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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解忧 ...
第十九章
青玉没有家,他的住所就是羽林营的房舍。可今天他心底总是梗着一口气,突然地不想待在羽林营,不想待在楚曜疏的羽林营。
城东河岸,是个繁华地。
青玉换了常服,只配着羽林营的腰牌与长刀,漫无目的地走在市井。
城东这处几十年前还是京师最荒败的地界。每年春末,永江水涨起来,总要淹一淹这块。
后来秉成帝在位,着黎王重整护城河,直通入永江的交界口修了滩堤。既解了护城河死水积久,又疏了永江的大汛,城东这才富饶起来。
此真正秉成帝与黎王功在千秋的大业,却常常在权柄争夺时被忽略不计。
如今的城东,既有高官富硕、灯红酒绿,又有贫农乞儿、路边冻尸,最是鱼目混珠的地界。
青玉才行到金玉馐酒楼前,就见着一场争端。
只见一名衣着不凡的男子,拉扯着一位头戴斗笠的姑娘,正争执着。
那姑娘带了一个捧琵琶的丫鬟,上好的琵琶都砸碎在地上了。
正是这碎了琵琶的一声,把来来往往的人都聚过来瞧热闹。
这场面一瞧,大多人不管前因后果就开始指责那男子了,说他当街强抢女子。
这男子被人围着指点了一番,自己的气先虚了,指着自己拉扯的女子:“你们可都看好了,大家闺秀哪有穿这般色彩的,她就是个青楼的妓-女!”
被他这么一说,人们又开始端详起那个姑娘了。确实大家闺秀都不会穿这么艳丽的颜色招摇过市,但是那姑娘一身裹得严严实实,纬纱斗笠一戴,看不清半分面容。争执以来她一句话也没说,都是那个男子在一味纠缠。
小丫鬟嗓音尖亮:“我家小姐是瑶台馆的花魁不错,可我们今日只是受了贵客相邀,来金玉馐弹琵琶的。你这厮不管不顾,非要拉扯不让人走,哪管人家是大家闺秀还是青楼妓-女,你是个没好下场的破皮无赖准不错。”
青玉就是在这时候从层层叠叠的人群中挤到前面,得益于他的相貌,站在人群中总是格外引人瞩目。
青玉才挤上来,就有眼尖的看见了他腰间的羽林营腰牌。
“军爷来了!听军爷主持公道!”
青玉眉头微皱,不愿多管闲事给羽林营招惹事端,抱着长刀冷着一张脸:“不在当差时,找京兆尹去。”
周围人还在起哄。那个男子一看就是个外强中干的,知道京师遍地是权贵,自己骂骂咧咧地怂了。
围观的人一看那男子不闹了,也没甚意思都散了。
青玉这热闹看一半看没了,也转身就走。
谁知他走不过几步路,就被那个小丫鬟追上了。
小丫鬟道:“多谢军爷相助,我们小姐要谢您,邀您来馆中品茶。”
青玉远远瞧了一眼那抹艳丽身影,戴着大斗笠,看上去比寻常男子还要高上半头。
羽林十七律,其九:逼淫凌掠者,斩。
那女子看青玉同丫鬟这边干楞着,缓步上前来:“妾身是瑶台馆清倌,军爷可安心。”
她声调听着冷冷清清,不似一般青楼女子的娇媚。
青玉又一想她们这青楼的名字,瑶台馆?
止不住想起楚曜疏的话。
“目若瑶仙,可以解忧。”
青玉微微地点了下头,那女子便向他行个小礼,走上前头带路。
-
不过一刻时间,三人便慢行到了那瑶台馆。
青玉抬头一看,还真是写的“瑶台”。
青玉:“取这名字,你们管事的不怕仙人作对?”
女子:“不过附庸风雅。”
那斗笠女子招手唤来了一个跑堂的,耳语几句,那跑堂的便来带青玉去了间顶好位置的包厢。
青玉以前也不曾逛过青楼,什么能碰什么不能碰一概不知,他知道的唯独有那女子说请他品茶。他于是给自己斟了一盏桌上的清茶喝,也尝不出什么味,连桌上的茶点都一概不碰。
能在城东开青楼的,估计背后也不是什么普通商户,谁知道这里的茶点一碟子多少钱?
瑶台馆算是高雅的青楼,女子的闺房都和前厅分割开来,这边招待贵客的包厢是半点听不到那头的肮脏声响。
台上表演的也大多是些清雅丝竹管乐,舞蹈的女子衣着也非常得体。
青玉欣赏不来这些,全都如他喝水似的喝茶般,囫囵听了看了。
不知不就便过了戌时,天色渐暗。
这边瑶台馆中的表演也渐渐变了味道,先是那舞蹈的女子跳着跳着把纱衣一脱一甩……
青玉嘴里的半口茶水咽不下去了。
到了弹琵琶的姑娘将琵琶反手在背,边扭便弹的时候,青玉终于受不住了,起身去把包厢的帘子拉上。
青玉坐回案前,垂眼看自己的腰牌和佩刀。
现在要怎么带着它们从青楼出去,这是个问题。
青玉逛了青楼一事若是被外人得知,倒不一定会对他有什么处罚,只是楚曜疏可能会对他失望。
思及此,青玉的心上蹦出一抹隐隐的痛。
又坐不到一会儿,台上的乐声都停下了。青玉以为这一场散了,掀帘子想走,随即入眼就是一片肉色。
老鸨的高声宣布:“妙蝶,年十五,善作画、歌舞……风字三号间的贵客七匹红绸!月字一号间的贵客二十玉珠!”
