围观的邻居，没有人敢回答她这个问题。
所有人都三缄其口，杨慧兰通红的双眼一一看向他们，他们都避开了她的视线。
她转头又去看杨宏杰，杨宏杰也是满脸泪痕，“哥，你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妈怎么说没就没了呢？”
杨宏杰转过头，狠狠看向藏在人群后面的杨大林，他伸手一指，“是他、打死妈的。”
“原来是你！”杨慧兰冲过人群，就要去打杨大林，但是被周围的人给拦住了。
李红梅开口道：“慧兰，你爸爸他不是故意的，这都是不小心才造成的。”
李红梅不开口倒还好，一开口，杨宏杰瞬间就想起来，他们之所以会突然间动起手来，也是因为这个女人先骂人又动手推了一下妈。
都是因为她！
杨宏杰怒不可遏，抬起手，“啪啪啪”，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甩了李红梅几个巴掌。
这几巴掌下去，“啪啪”声清脆又响亮，即便不是拍在他们的脸上，周围的人也知道该有多疼。
几巴掌扇得李红梅嚎啕大哭，“老杨，你儿子要打死我了！你出来说句话呀！”
杨大林龟缩在人群后面，连看都不敢看一眼。
杨慧兰见状也要动手，但是几个人拦住了，她根本动弹不得。
此刻，赵明芬的视线却在看向另一边，慧兰夫妻是带着两个孩子一起过来的，王志成不敢让孩子们看到这一幕，就让小雪牵着小军站在院子外面，不准他们进来。
然而就在此刻，赵明芬看到，在所有人都不注意的时候，小雪哄好了小军，独自一人走了进来，大大的眼睛直勾勾地看到了她躺在血泊中的身体。
她就那样怔怔地看了好几分钟，没有流泪，没有哭喊，整个人仿佛魔怔了。
赵明芬心如刀绞，她的孙女以后可怎么办啊！
赵明芬飘到小雪的面前，她伸出手，想要抱抱孩子，但是手指穿过孩子的身体。
她碰不到啊！
过了一会儿，小雪终于有了动作，她看向人群后面的杨大林，小小年纪的她，眼里满是恨意。
她从地上搬起一块石头，但是石头太沉，她勉强才能抱起来，似乎觉得不合适，她丢下那块石头，换了一个小一点的，她抱着石头，做了一个砸的动作，但并没有真的将石头砸出去。
连试了几次，似乎觉得可以了，她站起身，用衣摆遮住石头，一步步朝着杨大林的方向走过去。
赵明芬大惊失色，这孩子要干什么？
不行！不能让她这么做！
她飘到慧兰的面前，企图让她阻止这件事的发生，但是就算她喊破了喉咙，慧兰既看不见她，又听不见她说话。
她再次飘到宏杰的面前，结果依然无法改变。
眼看着小雪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走到了杨大林的身后，她的目光直直地看着杨大林的后脑勺，藏在她衣摆下的手，紧紧握着石头，她抬起手来......
“不要......”
在场的所有人都在劝杨慧兰和杨宏杰兄妹，让他们不要冲动，大家都在七嘴八舌地说着话，现场的声音十分嘈杂，但是小雪的耳朵里，清晰地听到了一声“不要”，这声音她再熟悉不过了，是奶奶的声音。
“奶奶！”
小雪的大眼珠子瞬间噙满了泪水，她丢下石头，朝奶奶的方向跑去。
“奶奶！”
“奶奶！”
一阵突如其来的巨大吸力，将赵明芬吸了过去，来不及细想是怎么回事，后脑勺传来刺骨的痛意。
为什么她突然会感动痛呢！她不是已经死了吗？
赵明芬缓缓睁开眼，只见小雪一把扑了过来，跪在她跟前，放声大哭，“奶奶！你醒了，你终于醒了，你没有死，太好了，我还有奶奶，我奶奶没有死！”
小雪的哭喊声，吸引了大家的注意，看着倒在血泊中半睁着眼睛，面上表情十分痛苦的赵明芬，大家都惊到了。
赵明芬又活过来了！
大家一拥而上，围了过来，但是赵明芬失血过多，支撑不住，晕死了过去。
杨宏杰借了辆拖拉机，将她送到了镇上的医院。
昏黄的灯光下，杨大林眉头紧锁着坐在椅子上，他手里拿着根烟杆一下一下抽着烟，屋子里烟气缭绕。
此刻的他愁容满面，赵明芬醒过来的时候，他万分庆幸，还好她没有死，不然他就成了杀人凶手了，但是此刻，他巴不得赵明芬死了，现在她躺在医院里，光是医疗费用就要将近两千块钱，慧兰已经来催过好几次了，所有费用都要他来出，这对杨大林来说，无疑是惊天噩耗。
“爸，你明天去医院把费用缴了，否则医院就要给妈停药了。”
杨大林又吸了一口烟，李红梅瞥了他一眼，“现在家里哪里有那么多钱啊！去年年底，家里才盖了几间房子，家底都......”
“你闭嘴！”不等李红梅把话说完，杨宏杰就呵斥着打断她。
李红梅讪讪闭了嘴，杨大林放下手中的烟杆，“你红梅阿姨说的没错，家里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哪里还有钱啊！”
“哼！你骗谁呢！”杨宏杰自然不信，“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个杂货铺的有多挣钱。”
“就算挣钱，那也是我的钱，凭什么给赵明芬花。”
“那把她打到住院的是你，这钱就得你出。”
杨大林哑口无言，他叹了一口气，语气也软了几分，“家里真没这么多钱。”
“你有，你就是不愿意拿出来而已，怎么着，这个钱你准备给谁花？”杨宏杰说完意有所指地瞥了眼李红梅。
李红梅敢怒不敢言，前几天杨宏杰给她的几巴掌，还让她记忆犹新，太疼了，也太吓人了。
“给谁花？还不是给你花嘛！”杨大林也来了火气，“过年的时候，你说你要跟双华去镇上开个裁缝店，你忘了？”
“那我让你出钱你不是没同意吗？”
“那会儿不是没钱嘛！现在好不容易攒了一点，如果给赵明芬用了，你那店也就没了。”
......
第二天，杨大林拿出一千三百元钱给了杨宏杰，“这是家里的所有钱了，现在我都给你，你是拿去给你妈治病，还是自己去开店都随你。”
临近中午的时候，杨宏杰带着冯双华提前煨好的鸡汤，来到了医院。
杨慧兰看到他问的第一句话就是，“钱带来了没有？”
杨宏杰没回答，他举起手里的茶缸，“妈，这是双华一大早买回来的肉，给你煨的汤，可香了。”
赵明芬朝着小儿子笑了笑，儿子还是有孝心的。
杨慧兰接过茶缸，里面的汤还是温热的，她捧到赵明芬的面前，让她喝。
“医院已经下了通牒了，如果再不缴费，就要给妈停药了，你到底有没有把钱带来。”
杨宏杰尴尬地搓了搓自己的裤腿，弱弱开口道，“妈，家里真没钱了，你也知道家里去年年底才盖了房子，钱都花没了。”
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叠花花绿绿的皱巴巴的钱，放在了赵明芬的床头上，“这是家里能拿出来的所有钱了。”
杨慧兰接过钱数了数，只有两百零五元，远远不够。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