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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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只怪物似乎很享受观看猎物死亡的乐趣。
他很聪明，好像知道林泽焕是这群人的头儿似的，在后者倒下后立刻转了身躯，宛若一条蜿蜒在深林中阴冷危险的蛇，伏在林泽焕的上方，那双尖锐的瞳仁从上到下打量着他。
林泽焕已经无力发出任何声音了。
他能够感觉到从自己身体内不断地流出温热的液体，濒临死亡的感觉让他无暇去顾及身上那股阴森的视线，只能带着不甘和怨恨慢慢地闭上了眼。
怪物慢慢地用漂亮、强壮的鱼尾立起身，满意地观摩着自己的杰作——
原本银灰色的建筑被血水染红，各种造型漂亮的先进设备全然碎裂。在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好几具尸体，像是古欧洲用红砖砌成的寓意着不详的城堡，坐落在山林深处，被浓烈的死亡气息笼罩，若是有胆子大的人硬要闯入试一试，便也会成为那几具尸体中的一员。
怪物伸手自额头处将头发尽数向后摞，漆黑的指尖在银白色的发丝里穿梭，刺目的血的红色作为点缀。随即嘴角一弯，发出愉悦的低哼。
只是那声音似乎并不符合怪物作为人鱼的身份，像是上锈了的录音带，吱吱呀呀的没有一句在调上。
偏偏怪物唱的很开心。
恰巧，一阵熟悉的手机铃声打断了怪物的低哼。
怪物立刻闭上嘴巴，阴翳狭长的眸子闪过一丝羞恼，立刻眯起寻找声音来源。
——是刚刚那个死去的头儿的裤子里传出来的。
怪物于是又伏下身，带起一阵邪风，把他刚刚理好的银色长发打乱，松松散散的垂落在脸侧。
锋利的爪子毫不犹豫的直接划破林泽焕的裤子口袋，紧接着掏出还在叫个不停的手机。
怪物颇感兴趣的眯了眯眼，随手点了一个键。
只见下一秒，手机屏幕上出现了一张脸。
那是一张特别漂亮的小脸，白的发光，一双内尖外翘的桃花眼此时似乎是因为看见了陌生的、长得还奇奇怪怪的男人而睁得大大的。
漂亮的毫无攻击力，娇气又羸弱，像是蚌壳中最圆润漂亮的珍珠。好像即便他收起尖利爪，用最柔软的指腹去轻轻那么捏一下，就能将人欺负的直哭。
怪物顿时觉得心脏和手都有些痒。
他的视线变得黏腻，暗紫色的眸子直勾勾的盯着手机里的人，呼吸也变得沉重起来。
“你……你是谁啊？”
怪物听着从手机里的人口中传来的声音，像是跳跃的音符，比他在海底听过的所有的歌声都要美妙。
但同时，怪物也忍不住有些慌乱。
他尽量不让自己的手出现在屏幕里，在脑海里疯狂思索了很多人类的词语，但是在准备开口时一抬眼，同那双敛着隽澈水意的眸子对上，便什么也记不得了，只能下意识的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阿奈特。”
“阿奈特？”少年似乎愣了愣，但很快又继续道，“你是林泽焕的朋友吗？”
林泽焕？
怪物——也就是阿奈特垂眸，看向尾巴旁边已经死去有一会儿的男人，嘴角抑制不住的勾起，声音突然变得清亮起来：“是的。”
“他在忙吧。”少年声音很小，像是在自言自语，“我等会再打给他，谢谢你。”
阿奈特没有应声，他只是用一种几乎是贪婪的目光死死的看着屏幕上少年的面貌，像是要把对方整个人镌刻进心里。
一直到对面挂断电话。
阿奈特看着挂断了的通话页面，巨大的尾巴突然甩向一旁，直接拍碎了旁边的桌子，发出一阵巨响。
他将目光从手中的手机屏幕上移开到地上的尸体，胸腔内涌上来的一股莫名的情感几乎要把他吞噬。
阿奈特不知道那是什么，但他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林泽焕死的太轻松了。
他在被装在麻袋里的时候，就已经注意到刚刚的少年了。即使隔着麻袋看不清人，但阿奈特却依旧敏锐的通过声音确定了对方的方向，直勾勾的盯了过去。
直到那仿佛天生就带着勾子的声音停止。
阿奈特垂着眼皮，视线有些放空。这位俊美如艺术品般的银发人鱼低着头，面容半隐，流畅华丽的鱼尾垂在地上，手臂上薄透的鱼鳍在微微发颤。
但很快，他就重新抬起头。
眸子深处涌动起暗色，他抬起手，速度极快的从地上的林泽焕胸口处掏出了微微发青的心脏。
阿奈特皱了皱眉，似乎有些嫌弃，嘴唇张张合合，似乎在念着什么。
下一秒，就见他将举着那颗心脏的手移到嘴边，一口接着一口的吃掉了整颗心脏。
咯吱——
实验室的门在这时被打开。
推开门的是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穿着米白色风衣，略长的黑色头发被他扎在脑后，眉眼是止不住的疲倦，左手还拿着一根未燃尽的烟。
在看到实验室内的惨状时，青年黑色的眸子陡然睁大。
“阿奈特！”青年眼神中唯独没有恐惧，他抬高了音调，直接叫出了面前人鱼的名字，愤怒和不解随着他的话语尽数展示，“你在干什么？不是说好了我把你......”
