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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不断拉近的距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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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是个阴天。
莫关山早上出门的时候顺手拿了放在玄关的伞，晚上放学的时候果然下雨了。
莫关山习惯性的等到贺天下课才出来，但是却没看到贺天。出了教学楼再等人就显得有点刻意了，莫关山只好失望的走了，贺天人缘那么好，就算没带伞也会有一堆人想跟他打一把伞吧，自己还是少操这些没用的心。
雨不大，但是很细密，操场的地面被润湿，走在上面会发出轻微的踩水声。
“嘿，朋友，搭个伞。”
莫关山正在专心听自己的脚步声，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
然后肩膀突然被人搂住，伞下就多了一个人。
莫关山看着伞下不速之客有点无语。
贺天却像没事人一样。
贺天揽在莫关山肩膀上的手臂热乎乎的，让莫关山有点心猿意马。一个伞下的距离很近，莫关山能闻到贺天身上淡淡的烟味和香水味……不会是哪个女孩子的吧……莫关山顿时有点嫌弃。
“莫关山你家住哪？”贺天问。
莫关山不想让贺天知道自己住在他家附近，虽然贺天不知道，但是他每天跟踪贺天还是有种羞耻感和心虚。
“关你屁事。”莫关山祭出话题终结神句。
“莫关山，你有没有什么小名啊？叫莫关山太别扭了。”贺天又问。
“没有。”有也不会告诉你。
“那我给你起一个吧，莫～关～山，莫～仔，怎么样，莫仔，好听又亲切。”
“谁要叫这几把名字！恶心死了！”莫关山在贺天叫莫仔的时候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羞耻又愤怒。
“多可爱，小莫仔～”贺天叫着。
莫关山把拿在右手的伞换到左手，站在莫关山右边的贺天瞬间暴露在雨水下。
贺天扶着莫关山的肩膀从他后面转到他左边，莫关山又把伞换回了右手。
贺天只好又换回来。
莫关山还要换，被贺天一把抓住莫关山握伞的右手说:“别闹了，幼不幼稚。”贺天的语气很无奈，带着点宠溺。
莫关山不动了，维持着表面上的平静，心跳的已经快爆炸了。
莫关山握着伞柄的指尖冰凉，逐渐沾染上贺天手心的温热。
然而贺天握了一会就松开了，莫关山有点失落。
教学楼到校门口的路非常短暂，至少在莫关山看来是这样，还没走几步就到头了，这一段路像是偷来的时光，莫关山看着贺天打车离开的背影默默走向公交车站。
可能因为下雨，大家都不想出门，今天的公交车意外的有座位。莫关山挑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就盯着窗外发呆。
其实他根本看不清窗外，细密的雨水落在窗户上汇成水流，在窗户上流淌，透过雨水看着窗外，感觉整个世界都变了形。
就像他的心一样。
面对贺天肆无忌惮的接近，莫关山又是期待又是害怕。期待贺天有一天会像自己喜欢他一样喜欢自己，但是又害怕这一切都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只有自己越陷越深，最后万劫不复。
周二。
被英语老师催眠后的莫关山睡的正香，突然被旁边的人拍醒。
他一脸戾气的抬头看着拍醒他的人，那个人马上指着门口表示自己很无辜：“有人找你。”
是贺天。
虽然莫关山抬头只看见了围在门口的女孩子，但是通过她们兴奋的尖叫声，和人群中露出来黑色发顶，让莫关山确定门口的人就是贺天。
就是这个混蛋害他昨晚失眠，现在还在自己班级门口招蜂引蝶，起床气巨大的莫关山根本不想搭理他，趴下继续睡。
没一会他突然感觉班级安静了几分，所有的大喊大叫都停了下来，教室里充满了嗡嗡的低语声。
还没等莫关山抬头看看发生了什么，他就感到后颈一阵微风拂过。
这诡异的触感瞬间激起了他的鸡皮疙瘩，他腾的一下坐起来，手捂住后脖颈，就看见贺天手插着兜一脸笑意的站在他桌子前。
“今天晚上篮球馆训练。”贺天说完就走了。
走了……莫关山摸着后脖颈都没反应过来。
等到贺天走出了教室，教室里目送贺天的眼光都刷的一下回到了他的身上。
莫关山最受不了这样的关注，迅速的起身冲出了教室。
莫关山刚到厕所上课铃声就响了。他没有理会，上课迟到在他们班是家常便饭，就算是逃课都很正常。
他拽着校服下摆擦干净自己脸上的水，稍微清醒了一点。
贺天刚才说什么来着？哦，晚上篮球馆训练。
有话不能好好说……莫关山下意识的捂住后颈，感觉刚刚被降温的脸又开始烧了起来。
吃完晚饭莫关山就去了篮球馆。
