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紧锣密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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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乐意输完液人刚好了一阵儿，一听这招募公告又觉得头疼，便让俞之音把那纸扯了带走。
回到院里，老岳正在躺椅上晒着太阳准备午睡，眼睛将将要眯紧时，听见梁乐意回来了，一下又醒转迎了出来。
老岳问：“怎么样，烧退下来没有？”
“退了，炎症还没完全消，还得输两天液。”俞之音替梁乐意开口，“这几天得少说话。”
梁乐意现在不敢不听医嘱了，抽了那张路口揭下来的白纸，举到老岳跟前，无声用眼神发问。
老岳对自己想出的这一招十分满意，得意道：“怎么样，你外公是不是很机智？我一上午把村里都贴了一遍。”
梁乐意刚要反驳，被阿昱抢了先。
“您还说梁乐意逞强……一夜没好好睡，回家还不赶紧补觉，还贴了一整个村子。您要是累倒了，比赛怎么办？”
梁乐意本还想吐槽老岳不靠谱，被阿昱这一番话提醒了，吐槽变作愧疚，埋怨地瞪了老头儿一眼，拉着老岳去躺椅上休息。
“一夜有什么。”老岳满不在意，眼角的疲惫却藏不住，“给你们留了素汤面。意啊，饿坏了吧？大半天没吃东西了。”
俞之音见老岳又要往厨房钻，赶紧制止说：“您别忙了，我来弄，赶紧去睡午觉了。”
梁乐意不由分说把人按在躺椅上，老岳没辙，也确实累了，在椅子上没躺一会儿就睡着了。
两个年轻人端了素汤面在院里吃，梁乐意边吃边看着院里熟睡的老岳，一瞬间觉得陌生。
他记忆里的老岳应该总是在折腾木工活儿，忙于赶海或操劳一日三餐，就像渔船的发动机，马力全开，运转不停。
此刻逐渐瘦削的身体，白发与皱纹，说不清是什么时候就出现了。
十几年时光弹指一挥间，岁月的痕迹未经许可就落在了老岳身上，叫人不知该感叹时间太慷慨，还是埋怨青春年华太吝啬。
“你能回来，老岳很高兴。”俞之音像是看穿了他心里的五味杂陈，“为你的事情忙前忙后，他乐在其中。”
梁乐意迟疑点了点头，喝了口汤，轻声问：“那你呢？你是不是觉得我挺烦？”
俞之音听懂了问题，却故意不直接回答，反说：“你要是再做一些让老岳担心得不能好好吃饭睡觉的事情，我还真是挺烦你的。”
梁乐意有点感动，盯着人看了半天才嗫嚅道：“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俞之音明明知道梁乐意的道歉不只是为自己让老岳担心的事，却仍坏心眼地追问。
梁乐意无语地白了他一眼，想反驳也不知如何下嘴，说：“对不起，扁桃体不该发炎。”
……
六十四强争夺赛，安排在两周后的周末，晋级的百余名选手通过抽签，分成八个小组，每组内24名选手通过组内PK确定八个晋级名额。
组内PK不再设置PASS卡，全凭一首歌的舞台评分确定排名。
键盘手还没找到，花姐也不能再只负责沙锤，梁乐意的嗓子亟待恢复，总之，短短两周时间，有许多困难要克服。
这次，梁乐意不敢再浪费时间，上午刚输完液，下午就开始着手选曲，选来选去总觉得不合适。
俞之音能猜到他的忧心，状似无意说：“有没有键盘手会影响选曲，不如等两天再定曲子。但不管选什么曲子，乐队都还缺一个鼓手。”
梁乐意赞同，可又担心架子鼓对花姐来说太困难，两人又商议了一番，决定让花姐学习最基本的百搭节奏型。
花姐听说要学架子鼓，居然没表现出什么畏难情绪，一口就答应了。
再一问，是因为海选一晋级，花姐就打电话把好消息告诉了小外孙女，小姑娘一听柳冬是评委，嚷着要来现场看六十四强赛。
可要学架子鼓，首先得要有一组架子鼓。老岳帮着在村里问了一圈，只问来一只颇有年头的红漆小腰鼓。
花姐本是一腔热情，看了一套架子鼓的价格，热情立刻被浇灭了一大半。
败家的梁大少爷本想自掏腰包给花姐置办一套，被俞之音制止了，说他有办法解决。
次日，梁乐意起了大早去输液，一回院子，就见俞之音坐在院中摆弄着一堆破烂。饼干盒、塑料桶和其他乱七八糟的金属废料堆了一地。
梁乐意狐疑地观摩了一会儿，恍然明白了对方的用意，诧异问道：“昱哥，你在造鼓呢？”
俞之音挺自信，把几样置办好的物品在地上依次排开，说：“搞定了，你听听？”
鼓槌是炸油条用的加长款木筷子，装腻子的化工桶翻个个儿就变成了低音大鼓，曲奇盒子装了点铁钉就算是军鼓，蒸锅里用的金属蒸格拿来做节奏镲。
梁乐意震惊得无言以对，但有了上次自制沙锤的经历，他又不敢轻易不信这木头的实力。
俞之音把几只怪异的“鼓”在桌上依次排开，带着点自得地抛给了梁乐意一个眼神。