但青年话没有说完。
因为他的脖子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禁锢，后背也被这股力量掼到墙边，疼痛如潮水般传来，喉间的血腥味几乎要将他淹没。
阿奈特抬起头，他此时正顶着一张合林泽焕一模一样的脸，就连那条鱼尾也变成了人类的双腿。
但似乎还在适应期，青年看见，扼住他脖子的人鱼，此刻脸上正两张脸皮来回更替。他自己的，和林泽焕的，像是恐怖电影里的画皮一般，交替着出现在同一个人脸上。
阿奈特莫眼眶里也浮现出两副瞳仁，一黑一紫，正在随着脸皮的来回变换而慢慢地融合。
这诡异至极的一幕放在恐怖电影里也是极为惊悚的，但青年脸上却没有任何恐惧，他看着面前的阿奈特逐渐变成了一个人类，咬了咬牙，硬是挤出几个字来：“林泽焕连总部都进不去！你替代他没有用！”
青年耳侧因为愤怒和疼痛逐渐浮现出蓝色的鳞片——这也是个人鱼。
阿奈特彻底取代了林泽焕。
他松开一直掐着的青年，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然后又放下，嘴角抑制不住的笑意，但很快又板起脸，嘲讽的看向面前的同类。
“逃到这里那么多年也没见干出什么事，我们大祭司果然是个传闻中的废物啊。”
青年脸色一白，比方才还要难看。
但阿奈特说话间的威压让他不敢在顶撞对方，只得收下心底的怨怼，哑着声音问道：“那王现在要怎么做？”
面前高大俊美的人鱼王此时正完完全全的变成了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人类，但即使这样，他周身的气势也让人难以小觑。
见对方没说话，青年又道：“我得提醒一下，维持这个状态的时间只有一个月，一个月后王将会恢复原本的样貌，除非寻找到下一颗心脏。”
“足够了。”阿奈特对自己有着绝对的自信，他想做的事还没有从来没有失败过，“这里交给你了。”
青年额上有青筋浮起：“以这个身份进入研究院？”
“不。”
傲慢又任性的王笑了，眼底流露出罕见的温柔。
“去找我的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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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雨渐渐小了。
西莱的面前摆着几道卖相极佳的饭菜，还在冒着热气。他的手机放在旁边，屏幕上是做了标记的日历日期。
五点半了。西莱下意识的咬了咬指甲，林泽焕还没回来。
提到林泽焕，他突然想到那个替他接了电话的男人。
西莱还能清楚的记得他的样子，那是一个很古怪的男人，打扮的太过于奇异，像是他曾经在学校里见过的角色扮演者们的打扮。
但也不可否认那人有着一张极其俊美的脸，像是二十多年前著名画家约瑟佩最完美的作品。
但——
西莱又忍不住缩在沙发上咬了咬指甲。
林泽焕到底在哪？那个男人怎么能拿到他的手机？
这么想着，门铃声响了。
西莱思绪被打断，涣散的目光重新聚焦，他连忙起身走向门口，在透过猫眼看到门口站着的正是林泽焕的时候，才打开门。
“你回来了。”西莱看了看外面，只有林泽焕一个人，有些疑惑，“你的朋友呢？”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西莱总觉得面前的林泽焕给他的感觉很奇怪。
好乖。
比手机上还要漂亮。
阿奈特的目光像是锁定了猎物的毒蛇，兴奋的瞳孔发颤，手指尖也不自觉的开始摩挲起来，他心安理得的接受着被他杀死的人的男朋友所做的一切，遏制不住的恶意从他身上散发。
“怎么了？”
西莱性子迟钝、总是慢半拍，但今天他却敏锐的像是受了惊的兔子，看着面前一直不说话盯着他的男人，感觉到了陌生又危险的气息，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阿奈特咬了咬舌尖，这才控制住自己想要立刻将人完全占有的恐怖心思。他装出一副温柔、绅士的模样，可眼底深处的偏执阴暗却无法隐藏。
“他们来不了了。”男人温柔的笑着，声音低沉悦耳，“我可以进去吗？”
西莱皱了皱眉，收起心中的疑惑，乖巧的点头，并从鞋柜里掏出一双全新的拖鞋。
“网购的时候买大了，你试试看。”
新的。
没人穿过。
阿奈特心中愉悦，他脱下鞋，穿上那双全新的拖鞋，虽然有些小，但是他的笑容一直没下来过。
“小了。”西莱似乎是有些苦恼的小声念叨着，歉意随着他的话流露，“对不起啊，我下次重买一双。”
“没关系。”
阿奈特踩着那双不合脚的拖鞋走进房间，西莱住着的是一个很普通的套间，套间不大，但是布置的很温馨，客厅的沙发上还放着几只兔子玩偶。
和他一样。
阿奈特只觉得手痒。
想去摸摸他。
“对不起。”西莱突然开口，两只手有些紧张的绞在了一起，声音也小小的，“我没有买到酒，外面在打雷，雨太大了，我有点怕。”
西莱想过叫外卖，但是这种天气先不说骑手接不接单，他也不太好意思让人冒着危险来送单。
而且——西莱咬了咬下唇，之前林泽焕说要带朋友，他不喜欢让家中充满浓烈的酒臭味。
房间里有些静，距离他说完刚刚的话已经过了几十秒，男人还没有说话。
西莱有些紧张的想要抬眼去看对方的脸色。
但下一秒，头就被人不轻不重的揉了一把。
终于摸到了。
阿奈特兴奋的几乎能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 2 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