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你初恋几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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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乐意的编曲技能是自己琢磨出来的，像自学备考的学生，囫囵吞枣看了一堆理论，凭着一腔热情就投入了闭门造车中。
此前，未来大歌星对自己的demo十分自信，否则也不至于直接就发给了田真真，可被周明昌痛批之后再听那demo，只觉得哪哪儿都不对劲。
他本以为一向爱出奇招的昱木头这次又能想出不得了的主意，结果阿昱的提议却出人意料的原始——跟着俞之音的获奖作品做“听写”。
一遍遍听歌，研究旋律与和弦，分析节奏与结构，方法虽笨拙，可如此死磕了两个下午，梁乐意还真磕出点门道来。
梁乐意觉得神奇，上网随手一搜，发现这原始办法竟是很多业余音乐人常用的自学编曲方法，还有个专业名称，叫“扒带”。
昱木头说是要和他一起钻研，实际更多只是坐在梁乐意身边安静看他闷头忙碌，极偶尔才发表一两个建议，可每每都有点睛效果。
几天努力后，demo终于被改得像模像样了，用阿昱的话评价——“听上去和那个俞之音写得几乎差不多水平了。”
曲子打磨精致了，原有的歌词也得修改，否则，就像是用咸菜搭配燕窝粥似的，实在不合适。
梁乐意没灵感，在屋里到处找书看，翻来翻去只找到一本小时老岳教他背诗用的绘画版《唐诗三百首》。
二人一起坐着翻看，翻到王维的一首《杂诗》时，阿昱盯着页面上水彩笔留下的不羁涂鸦，忍俊不禁。[1]
梁乐意觉得丢脸，没好气说：“笑什么，我五岁时画的……说明我五岁就会背这首诗了！”
昱木头忙不迭点头表示赞许，又点点那诗说：“我觉得这首诗挺好。曲子改了，听起来是有点淡淡忧伤的，可以试着写成一首关于游子的歌。”
梁乐意脑子飞快运转，还是没赶上阿昱的速度，后者言罢只思忖了一会儿，直接就和着旋律唱了出来。
“青石墙，木格窗，窗下茶花独自香。”
“好听！”梁乐意又惊喜又嫉妒，用胳膊肘了肘阿昱，“平时听你说话笨笨的……写词还挺厉害嘛！”
阿昱闻言表情一滞，没来及开口解释，被梁乐意抢了先：“上学的时候没少给人写情诗吧？……哎，你初恋几岁？”
阿昱没回答这八卦问题，沉默着很快耳朵尖就红透了，犹犹豫豫扭头看向梁乐意。
梁乐意还在等着对方分享初恋趣事，被盯了会儿才明白这直勾勾眼神的含义，慌张说：“你你你别这么看着我。”
阿昱收回目光，没话找话地反问道：“你呢？”
梁乐意心虚了：“我从小就励志做歌手，一心搞事业，没空想这些儿女情长。”
阿昱听罢好像是松了口气，小声提醒：“还是抓紧写词吧。”
二人搁下一时涌动的旖旎情绪，抓着灵感片段，你一言我一句，一下午把整首词填得七七八八，还给新歌取名《乡间杂事》。
一周多的时间，既要修歌，又要排练，日子过得异常充实，充实到梁乐意几乎忘记参赛是为了得到俞之音的线索。
只在夜深人静又睡不着时，他才会咂摸在海源村的这些日子，胸腔里满盈的是满足感，这是他在之前的艺人生活中从未体味过的。
偶尔，梁乐意也会大胆地想，就算找不到俞之音，就算不得不解约，好像也没关系。
海源村和老岳一定愿意收留他，他可以做一个独立音乐人，或者和昱木头合作创办一个音乐工作室，生活应该会自在又踏实。
只可惜，成为歌手不仅仅是因为喜欢唱歌，也是为了兑现和母亲的承诺，没有到最后关头，他还不能就这么放弃。
……
【朝晖乐队的建队日记 - 第12集】
（日暮黄昏，梁乐意在练习《乡间杂事》）
旁白：朋友们，下午好，后天就是三十二强赛了。梁队为这次舞台准备了一首原创曲目，敬请期待。
（梁乐意弹完一遍，抬头看向镜头）
梁乐意：怎么样？还行吧？
旁白：明天要去现场彩排，你紧张了？（笑）
梁乐意：怎么可能，我现在跃跃欲试好吗！
旁白：万一周老师又批评你呢？不会和上次一样难过得吃不下饭吧？
（梁乐意怒而起身，快步走向镜头）
梁乐意：谁吃不下饭了？！
旁白：啊别，我开玩笑的！别！痛！
（镜头外传来打闹声音，画面微微晃动后关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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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区：