木筷子互相敲击四下给了基本节拍，而后振奋人心的节奏居然就从一堆破铜烂铁中蹦了出来，几乎可以媲美价格不菲的真鼓。
激昂的节奏把屋里的老岳和花姐也引了出来，一激动，也跟着一块儿打拍子。
俞之音用一个帅气的手指转“鼓槌”结束了这段solo，望着梁乐意，露出询问的表情。梁乐意被完全镇住了，后知后觉地用力鼓起了掌。
“没想到你竟然还会玩架子鼓……有什么乐器是你不会的么？”梁乐意开玩笑地问。
不想，俞之音竟然认真回答道：“提琴类的我都不太会。”
老岳一听觉得不对劲，赶紧插嘴说：“我这蒸格还用呢，你别给我敲坏了。”
“你别说，阿昱打鼓还真是有点帅啊！”花姐兴致勃勃道，“但这手脚并用的，我恐怕不太行。”
“您指定行！像阿昱这么木头一人都能学会，您一定没问题。”梁乐意这话明显不止是劝解花姐，还是在回敬俞之音方才的得意忘形。
“梁队说的没错。不难，您跟梁队一学就会。”俞之音一边冲花姐憨直一笑，一边暗自咬紧了后槽牙。
梁乐意学过一点架子鼓的入门技巧，虽然只是个半吊子鼓手，但教花姐一些最基础的节奏型还是绰绰有余。
可那点入门技巧，在俞天才听来就有点入不了耳了。俞之音怕在老人面前拂了梁队的面子，每每听见梁乐意示范的不妥时，便用力的皱眉。
梁乐意一见他皱眉就知道自己又有哪儿敲得不对了，虽然心里嫌他烦，手上还是虚心改进，直要改到那两条眉毛舒展了才罢休。
花姐这次学得格外认真，也不怕困难了，时不常还要梁乐意帮着录个小视频发给小外孙女炫耀一番，练习便也不那么枯燥。
鼓手的问题暂时解决了，键盘手的位置依然空缺。
招募公告贴出去两天了，也没人联系老岳，倒是有不少街坊听说老岳组了乐队，有事没事就要“路过”小院，观望一番。
梁乐意怕跌了自己大明星的范儿，一改此前不拘小节的日常穿搭，每天早晨起来都认认真真拾掇自己。
等到第三天，键盘手仍没着落，梁乐意有些着急，动起了自己亲自上手的念头，可这就要求有人顶替他的吉他手位置。
想来想去，只能让老岳现学吉他。老岳一双手是做木工活儿的，拿着木匠工具时是心灵手巧，拿了吉他就立刻变作手忙脚乱。
小院子里，嘈嘈切切的吉他噪音，砰砰乓乓的打鼓声，梁乐意“循循善诱”的讲解声，搅和在一起，好不热闹。
第四天一早，四人正吵闹排练，忽地有人走进了院子。老岳最先看见来人，招呼道：“哟，刘老师！你也刚好路过啊？”
来人是个瘦瘦高高的老头儿，看着比老岳年轻不了几岁，土黄色马甲里头一件条纹polo衫，看着文质彬彬的。
“我看到你贴的公告了，我是来报名的。”刘老师说完，把肩上的一只黑色小箱放在脚边。
俞之音眼尖，立刻认出了那黑箱子，是手风琴包。
……
【朝晖乐队的建队日记 - 第3集】
（深秋午后，海面平静，小岛上植被枯败了，变作土黄色）
旁白：朋友们，先汇报一个好消息，朝晖乐队成功晋级了。两周后就是六十四强赛。
旁白：现在是下午一点半，乐队正在紧张……（改口）也不是很紧张。
（画面里，梁乐意躺在天台的躺椅上晒着太阳打瞌睡）
旁白：梁队为了准备海选累病了，刚挂了一上午水儿，他可不是偷懒哦~
（梁乐意迷糊醒来听见“偷懒”两个字，顺手就把垫在脑袋下的小靠枕扔向镜头，镜头后伸出一只手精准接住了）
梁乐意：谁偷懒了？（嗓子沙哑）
（花姐走入镜头，捧着雪梨茶）
花姐：小意醒了啊~把这个雪梨茶喝了。
梁乐意：我喝不进了。老岳中午刚逼我喝了一大锅白肺汤，您没觉得我这几天胖了么？
花姐：胖点好，瘦得像根晾衣杆似的，有什么好看的？
梁乐意：（狐疑看着花姐）您别用雪梨茶贿赂我，今天下午还得努力练习。
（梁乐意喝完茶走到自制架子鼓边）
旁白：（小声）梁队要打鼓了。朋友们，别眨眼，很帅哦~
（梁乐意瞪向镜头方向）
梁乐意：你是不是在讽刺我？
旁白：没有，我什么都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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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区：
网友A：我没看错吧，梁队敲的那个是不是皇冠曲奇盒啊？
网友B：蒸格真的可以当镲片！（不说了，我妈让我去挨揍）
网友C：梁队打鼓帅帅帅！
网友D：大家不觉得旁白和梁队的互动有点甜吗？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紧锣密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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