青玉退了回来。
他出不去了。
一壶茶都喝完了,台上的拍卖还未结束。
青玉枯坐着,目色有些茫然。
突然地,帘子外传来了两道脚步声。随即这帘子被一只粗糙手掌抬了起来,外头的男人朝里看了眼,也不知有没有注意青玉,就回头道:“就这儿罢。”
青玉抱紧了自己的长刀,那男人大摇大摆进来,把帘子也一并挂了起来。
男人正对着青玉坐下,案桌很快如流水般上了满桌吃食。
青玉不偏不倚与那男子对视着,年约三十,掌心多武茧;薄唇挺鼻丹凤眼,相貌尚可;左脸一道狭长疤痕,深入鬓发。
那男子被青玉盯笑了,指了指案上青玉喝空的茶盏:“小公子来这欢乐场,怎么尽饮茶了?”
青玉一个字不答。
男子便把自己叫的好酒给他斟了些:“相遇便是有缘,我与小公子虽是初见,但总觉得熟悉,像是见过很多很多面……”
青玉心下怪异,被这人一说,他也觉得眼前人莫名熟悉,这双眼像是在哪里见过,这把声音也听说。
男子把酒往青玉面前一推,青玉盯着他斟的酒,自然不疑。他拿杯一口饮尽了,不过片刻,又低头吐了出来。
“太烈,不好喝。”
那男子倒是有些诧异,便换了一个酒壶:“试试这桃花酒?”
青玉喝了,入口微甜,滋味还行。
若是换做平常,让青玉这么同一个陌生男子在青楼饮酒,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但是他今天不知道是为何,可能是因为楚曜疏的话,在生一些不是他这个身份能有的气,心情极不爽利,就想做些平时不会做的事。
一杯酒过后,青玉脸色起了些红晕,真如桃花一般,但表情还是请冷冷的。因为那男子接着就自顾自地吃了起来,边吃边时不时举个牌子拍姑娘,虽然都是叫个热闹,没有真要拍的意思。但是这场面真是一下给青玉惊醒了,他究竟在做些什么?
青玉抱着长刀起身要走,背后的男子喊着:“小公子不多喝些?”
青玉:“走了。”
男子:“既是为心上人烦忧,来青楼解忧,何不解个彻底?”
青玉顿住了:“什么心上人?”
男子笑道:“小公子什么都写在脸上,一瞧便是。”
青玉自认为从来不曾对楚曜疏其过那种心思,更不许旁人随意作解。想着便把刀鞘握在手中了,他带着长刀和腰牌,大不了说是羽林营前来暗查。
青玉一回头,就见那男子举着那壶桃花酒:“我请小公子的酒,你不喝完就浪费了。”
青玉又想到那酒的滋味,一股不寻常的热意上头,他突然又觉得眼前的男人也不算坏人。
他回去一杯一杯真的把那桃花酒给喝了。
“喝完了。”青玉抱着刀要站起来,谁知走不出两步,直直地就栽了下去。
男人呵呵笑了两声。
所谓桃花酒,意在美人饮之,面若桃花娇。里头加了不少蜜糖,喝起来滋味甚美实际上与烈酒无意。常年浸淫此间的嫖客最懂这些,就喜欢将美人哄到醉而不知。
-
青玉此生就不曾醉过酒,这是人生头一早,体验实在不好。酒醉的人睡也睡不安生,一会儿觉得自己在天上飘,一会儿又觉得在水中晃,一会儿被冷风激得发抖,一会儿又热得如同置身火中……
一觉醒来,青玉眼睛还没睁开先按了按头。
头疼,脖子疼,哪儿哪儿都疼。
迷迷蒙蒙睁开眼睛,入眼先是层层叠叠的帷幔,鼻尖是浓郁花香。
青玉愣住了,回忆起来,他只记得在瑶台馆喝酒,然后就没了。
他难道还在瑶台馆?
再清醒一些,他就注意到自己赤条条地裹在薄被中,薄被外压着一条极重的臂膀。
他转头一看,一张刀疤脸,正一手撑着自己脑袋,一手搭在他身上。
“醒了?”男人的声音沉哑。
青玉再一想自己身上的痛楚……
他一个侧身从地上捞起自己的长刀:“我杀了你!”
男人也是一个会武的,他脸上含笑左右一偏躲过刀刃,一手握住青玉持刀的手腕,一腿在他原本就酸软的大腿处一勾,青玉就整个人倒回床上。又是一个地覆天翻,被压在了男人臂弯下。
正在此时,外头传来一阵混乱脚步与骚动。杂乱的人声中,青玉就听见了一句:“执金吾例查!”
青玉的脑中只剩了两个字,完了。
他被男人压制着,只能伸出尚能活动的一只手,把长刀和腰牌都塞进被褥中。然后一个翻身把男人反压回身下,按着男人的肩膀,威逼:“记着,你是自愿的!”
男人笑出声:“我当然是自愿的。”
青玉继续:“我不管你究竟如何,反正你是自愿的!否则我死了,黄泉路必然带上你。”
男人笑意更甚:“这求之不得。”
听着响动,执金吾马上推门而入了。
男人却又一个反身,一手按住了青玉两条胳膊在头顶:“不过你要忧心这个就是多虑了,咱们看起来更像谁买的谁?”
随后执金吾拍门,男人低头压着青玉一记深吻。
士兵们一开门看见的就是这一幕:一个精壮男人正同一个小倌花魁模样的亲热着,男人的手又挡了那小倌半张脸,他们也懒得细看就离开去查下一间房了。
历史上确实有羽林十七律,其九:所到之地,凌虐其民,如有逼淫-妇女,此谓奸军,犯者斩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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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解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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