不到六点队员到齐，贺天带着大家热身了一会就开始对抗训练，莫关山和贺天一组。
莫关山一开始还害怕面对贺天，但是打起球来就来不及想那么多了，球场上速度很快，每一秒都在想怎么传球防守过人上分，就连跑动中的碰撞，进球后的击掌都没能让莫关山想起心底那点小心思。
直到半场比赛结束，大汗淋漓的众人坐在一边喝水休息，莫关山才分出神来看看贺天。
贺天头上带着发带，墨色的头发已经湿透了，刘海随意的垂在额前。身上是一套白色的球服，裸露的手臂上布满了汗水，湿淋淋的泛着光。光裸的脖子上也有汗水不断的流淌下来，流过锁骨最后滑入衣领。
莫关山刚刚平复下来的心跳又开始加速，他烦躁的挪开眼神喝了一大口水。
真他妈烦。
“技术不错，但是配合不行，”贺天拎着水瓶走到莫关山身边坐下，运动后的那种热气马上在莫关山身边开始蒸腾，贺天喝了一口水继续说:“你节奏太急了，跟队伍整体脱节。”
莫关山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嗯”了一声。
“不过没关系，刚开始，慢慢磨吧。”贺天用肩膀撞了一下莫关山，湿哒哒冰凉凉的手臂突然贴上来，莫关山下意识的僵硬了。
贺天毫无知觉的去跟另外两个新队员说问题去了。
练到七点半就结束了，住校生和高三生还得回去上晚自习。
贺天和莫关山都是走读，收拾完东西，贺天锁了篮球馆就和莫关山一起走了。
“你怎么走？”贺天问莫关山。
莫关山还是不想让贺天直到自己住的离他很近。
“用腿走。”莫关山说。
贺天笑了一下，说:“那行吧，我坐公交车，先走了。”
“嗯。”莫关山点点头，想着自己可以先走一站，然后在下一站再上车。
“明天见。”贺天说。
莫关山没有回答。
其实不想再见了，老子一见到你就控制不住的烦躁。
莫关山低着头走了没多远，突然被人从后面搂住。
“你家住哪啊？我跟你走一段吧。”贺天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莫关山孤零零的背影觉得有点可怜。
莫关山有点惊讶的看着贺天。
“不用太感动。”贺天呼噜了一把莫关山的头发，笑得很欠揍。
“滚蛋！”莫关山拍开贺天的手。
一路上气氛很沉默，莫关山紧张又尴尬，想说点什么又不知道说什么好，连回头看贺天的勇气都没有，只能直直的看着前面。
“你家住这？”贺天看着熟悉的街区问。
“嗯。”莫关山冷漠的应了一声就要拐进自己的小区。
“好巧，我家也住这。”贺天指了指对面的高层。
“嗯。”莫关山心说我早就知道了。
“这么敷衍我？”贺天不满的问。
“累了，回家，再见。”莫关山说完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贺天又看了两眼莫关山也转身回家了。
周三。
中午午休的时候莫关山接到了他妈妈的电话，今天是他外婆的祭日，妈妈帮他请了假下午去扫墓。
莫关山上课是带手机的，但是他不确定好学生贺天带不带，所以还是觉得晚上训练请假的事还是得当面跟他说。
莫关山的班级最靠近楼梯口，每天下课都闹哄哄的，但是贺天的尖子班却在走廊另一端的深处，莫关山越往里走走廊里站着闲聊的人越少，教室里也越安静。
莫关山从来没有往这边来过，简直浑身不自在。终于走到了1班门口。
贺天开着后门坐在门口，正翘着椅子做一套英语卷，阅读题几乎边看段落就边选出答案了，ABCD在卷子上写的随心所欲。
莫关山刚路过的时候没看到贺天，还是贺天先叫了他一声。
“莫关山？你怎么过来了？”贺天转过椅子冲着门口的莫关山问。
教室里大家依旧各干各的，没有人会抬头看一眼门口发生了什么，跟莫关山他们班有人放了个屁全班都要围观的氛围完全不同。
“我今晚有事，晚上训练不去了。”莫关山说。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学霸状态下的贺天，有点新奇。明明看起来玩世不恭的贺天却老老实实的坐在教室里做题，连日常嘲讽的眸子里都带上了优等生的乖顺与明媚。这奇异的违和感突然让莫关山意识到了自己和贺天的差距居然如此之遥远，不仅仅是1班到5班的一条走廊，高层小区到工人公寓的一个街区，更是从家世到能力的截然不同，他跟贺天从来都是两个世界的人。
“什么事啊，我们球队可刚开始训练，才第二天你就请假，这个先例要是给你开了以后大家都请假怎么办？”贺天翘着凳子一晃一晃的说，手里还转着笔。
“……反正我今晚不去了。”莫关山没想到贺天居然这么不好说话。
“这么重要啊？约会去？”贺天笑了。
跟他外婆阴阳两隔的约会，算么。
“就是告诉你一声，我走了。”莫关山说完转身就走了。
“这么拽？才刚入队就不把我这个队长放在眼里了？”贺天淡淡的说，语气听不出是不是生气了。
“那你想怎样？”莫关山压着火气问。
“明天加练，去吧。”贺天说完就转回去做题了。
莫关山大概瞟了一眼是单元测试卷，他们班似乎刚刚也发了。
贺天不再理他，莫关山也转身走了。