[梁队头铁，竟然要用原创曲目正面迎战周老师！]
[是梁队刚才弹的曲子吗？好听哎！]
[应该不是只有我一个人觉得梁队和摄像师的关系有进展吧？]
[+1]
[举报！有人在打情骂俏！]
[虽然但是，梁队好像有点依赖摄像师的样子！kdlkdl]
[一人血书求摄像师露脸。]
[+10086]
[不露脸给个名字总可以吧？不然CP名都没法取。]
……
三十二强晋级赛果然更加隆重些。
比赛场地从小演播厅搬到了省卫视最大的厅，灯光特效齐上阵，音响设备大升级，摄影机的机位也新增不少。
为了确保录制效果，节目组提前一天安排了现场彩排。朝晖乐队起了大早赶到省台，却因为排序靠后，一整个上午都在等待中度过。
也许是等待太无聊，加之演播厅里空气流通差，午饭后，老岳脸色越等越差，实在忍不住了才对阿昱说自己头疼。
梁乐意担心老头儿是血压又高了，着急忙慌去向节目组借用休息室，可工作人员都忙着彩排事务，问来问去，无人有空帮助解决问题。
梁乐意和俞之音只能一左一右架着老岳去外头透气，怕错过彩排，不敢走远，三人便站在走廊一扇窗子边。
走廊里没地儿坐，老岳站了一会儿脸色更难看了。
怕影响梁乐意赛前的状态，俞之音不敢说明心中紧张，一时没辙，干脆直接单膝跪地，让老岳就坐在自己撑起的一条腿上。
梁乐意惊讶又感动，扶着老岳坐稳，小心替老头儿揉捏太阳穴，揉着揉着，他才觉察出手指在不受控制地颤抖。
老岳察觉了梁乐意的紧张，安慰说：“慌什么，上了年纪都这样。”
梁乐意不搭腔，一下下给老岳按摩，悬着一颗心，大气都不敢喘，脑门都是汗，半天嗫嚅道：“要不，我们不参加这破比赛了。”
“胡说什么呢！”老岳一下急了，扬手打在梁乐意后背上，“再说这种话，看我揍不揍你。”
“嘶，打人手劲还挺大。”梁乐意勉强笑了笑。
三人姿势奇特，吸引了不少往来人的目光。又一会儿，俞之音听见有脚步声停在身后。
“怎么回事？老人家身体不舒服了？”
是周明昌的声音。俞之音脖后一紧，是没料到周明昌会来参加这小比赛的彩排，难不成周明昌是为他而来？
“周老师见笑了，老岳在演播厅里闷得头疼。”梁乐意也吓了一跳，冲周明昌尬笑，发现赛场下的周明昌没了那么强烈的压迫感。
周明昌走近了才发现老岳竟是坐在俞之音支起来的腿上，皱了眉。
他印象里的俞之音向来都是高傲的，哪怕是对自己这位恩师，也从未有过这样的亲昵，缘何他会这么照顾这位老者？
梁乐意一看周明昌皱眉就控制不住地紧张。刚想说点什么缓解尴尬，周明昌先开了口：“去我的休息室吧？有沙发也有窗。”
周明昌的邀请是真心的。毕竟，赛场之下，他和老岳没有恩怨，这也是心疼俞之音，舍不得爱徒就这么跪着。
没等三人同意，周明昌直接伸手搀起了老岳，又伸出一只胳膊，好让俞之音借力站起来。
俞之音一人承受了两人体重，在坚硬水磨石地面上单膝跪了快一刻多钟，膝盖早没了知觉，却没敢扶周明昌的胳膊，怕被梁乐意看见了会多想。
周明昌的专属休息室里只有一把单人沙发和一张椅子，老岳和周明昌各占一把，梁乐意和俞之音就只能站着。
老岳在沙发上缓了会儿，脸色还是难看，累得忍不住闭上了眼睛。梁乐意心疼不已，立在一边继续给老岳按摩。
周明昌还不知道俞之音在隐瞒了身份，随口就问：“小俞，你膝盖痛不痛？我这里有那个薄荷膏，你涂一涂？”
“我没事。”俞之音局促回答，也不知该怎么暗示周明昌别戳穿他的身份。
周明昌这话一方面是关心，另一方面是提醒梁乐意，爱徒为了他的外公跪了这么久，他竟连一句道谢也没有。
可梁乐意心思都在老岳身上，没注意“小俞”和“小昱”之间的差别，更没听出话中的暗示。
周明昌又说：“那你在茶几上坐一下，别跟我这么客气。”
这话终于勾起了梁乐意的注意，可没想到别处，只觉得酸溜溜的，心道，声音像俞之音可真好，只一面之缘，就能让周明昌如此记挂。
俞之音怕再推辞反而让周明昌说出什么更暴露身份的话，只能听话坐下，酸麻的膝盖弯曲时，禁不住疼得皱了眉。
周明昌看在眼里，更心疼了，又问他：“你别老闷头沉默，还在为我上次说的话生气？”
梁乐意再缺心眼儿，听见这句话也立刻觉察出不对来，扭头狐疑地看向俞之音：“上次说的……什么话？”
俞之音心里“咯噔”一声。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你初恋几岁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